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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洞天之美人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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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番外六】同心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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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 ‖

  攥着自己努力编了好久才编好的同心结,童心的心情异常高涨,在童忆的再三叮嘱下,一蹦一跳地去找童博。

  一想到自己要有媳妇了,童心就乐得找不着北,边跑边转圈,大喊,“童心要有媳妇咯,有媳妇咯!”

  “童心,你在喊什么?”冷不丁地前方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童心眼神一亮,露出大大的笑容,清清脆脆地唤道,“二哥!”

  疼爱得摸了摸他的头,童战笑道,“在篝火旁没有看到你,大哥让我来寻你呢。你啊,别乱跑,刚刚跑哪儿玩去啦?”他眼尖的看到童心手上攥着红绳,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童心大方地把童忆千叮咛万嘱咐送给童博的同心结递给童战,“这个和童心的名字一样噢,叫同心结!”又献宝似得把自己编好的同心结摊在手心,挺起胸脯,特别自豪地说,“二哥,这是童心编的,是不是很漂亮?”

  仔细端详手中精致的同心结,童战又瞧了眼童心手中编得歪歪扭扭地同心结,鼓励道,“童心真棒,编得很好看,谁教你的?”

  得到鼓励的童心笑弯了眼,露出洁白的牙齿,乐不可支地脱口而出,“是童……”突地,他险险得住了口,摇头道,“不行,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啊?”童战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童心拿回他手中的同心结,说道,“二哥,这是送给大哥的!”

  童战指了指童心手中另一个同心结,轻笑道,“童心是想把自己编的同心结送给二哥吗?”

  童心摇头如拨浪鼓,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行不行,这不能给二哥!”童忆说,这只能给他的媳妇。

  这下童战不高兴了,垮下脸来,“为什么你只送给大哥?童心是不是不喜欢二哥了?”

  童心眨巴眨巴眼睛,凑到童战面前,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下,安慰道,“童心喜欢大哥,也喜欢二哥。”

  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趁童心挨近他,童战反手一夺,一枚同心结已稳稳落在掌心,待童心反应过来时,童战已纵身跃得老远,高举着同心结,故意逗他,“这个我拿走咯。”

  “二哥!”童心惊呼一声,发现自己编得同心结落入童战手中,气得鼓起脸颊,心急如焚得追着童战而去,“那是童心的,还给童心啦!”

  诸不知,童忆亲手编织的同心结,在两人的打闹中不知不觉地掉落到地上,无人察觉。

  “想要啊?来追我啊!”童战嬉皮笑脸地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同心结,见童心追来,脸上的笑意更浓,又翻身跃出好远,执意逗弄自家弟弟,玩得不亦乐乎。

  正当两人你追我赶时,一头老鹰突然从远处急速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童战手中的同心结。

  “臭老鹰,回来!那是童心的!”童心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老鹰飞过熊熊燃烧的地狱岩,嘶吼一声,把同心结扔了下去。

  童心追赶到地狱岩边上,眼里只有掉落的同心结,不顾自身危险就要俯身去抓,童战变了脸色,急忙拉住童心的胳膊,就怕他为了个同心结就跳下去了,硬生生把挣扎的童心拉回来,吼道,“童心,你疯了吗,那是地狱岩!”

  童心泪眼汪汪地看着地狱岩,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的同心结……呜呜呜……我的同心结……”

  童战自知理亏,蹲下身来好声好气地哄着,“童心乖,是二哥不对,不该逗你玩的,二哥跟你道歉好不好?明天,明天二哥亲手编一个给你,好不好?”

  童心用衣袖抹了把眼泪鼻涕,抽抽泣泣地哭道,“不要不要!童心编了好久好久的……呜呜呜……二哥坏!二哥坏!明天就不灵了,没有媳妇了!”

  他哭闹着,一双湿润的眼眸委屈得瞪着童战,气愤的锤了童战几下,手脚并用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哭声震天,“呜呜呜……童心生气了!二哥赔我媳妇!赔我媳妇!”

  童战听着他的哭诉,有些懵了,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困惑道,“不是同心结吗?和你媳妇什么关系?”他疼爱得擦干童心的泪水,轻声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会被别人笑呢!来,告诉二哥,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心智不全的童心怎会知道这些,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童、童忆说的……她说,童心编了同心结……就有媳妇了……”童心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得说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呜呜呜……同心结没了……童心没有媳妇了……呜呜呜……童心不管,童心要媳妇!二哥赔我媳妇!”

