第8章 我想要的你办不到
佘满没有作声。
崔有为又说：“佘霖没从这走出去，你以为你就走得出去了吗？”
“那就试试。”佘满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
左手拔出腰间的枪，转身，拉保险，扣动扳机，子弹贴着崔有为的脸飞出去，打到墙壁上。
整个过程快速流利，连站在身侧的阿南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正欲有所动作的时候，一个蛇形纹身突然映入眼帘，在佘满的右后肩。阿南记得，那里，他打过她一枪。他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他握起拳头来，青筋暴起。
佘满收回枪，打落阿南挡在身前的手，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佘家的工厂不欢迎崔家人。”
等在门外的大荣见佘满出来了，自然地跟在她身侧下了楼。
视察工厂，免不了要和工人打交道，见到自己的新老板，厂长赶紧递了杯水给佘满，右边的大荣立刻接过来，佘满对着厂长点点头，示意他开始介绍工作。
三天，佘满跑完了佘家的六个工厂，确认了自己之前和六伯商定的计划的可行性。
“六伯，一到四号工厂全部进行改造，五号六号清理一下，我打算把它们关掉。”
六伯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说：”小姐，这两个工厂恐怕暂时不能关闭，老爷走之前接了一笔国外的单子，如果不能定期交货的话，我担心会有麻烦。”
佘满略做思索，“还有多久交货？”
”一个月。”
“东西做得出来吗？”
“时间足够了。”
“不过有一点小问题，崔有为一直在跟那个外国买家接触，极大可能是想要跟我们抢生意。”
佘满不停地翻转着手机，沉默了几秒钟后，“行，先把五号六号留下来做完最后这一单，崔有为那边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
次日，佘满例行巡视佘家的产业，在一家高档会所遇到了突击检查的涂与，这是他继动工仪式后第一次见到佘满，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见佘满，可是他有职责在身，加上刚刚升到副队长的职位，根本抽不开身，倒是没想到今天突击检查佘家的会所会见到她。
“小满小姐，警察突击检查，已经上来了。”
“带队的警官是谁？”佘满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的问。
“我听说好像姓涂。”
佘满抬起头来，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缓过神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手下刚刚退出去，门又被推开，佘满看着门口走进来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只觉得恍若隔世。
半年前，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佘家大小姐，他是爸爸精挑细选护她安全的保镖，而如今一个是身陷黑暗的佘家掌权人，一个是身穿制服的警队精英。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彼此，谁也不说话，仿佛时间就在此刻静止。如果时间真的能静止，后来的种种也就都不会发生了，可惜……没有如果。
终于，涂与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佘满走去。
把佘满抱在怀里。
“小满，这半年你去哪里了？”
佘满把头埋在涂与的怀里，这个怀抱一如既往能够带给她安全感，“六伯带我回家了。”
涂与摸着佘满的头，轻声说：“小满，不要做傻事，相信我，那些坏人我会亲手抓住，让他们绳之以法。”
愣了一下，佘满从涂与怀里退出来，沉下眸子摸了摸涂与枪夹里的枪，涂与握住她的手。
“别碰，小心走火。”
佘满抬头看着涂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希望我不要碰这些东西，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涂与，我要的，你的身份做不了，但是——”她低头，拍了拍涂与的枪，转而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可以。”
涂与看着佘满眼里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光，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
“小满——”
“涂警官，”
涂与还要说什么，被佘满打断，冷静而疏离地叫了他一声“涂警官”。
”你要查的也查完了，我们这没问题吧。”
涂与盯着佘满看，没有说话。
佘满又说：“那就不送了涂警官，我还有事要处理。”佘满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文件，看上去真的有事情要处理。
涂与沉默了一瞬，低着嗓子说：“小满，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那个号码没有变过。”
他还是佘满保镖的时候，和佘满之间有一个单独联系的号码，他就怕有一天佘满遇到危险的时候求助无门，所以那个号码他到现在还依然保留着。
佘满没有给任何回应，涂与驻足在原地看了她几秒，而后转身离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确认涂与已经走了，佘满伪装出来的冷漠终于在顷刻间崩塌，压抑了许久的眼泪不由分说就往下掉落。
“涂与，对不起……”
佘满放下手里的东西，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抱住肩膀，好像这样能给她一丝丝安全感。
对不起，涂与，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黑暗，我不想连累你，如果有一天我们是以警察和罪犯的身份相见，别担心，做你该做的。
“李队，我申请加入佘家调查小组。”涂与回了警局之后立马去找了李志刚，加入佘家调查小组是他刚回警队就想做的事了，只是那时他刚刚结束在佘霖身边的卧底工作，队长让他换换环境，就一直没有同意他再去接触佘家。如今已经半年过去了，小满也回来了，他觉得是时候了。
李志刚放下手上的工作，手支着下巴，考虑了一下，涂与深入过佘家，确实是最了解佘家情况的人，让他加入佘家调查小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你进佘家调查小组，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佘家调查小组原本只有一支，调查重心在佘霖身上，佘霖去世之后崔有为开始冒头，调查小组就分了一支出来盯着他。涂与进入调查小组之后组长把他安排在了佘家这边的第二调查小组，他有了更多机会去了解半年后的这个佘满。
“佘家的一到四号工厂现在已经全部重新动工，还是做佘家以前的商船贸易，但是这次掐断了原来的所有生意线，开始重新搭桥造路。”
涂与是空降到第二调查小组的成员，李志刚特意交代过，组长便给了他个副组长的职位，眼下正听着组员给他介绍佘家的情况，他点点头，又问：“那五号六号工厂呢？”
“已经关闭很长时间了，在那蹲守的同事说没有发现有开工迹象。”
涂与双手环抱，右手摸了摸下巴，不打算开工吗？佘霖在世时这两个工厂可是生意的大头，这样贸然关闭，六伯会同意吗？
“继续盯着这两个工厂，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