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浪剑客（中4）
五
我的父亲是个铁匠，在镇子上打了一辈子铁。
我从小就跟着父亲。
小时候我喜欢武术，常常在家门口拿个树枝耍来耍去。
父亲有时候打铁累了就坐在门口看着我耍，还时常拍着手笑着说好。
那个时候我总是很高兴。
父亲说，等我长大了给我打造一把真正的剑，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快点长大。
在我八岁的那年冬天，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道病倒在我家门口。
父亲救了他。
老道说：我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老道，但救命之恩必须要报答，而我身上唯一珍贵的东西就是我的剑术还算可以，我看令郎颇有习武天赋，我就把我的剑术传授于他，也算报答了救命之恩。
父亲很高兴，说：好。
于是白胡子老道成了我的师父。
师父教了我三个月零三天。
师父说：该教你的都教你了，就这样苦练下去，十年之后必能大成。
师父走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学的剑法叫什么剑法。
但是我知道，师父教我的剑法很管用，十年之后我就是靠着师父教我的剑法成为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
我想，师父肯定是江湖上不出世的老剑客，但是这么厉害的老剑客怎么会病倒呢？
我想，应该是没钱买药吧！
再厉害的剑客，病了不吃药，也一样会倒下的。
在剑法有成之后我经常出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所以总是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一趟。
我十九岁生日那天，出去两个多月的我像平常一样回到家，却看到父亲倒在血泊里。
那一刻我惊呆了，心里面涌起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父亲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我从邻居的口中了解到凶手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很长，所以看不清脸，但是他用的剑很特别，是一把红色的剑，红的像血一样。
我想了好长时间终于想起，曾经在江湖上有一位绝顶剑客用的就是一把血剑，江湖人称血剑客。
血剑客亦正亦邪，杀人不问理由，做过很多好事，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总的来说做的坏事比好事多，所以仇家也很多，所以他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好多年。
听说当年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位冷剑客。
他们是师兄弟，曾经联手闯荡江湖，无数个侠剑客死于他们之手，在那几年几乎无敌于天下，被江湖人称冷血剑客。
虽然他们是师兄弟，但大家分不清谁是师兄谁是师弟，但有一点是大家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血剑客要比冷剑客残暴，所以名气也比冷剑客大的多。
我从一位老镖师口中了解到，当年冷血剑客之所以退出江湖，是被华山派的老剑客于剑通追杀了三天三夜，被逼无奈之下才退出江湖的。
华山派的于剑通我知道，那是被誉为继剑神风清扬之后的第二代剑神。
这位剑神一生醉心于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名气并不是很大，但是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只要江湖上的顶级剑客中出了败类，他就会挺身而出扫除败类，而冷血剑客只能算江湖上的半个败类，所以只是被赶出了江湖，并没有招来杀身之祸。
冷血剑客早已退出了江湖，可为啥会出现在我们这里，又杀了我的父亲呢？
我想不通。
但是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作为一个剑客，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亲人，如果连亲人都保护不好，那就不要谈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所以从此以后我开始做我的生意，开始四处流浪。
我一直希望在我流浪的过程中能遇到血剑客，然后为父报仇，就算打不过他死在他的剑下也是值得的。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遇到过用一把血剑的人。
雨终于停了。
我也要出发了。
已经连续下了好几个月，走在路上到处是积水。
也到处是难民。
听说朝廷发放了赈灾粮款，可也只是听说，从没见到过。
路边的死人越来越多。
我看到一个疯子趴在那里咬死人身上的肉。
这是真疯了还是只是饿疯了？
应该是真疯了吧！
要不为何不煮一下？
煮熟了的肉不是更好吃吗？
我已经不忍看下去。
这都是生活。
人为了活命，可以做出任何你想象不到的事情。
我走进了一个村庄，没看到一个活人。
应该是都走了吧！
留下来只能活活饿死，走出去也许还能活命。
但也只是也许，更大的可能是饿死在路上。
我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忽然想到了小天，这个家伙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找到吃的。
可惜他就像个世外高人一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村庄里面当然一口吃的都没有。
我只能继续走路。
我走出了村子，看到的依然是水。
我看着遍地的水，我想，这么多的水，为什么就没有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