  童心越说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令童战一个头两个大。

  童忆这个小妮子今个儿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对童心说这些有的没的?

  “别哭了童心,二哥向你道歉好不好?”童战安慰道,“那以后有姑娘想给二哥当媳妇,二哥就让给你,让她做你媳妇,这样好不好?”

  哭声渐弱,童心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得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真的吗?不骗童心?”

  童战噗嗤一笑,心想他可能还不理解媳妇的真正意思,看着他期待的眼眸点了点头,笑着许诺道,“真的。”

  童心的眼眸一亮,声音还有些闷闷地,微微抬眸,提出要求,“童心要陪我玩的媳妇!”

  “好。”童战很爽快地答应。

  “还要煮好多好吃的给童心!”

  “好。”依旧很爽快地答应。

  “还要陪童心和小动物说话!”

  “好。”

  “还要陪童心睡觉!”

  “……咳咳咳……”童战猛地被口水呛到了,别扭地清咳了几声,俊脸有些泛红,不自在地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该不会又是童忆这丫头吧?平日里没大没小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坏童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哥骗人,童心要□□觉的媳妇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童心扁了扁嘴,不依不饶地指控道。

  童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咬咬牙,扶额无力道,“……好!”

  “真的?”童心的眼眸闪闪发亮,眼眶里哪还有泪痕,顿时眉开眼笑地凑到童战面前,“保证吗?骗人是小狗!”

  童战宠爱得捏了捏他的脸,反问道,“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男子汉大丈夫,一马既出驷马难追!”

  不过是一个媳妇嘛,哪比得上宝贝弟弟重要?

  得到了他的保证,童心欢呼了一声,露出纯真的笑容,一下子恢复了活力,给童战一个大大的熊抱,“童心就知道,二哥最疼童心了!”

  “童心有媳妇咯——”双手围圈放在唇边,童心朝着烈火燃烧的地狱岩大声地呼喊道,童战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不自觉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啦,我们出来太久,爹和大哥会担心的,我们回去吧。”

  “好啊,童心好饿了,能吃好多好多东西呢!”童心完全沉浸在有媳妇的喜悦中,完全把童忆交代他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拉着童战蹦蹦跳跳地朝着篝火走去。

  地狱岩底。

  月光慢慢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大地。

  一道黑影迅速穿梭在阴森的树林中,借着月光,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错综复杂的林间小道,轻车熟路地经过几个拐角,停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前。

  岩洞内有摇曳的火光透了出来,隐隐约约映衬出黑影的模样。黑色的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身材,皎洁的月光映衬出女孩姣好的容颜,大致十六七岁的模样,青涩未脱却透着一股孤冷,她提着木盆,大步走了进去。

  岩洞深处,一袭白发白衣的老者坐在火堆旁,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头也不抬,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回来了?”

  “玄爷爷。”女孩淡淡地叫了一声,径直在老者身旁坐了下来,放下木盆,拿出盆里的梳子,细细梳着湿漉漉的长发。

  木盆里装着洗好的衣物,老者一瞧便知她刚从河边沐浴回来,微微皱了皱眉,不悦道,“月牙,告诉你多少次,头发要擦干再回来,你这样会生病的。”

  “知道了。”月牙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应着。对于老者此番叨念已然习以为常,她梳好打结的秀发,提起木盆,走到火堆旁的树枝架上,准备烘干潮湿的衣物。

  月牙手脚利落地晾起衣物,待她拿起最后一件衣服,却发现木盆里多了一件东西,诧异得拿了出来,困惑地问道,“玄爷爷你看,这是什么?”

  夜色太暗,刚刚在河边她竟没有看到这东西是怎么落到木盆里的。

  老者接过一看,见是一枚歪歪扭扭的红绳饰物,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笑意,解释道,“这是同心结,一般是男女定情信物,多半是童氏族人无意中掉下来,正巧落到你的木盆上吧。”

  月牙仔细地端详了半晌,眉宇之间是毫不掩饰地嫌弃,“它好丑。”

  老者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把同心结重新塞到月牙手心,慈祥地笑道,“这是你看到的第一件外界之物,又好巧不巧地掉落在你的木盆上,说明你和它有缘,既然我们出不去,那便给你留作纪念吧。”

