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解释
特意换上正规的出阵服，三日月和龟甲跟在主人身后走在时政大楼里，一边走三日月就一边给和叶解释时政各个部门的构造。
“……时政部门不少，但是真正需要注意的不多，这里文职人员居多，担任守卫的也大多数都是付丧神，灵力由时政统一供给。如果这里爆发战斗的话，会从直属的一级本丸调动人手参战……”
好笑地听着三日月突然换了的话题，和叶抬眼问道：“你们觉得，我是带你们来找茬的？”
整整衣服，她来之前特地换了一身正式的和服，“在你们眼里，我是那么暴力又不讲理的人吗？”
“那您不是说要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龟甲迟疑地看向主人，按照他跟她相处这么些年的经验，能动手的情况她就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们要讲道理，龟甲。”轻笑一声，和叶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当时带着你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居然给你带来了这么坏的影响。”
这痛心疾首的语气，跟她的阿勇哥哥学得十成十。
新选组以勇猛著称的近藤局长，私底下就是个喜欢这样念叨组员们的汉子，往往都让大家无话可说乖乖听训，有点好笑又自有一番温情。
“因为是家人，所以这些家伙都要好好教训一下。”年幼的妹妹疑惑地提问，近藤勇是这么回答的。
只有家人，才能肆无忌惮，才能容忍彼此任何错误，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感受着那股熟悉的灵力的牵引，和叶推开眼前的大门，“至少，应该是有人想要见我的……”
“我说的对吗，土御门先生？”
室内空旷，发须皆白的老人云淡风轻地泡着茶，闻声抬头看去，没有丝毫意外地笑请他们入座。
除了土御门任介，会议室内还有一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时政执法组组长——上川音。
仔细打量着将近一个月没见面的和叶，上川音纠结着该说些什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算是谁呢？
“阿音。”看见上川音，并自动忽视了泡茶的人，和叶开心地走到好友面前轻唤了她一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不认识了吗？”
“我好想你啊～”幸福地挽住上川音的手臂，和叶拉她一起坐下。
“和叶……”还是熟悉的感觉，让本来有些纠结的上川大小姐眉眼舒展开来，轻轻上手捏起少女的脸颊，“嗯，看来你这段时间在本丸伙食不错，手感挺好。”
“……总感觉这不太像夸我，”
“不，你感觉错了。”
两个女孩亲亲热热地聊着，这边土御门老爷爷也不急着说话，老神在在地继续泡茶，像是没有感觉到和叶故意忽略他的行为。
“两位大人喝茶吗？看上去和姬殿下还需要一点时间。请坐吧。”
两人对视一眼，三日月率先开口：“土御门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温和地打着招呼，然后一点也不见外地坐下顺手抄起茶杯。
“姬君与友人许久不见，难免有些激动，见谅见谅哈哈哈……”
这么多年了，三日月跟这位土御门家的家主还算是有些交情，此时两人一来一往倒也还算是熟稔，龟甲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漫无边际的聊天内容，实际上注意力还是放在自家主人身上，显得有些走神。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主人应该就是为了见这位土御门先生才来的，为什么现在又好像毫不在意一样……这么神秘，不愧是我的主公大人！
“可以了啊，晾人家一大家族的家主这么久也够了吧，”推了下和叶的肩膀，上川音挑了挑眉，“土御门家主特意让我也过来，我可是推了大量工作来的。”
“好吧好吧～”软哒哒好欺负的气场一变，和叶正式做了番自我介绍，以和姬的名义。
虽然已经听说和叶找回了记忆，但是刚刚两人相处着还是熟悉的感觉，现在上川音才真正意识到土御门家主所称呼的那声“殿下”的分量。
明明还是一样的相貌，但气质已然不同，那个傻乎乎任人搓圆揉扁的单纯少女好像一瞬间历经了人生酸甜苦辣，然后沉淀下来宠辱不惊的安静平和。
但是，在少女的回眸一笑中，上川音还是能看到属于真田和叶的俏皮灵动，会心回以微笑，上川音不再出声打扰他们之间的交流。
“土御门任介，”缓声念着这个名字，和叶没有感觉到熟悉，但是，“虽然不知道你们和安倍家的关系是什么，但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解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关于小乌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一下的吗？”笑容和煦，和叶说话却是一针见血。
