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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颜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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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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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居然有空出来找我了?”客妫翻出一片陈茶,“前几年去了哪里?”

  “极光那边有一块地,”蔺沉也不急,“挺安静的,估计现在依旧没有人发现。”

  “也就你会独自一人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上几年。”客妫笑到,“你这简直不叫避世,叫厌世。”

  “现在不是入世了嘛。”蔺沉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躲着他,这下好,白躲了这么多年。”

  “他和你说什么了?”客妫问。

  “没说话。”蔺沉没声好气地说,“那家伙都要继承皇位了,我能插得上话吗?”

  “恭喜。”客妫笑着说。

  “恭喜什么?”蔺沉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恭喜你要母仪天下了。”客妫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唉,你当上皇后会不会忘了我啊?这样可不行,我和你说……”

  “闭嘴吧你!”蔺沉打断客妫的碎碎念,“当什么皇后?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混账。”

  “啧啧啧,”客妫认真地看着蔺沉,“还说不要?脸都红了。”

  蔺沉翻了一个白眼。

  “蔺琼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客妫问,“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管不动了。”蔺沉叹了一口气,“年轻人的事情就是很难懂。”

  “你也让我很难懂。”客妫诚恳地说,“你们都让我很难懂。”

  “还行。”蔺沉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蔺琼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你们还真是亲姐弟。”客妫无语了,“说法都一样。”

  蔺沉算是默认了。

  “刚刚你是和他在讲话吧?”蔺沉问,“怎么了?”

  客妫将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下。

  “居然还打起来了?”蔺沉不懂为什么很兴奋,“蔺琼没把人打残废实在是不容易。”

  “可能蔺琼用了什么方法,”客妫说,“他自己现在估计也不是很轻松。”

  “嗯。”蔺沉点点头,“对了,下个月去不去招摇国?去看看几百年都没有出现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客妫想了想,“可以考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谁知道呢。”蔺沉笑着将凉透的茶拿起,“你就当出去玩一下,这么多年呆在这里也不寂寞。”

  “好好好。”客妫看向自己的手,“可这手不能露出来啊。”

  蔺沉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修长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和苍白的皮肤相对比,显得格外可怕。

  “血……还没有消干净吗?”蔺沉问。

  客妫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这是当年她杀死客族时沾到的血,她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将血洗干净。

  “无妨,”客妫淡淡一笑,“都已经习惯了。”

  蔺沉没有再问,只是说:“到时候给你一副手套吧,我记得我有一副挺适合你的。”

  “手套还有适合不适合的?”客妫笑到,“不愧是要做皇后的人,这么讲究。”

  蔺沉:“……我什么时候说过问要当什么招摇皇后?”

  客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蔺沉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在她额前重重地点了一下。

  两个人最终笑作一团。

  客妫,腐鹫山女鬼,十大恐怖民间故事之一的主角,报个名字都能引起巨大的恐慌。一开始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客族确有其事,不过谁也不知道真正原因。好事者特意来腐鹫山一探究竟,只是看见了她的身影,就四处说她长像丑陋,杀人如麻。

  可是,她也只是个走投无路的人。

  客妫常常想,如果当时他们对她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假圣子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殿上,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

  “这就是你们查了一个星期的结果?”他平静地问。

  “只有这么多。”另外两个守护者都不敢开口,莫一妍只好自己回答,“这个人藏得太好,根本没办法找到他的一点痕迹。”

  “我不信。”黑圣冷笑一声,“所有的地方都查了?连招摇国也查了吗?”

  莫一妍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地回答:“……没有。”

  “那就去查。”黑圣手中蹿出一小团火焰,将纸烧得一干二净,“听说招摇国要换主了,去招摇国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未来的掌权者,看他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莫一妍点点头,虽然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完成。

  黑圣站起身,从大殿后门离开了。

  还在大殿上的一群人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守护者抱怨,“上次就觉得他很不一样,又那么轻易地把阵封住了……你说这个人是不是那个什么四大……”

  “四大你个头。”莫一妍冷冷地打断,“他就是圣子的一个傀儡,只是空有一身戾气,没有实力。”

  “可……”

  “这么闲的话不如继续去查,”莫一妍不耐烦地说,“要是因为这个人破坏了圣子的大事,你们都不要活着出去。”

  说完她大步离开了。

  身后是沉重的叹气声。

  “你记得当时莫一妍是怎么说的?”一个守护者小声问。

  “有福同享,有难独当。”另一个守护者回答。

  “不是这句……”他叹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站错人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能怎么样?”那个守护者有些不耐烦,“难道你能找到圣子把黑圣打败?别说笑了,圣子都失踪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死了,还是赶紧先查一下那个云一酒到底是什么人,不然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容易逃掉了……”

  “我睡了多久?”尉迟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坐在大厅替他值班的午卓。

  “不算久,”午卓看了看时间,“也就半天。”

  “蔺琼呢?”尉迟栖问。

  “早就睡了,”午卓说,“现在都已经凌晨了,不睡觉能干什么?”