  微微拧了拧眉头,月牙虽面露嫌弃,但破天荒地没有拒绝,把同心结收进衣袖,道了声谢便继续手头上的活儿。

  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

  ‖安之若素 ‖

  月色悄悄藏匿在云层中,微微透出几分光亮。夜色渐深,像一抹化不开的浓墨渲染在空中。空荡荡的街道两旁,红灯笼被寒风吹得吱呀摇曳,熄灭了大半,只余点点微弱的光芒。

  男子的双手倚在栏杆上,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栏外,浓黑的发丝随风吹散开,披在肩上的外衣被风吹拂得瑟瑟作响。他眺望着远方,俊逸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笑意,目光深远而悠长,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他的肩膀一阵冰凉的湿意,他才回过神来,稍稍侧目,又抬起头来,伸出修长的手臂,诧异得看见飘落在手心的白雪。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散着茸茸白雪。

  “下雪了啊……”他喃喃地念叨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婀娜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清冷的女声自他身后响起,“童心?”

  童心闻声看去,瞧见女子只着单薄的纯白里衣,拧了拧眉,快步走了过去,扬起身上的披风把她揽入怀中,语气略带责备,“也不知披件衣服再出来,这样会着凉的。”

  女子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得抬头问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 在想,二哥诚不欺我啊。

  唔,自然不能说出口,若怀中的佳人知道他的所想,只怕要恼羞成怒了。

  童心脸上笑意更深,揽着她走到栏杆边,目光看向天空中飞扬的小雪,“月牙,你看,下雪了。”

  他托起她的手掌,伸出栏杆外,点点冰凉的小雪轻盈地飘落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在她温热的掌心。

  晶莹的白雪漫天飞舞,在月光的映衬下,似点点萤火飘舞,甚是好看。月牙抬头注视着宁静的黑夜,眼眸晶亮,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好美啊。”

  童心侧目凝望她的侧脸,心情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看得有些痴了,不由地脱口而出,“恩,真的好美。”

  她转过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意识到他的话中有话,脸颊一红,把头一扭,不说话了。

  多年前,月牙就已恢复本来面貌,除了那双眼眸与尹天雪神似,清丽的容颜倒更增添了几分孤冷之意。这样的她,却更令他动心。

  不多时,她的一双小手冻得冰凉。童心拧眉,径直把她的小手拉回披风里,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轻柔摩挲着。小脑袋从披风中探了出来,月牙转过身看他,问道,“睡不着吗?明日我找店家换一间客房吧。”

  “中秋盛节,客栈大多都客满为患。若店家没有房间可换呢?”一边来回摩挲着冰凉的小手,童心低头望进她的眼眸,淡淡的笑意跃上眼角眉梢。

  月牙面色一冷,毫不犹豫地断然道,“那我就拆了它!”

  童心噗嗤一笑,颇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这性子几时才能收敛些?”略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似有所悟地叹道,“怪不得每次你一个眼神,小樱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心口莫名有些烦闷,月牙冷哼一声,凉凉地开口,“怎么,你心疼了?”

  看端木洛樱可怜兮兮地缩着脑袋,谁都有几分不忍。童心万分诚实地点点头,“恩,是有点。”他笑了笑,又道,“小樱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低头瞧见她郁结的神情,童心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慰然。他努力了多年,才逐渐让她无所顾忌地在自己面前展露真实的情绪,不把所有事情都憋闷在心里,为难自己。

  高兴时笑,悲伤时哭,生气时怒,本就是常人该有的情绪。她总是把自己隐藏在冰冷的面具下,无论心中千回百转,表面上总是一副孤冷沉寂的模样。即便受伤再深,也要故作坚强,把泪水往肚里咽。总为在乎的人考虑,却往往折磨了自己,总是学不会对自己好一点。让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伶牙俐齿的月牙也有舌头被猫叼走的时候?”见她生气不语,童心更是把握机会存心逗她,挑了挑眉头,戏谑道,“童夫人,当年你在众人面前非我不嫁的跋扈劲哪里去了?”