倒不是说有什么阴谋在其中，只不过小乌在这一世出现后的种种巧合以及在前世跟她每一次的擦肩而过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熟悉的被套路的感觉。
包括自己记忆的恢复，还有那个梦，一定是晴明哥哥做了什么！
“小乌大人是您的刀，自然该回到您的手里。”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皱眉，和叶对这个明显避开重点的回答很不满意，“我，和小乌，可不在一个时空线上。”
“我知道，是安倍家将他送入我的轮回线里，但是按照时间流逝法则我是不可能遇见小乌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有些悲哀，但是这的确是事实，从她入这轮回开始，就注定了某些错过和失去。
“……您还没有发现吗？”叹了口气，土御门任介悲悯地说道，“和叶大人您，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轮回啊。无论是默默无闻还是鼎鼎大名的您，都没有在时间中留下任何痕迹。因为，从一开始，这轮回就是错误的……”
……
“你们说，”在回本丸的路上，沉默了一路的和叶突然回头问道，有些茫然无措，“我所做过的，经历过的，都是虚假没有意义的？我……做错了吗？”
“主人……”
“至少，我们是真实的啊，”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展袖拥她入怀，轻抚着怀中少女有些僵硬的脊背。他们的这位主公啊，其实特别容易满足，一个源氏能让她支撑千年，一番关怀能让她付出生命，现在却突然被反驳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其实有些残忍，但是不得不说，这样也许更好……
“无论如何，主人，作为您的刀剑，我们会永远陪着您。”龟甲贞宗低下头虔诚地看着她，目光满是信赖和忠诚。
这句话其实和叶已经听了许多遍，关于忠诚，关于守护，关于爱，最后说话的人其实往往都会离她而去。源家说会是她永远的庇护，转身就把她送上了祭坛；信长哥哥说她是他最喜爱的妹妹，转眼间织田家土崩瓦解死于非命；新选组的大家多好啊，最后还不是分崩离析。只有她，只有她自己踽踽独行在这世间，一遍又一遍看过世界看过人群，天煞孤星，就像所说永远得不到解脱。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八岐大蛇的话恍如昨日，响在耳边，让她不得安宁，自从她找回记忆似乎这些声音也回来了。
“看到了吗？和姬，这就是你选择的结局，不要挣扎了……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吧，你已经输了……”
使劲揪着三日月的袖子，和叶无声地闭上眼，一行泪珠滚滚而落。
不，我还有我的本丸，我还有爷爷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他们在乎我，他们还愿意陪着我，再让我相信一次。我保证，这次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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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空间里，一片漆黑。
“嘶嘶——”阴冷的声音不怀好意地突然响起，怒气森森，“安倍晴明，我早就说了，是她自己不愿意放手，现在怪我拘着小丫头的灵魂，千年来我连她的灵魂碎片都没见到过！断了源氏的祭祀，唯一的祭品还总是逃跑，哼，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都吃了！”
淡淡的白光亮起，勉强算是回应这位被无限期囚禁于虚无的愤怒邪神。
更愤怒的声响噼里啪啦地在这片空间响起，随后无奈归于平静。
“天真的小丫头，不自量力……”
最后一句话带着满满的恶意，肆意嘲讽着。
土御门任介的一番话，直接触及到了和叶一直所坚持的信念。那就是，她作为源氏的姬君的献身和牺牲是值得和正确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其实一直记在心里，这是支撑她轮回转世最初的意志。
我守护了我的家族，这有什么错？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晴明哥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失魂落魄地回到本丸，和叶直接进了房间，房门紧闭。
“……我想休息一下，晚餐不用叫我……”
“主人……”眼巴巴等他们回家的小短裤们摞在楼梯口，失落地目送他们的主人上楼。
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好担心啊，出什么事了吗？明明早上出门前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