  尉迟栖疲惫地点点头:“你去休息吧,我来。”

  “没事,不困。”午卓笑着说,“我也睡了一个下午,要是这会儿回去睡肯定睡不着。”

  “……你睡了一个下午?”尉迟栖有些诧异地坐了下来,“那下午谁看着?闻欧吗?”

  “没有人看着。”午卓想了想,“要是硬要说的话……蔺琼看着。”

  “哦,那应该没事,”尉迟栖点点头,“他挺强的……”

  他突然停住了。

  “你说蔺琼?!”尉迟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不然呢?”午卓早就猜到了尉迟栖这反应,“你不知道吧?你出事后还是煮杨他们帮你伪装气息混过去的,不得不说还挺厉害的,连底下那位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尉迟栖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要不是蔺琼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午卓有些后怕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蔺琼有没有看得出来,你的魂魄好像和什么东西开始建立联系了。”

  “联系?”尉迟栖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说……”午卓犹豫了一下,“你那一部分不见了的魂魄,好像要回来了。”

  尉迟栖无奈地笑了笑:“那不是挺好。”

  “随便吧,”午卓说,“反正你从来都没在意这些。”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对了,”尉迟栖突然开口,“蔺琼是不是也受伤了?”

  “你不说完还忘了这回事了。”午卓敛去了笑,“蔺琼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尉迟栖说,“只知道他是圣子的人,没有危险。”

  “我之前一直以为蔺琼手上缠着的绷带是学街头混混的装饰,”午卓说,“没想到他手臂上是真的有伤。”

  “有伤不是很正常?”尉迟栖想起来蔺琼当时好像就是手臂受了伤,“所以当时他是旧伤复发是吗?”

  “这个我不确定,”午卓看向尉迟栖,“你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尉迟栖摇摇头。

  “底下。”午卓轻声说。

  尉迟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你确定?”尉迟栖问,但随即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被那东西伤到过的不只有蔺琼,还有午卓。

  午卓很认真地说:“我肯定。”

  “不过看上去那些伤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了。”午卓接着说,“我当年伤地不重,但依旧费了几年的时间才彻底愈合,蔺琼的能力应该在你我之上,按道理他会恢复地更厉害。”

  “要么是伤得太重,”尉迟栖轻声说,“要么是他没办法恢复。”

  “我觉得两者都有。”午卓说,“你今天也和他交过手了,你也知道蔺琼的实力……”

  “有个问题,”尉迟栖突然说,“当时蔺琼进来的时候登记的是哪国的人?”

  午卓想不起来:“你等一下。”

  说着飞快地将蔺琼的档案拿了出来。

  尉迟栖立刻找到那一页。

  他找到了蔺琼当时写下国家:屋莠国。

  “有这个地吗?”午卓愣是没想起来这个地方。

  尉迟栖轻笑一声。

  “别想了,”尉迟栖说,“更本没有这个国,子虚乌有的东西,他还真敢写。”

  午卓这才注意到那两个字的读音。

  “……我当时觉得他写的像个东西所以没有去留意……”午卓艰难地开口,“而且一般人在那间屋子,不觉得难受才怪,谁还有心情作假……”

  “不怪你。”尉迟栖有些无奈,“他不是一般人。”

  午卓犹豫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好像当时蔺琼进去的时候……一点事也没有。”

  尉迟栖有些疲惫地靠在靠背上,叹了一口气。

  “对了,”午卓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只噬魂兽……叫那个名字不好吧?”

  “嗯?”尉迟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刚开始觉得那个名字不吉利,天天安息安息地叫着,总感觉谁去世了一样。”午卓说,“然后我问蔺琼为什么是这个名字,整天这样叫丧很不吉利,结果蔺琼说那个是直接用了那位的名字……他不怕那位大神诅咒他吗?”

  “你知道那个人?”尉迟栖有些意外。

  “你会不知道?”午卓更意外了。

  “在蔺琼给我讲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尉迟栖倒是坦然。

  “他可是很出名的,”午卓不知为什么有些激动,“圣殿第六任最高权力守护者,可惜后来为了保护圣子牺牲了。”

  说到这里午卓又有些低落。

  “圣子……也需要保护?”尉迟栖下意识地问。

  当然要。

  尉迟栖一愣,倏地看向午卓。

  “圣子是很强,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很难对付的,一多起来就很难顾得上自己吧?”午卓觉得尉迟栖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幻听吧,尉迟栖想,“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午卓叹气。

  “很多古书上那些很强的脏东西出来作乱,”午卓说,“包括现在在魂塔底下的黑圣。”

  尉迟栖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像是他从那场动乱中活了下来一样。

  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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