  当年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在众人面前扬言要嫁于童心为妻。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当众一怒挥剑,差点没把长老处所给劈了当柴烧,吓得童战和童氏长老都噤了声,这才断了悠悠反对之口。

  月牙哑然,回过头看向黑幕下的满月,目光愈深,唇边绽放一抹玩味的笑意。想起当日自己定是被长老会那些老迂腐给气着了,不顾爹爹的劝阻,硬是挥剑拦腰砍断了长老处所的立柱和横梁,据说事后他们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才重建好呢。

  论破坏力,比之豆豆,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过境迁,但月牙还是很认真的检讨一下,“当年确实是做得有些不对。”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长老们见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大老远地瞧见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恩,是不对。”童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朝她眨眨眼,“应该趁机把长老议事厅也给砸了,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瞧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月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清浅的脸庞上柔婉生动,唇边的笑意更深。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然而世事难料,她的确成了童夫人,但新郎却是他的弟弟,童心。

  若不是当年的那场意外,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童战以外的男人,更不会在众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仍执意下嫁。若没有当初的执念,如今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是孑然一身地远走天涯,还是执着于爱而不得中无法自拔?

  每每思及此,她就心胸郁结得不愿再想。

  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童战,属前者。

  而童心,便是后者。

  是他让自己知道,爱是两个人的晨钟暮鼓,爱是平等而不将就,她不用一味讨好,不用卑微乞求,难过时不用伪装笑脸,脆弱时不用故作坚强,吃味时不用故作大方,生气时不用隐忍求全。

  她是月牙,也只会是月牙。不再是他人的影子,不再委曲求全地乞求从来就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不管当初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嫁他为妻,如今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渴求的温暖……和,她深爱的夫君。

  这就足矣。

  月牙低垂着眼眸,蹭了蹭身后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施施然地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困了?”下巴抵着她的发丝,童心笑道。

  月牙摇了摇头,轻柔的嗓音在风中散开,“我是说,该回去了。”

  平静柔婉的一句话,犹如谈论天气般随性,却似千斤重打在童心的心上。他静默了好一会,才蹙眉道,“月牙,你无需勉强的。”

  月牙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转过身捧起他的脸,毫不迟疑地踮脚凑上去亲吻他冰冷的唇瓣,止住了后面的话。

  微颤的舌尖探进他的口中,温热的唇齿缠绵令童心眸中一震,下一刻,他反客为主,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缱绻悱恻,倾注了所有柔情。

  良久,她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眶,“你说,不知道爹看到我送的礼物会是什么表情?”

  “礼物?什么礼物?”他怎么不知道?

  她的脸颊染上少见的红晕,白净的手拉过他的大手,轻轻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垂眸一笑,“这里呢。”

  童心霍然一愣,愕然地顺着手臂看向她的小腹,又把视线移到她羞涩的粉颊,好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意思,一股不可名状的喜悦溢满胸口,他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慌不择乱地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你你你……我我我……我要当爹了?!”

  热烫的泪终于从眼眶滑落,月牙泪中带笑,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尖。她血中含毒,本就难以受孕。他们成亲多年也未曾传出消息,她曾一度心灰意冷,甚至想一走了之。

  反倒童心活得坦然,只道命中无时莫强求。原本他作为长老,就从未想过会有子嗣,如今有她相伴一生,已是上苍的眷顾,再不奢求其他。

  在他的劝慰下,她也渐渐断了念想,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能为人母。

  偏偏端木洛樱不信邪,几年来游走四方行医,钻研妇道医术,时不时地拿些新配的药方让月牙试试,月牙心中对童心有愧,又不忍驳了她的好意,便也应了下来。本不抱什么希望,谁知竟出现了奇迹。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克制内心的狂喜,童心的脸上仍有些动容,蹲下身来,大手轻轻覆在她仍旧平坦的小腹上,隔着单薄里衣感受传来的温度。

  “三个多月了。”

  他的眼眸一柔,带着些许惊叹和期盼。

  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无声息地生长着,是他和她的孩子。

  他要当爹了!

  “昨日小樱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记起她们俩从房里出来时,端木洛樱朝他神神秘秘地窃笑,当时也没多想。如今想来,甚是可疑。

  月牙“嗯”了一声,眼眶晶亮湿润,眸中尽是笑意,“是我不许她说的。”她低头凝视着他,脸颊酡红,不知不觉涩了眼眶,唇边绽放的笑意却格外安然,“我想亲自告诉你。”

  眼角眉梢流露出少见的娇态,眼波流转间,尽是满足。

  深深吸了一口气,童心动容地再次搂她入怀,黑白分明的眸子隐隐浮现泪光。

  月牙,若苍天眷顾,只愿之子于归,许你一世欢颜。

  ——就依你,我们回家。

  —— 好。

  [ 同心结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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