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雨同舟
月夕的指不敢按他跳动的肠胃,可他却将她的指狠狠地推向腹部深处,想要用力些更用力些,月夕怕伤了他,拼命地往外顶他的手,急得差点彪音大叫。
“天恩别用力,你松松手好不好?我帮你揉,你真是要心疼死我。”她尽量压低的声音尾音还是破了音,都是因为她粗心给他吃了冷水泡的葡萄才让他这么难受,不自责是不可能的。
天恩听了乖巧地松了手,但是嘀咕着:“以后不要再拒绝我,我真的承受不了。”
月夕垂着眼帘为他揉着肠胃而眼圈却发热,泪终于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在淡色的床单上逐渐晕染开来。
天恩伸了指去擦她的泪,竟还将指尖放进嘴里舔食了一下,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姐姐你的泪是苦的,你是在心疼天恩吗?余生你会对天恩更好一些吗?”
你是上天于我的恩赐,“天恩”这个名字就是月夕对他的情感的概括。她点着头,得了她肯定的回答天恩浅浅一笑,又伸长了指去触她的脸颊,指尖在她的眉眼上描摹。
记忆如同潮水般奔至沓来,眼前的她原来是那个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为自己抢回玩具与零食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天恩的声音里带了雀跃:“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一直护着我的女孩,兜兜转转竟还是回到了起点。”
月夕不相信地摸着天恩的脸蛋,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异样的情绪:“天恩想起来了?这么巧?”
那天生长得软糯的少年抬了抬眸笑着,张开了双臂嘟囔着:“你抱抱我!我那么难受你是不是该对我好一点呢?”
月夕点着头将他圈在怀里,顺着他的背脊轻声说着:“天恩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乖乖的养病就好,姐姐能为你做的事情都会为你做。”
天恩微微点了点头,眼里又浮现出了水雾,突然想起那个肥头大耳的霍老板在听了月夕的几句话后就同意了他的方案,心里不痛快起来。
只见天恩勾着她的手指嘟囔着:“月夕你究竟跟霍老板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痛快就通过了我的方案呀。”
月夕顺着他的发说着:“天恩知道姐姐是做投资测算的吧,我跟霍老板说如果我让其中的一些股东撤资他会损失八千万。”
她的回答全部真实,只是抛去了那个其中一部分股东包括自己这个重要条件,这与天恩听到的只言片语完全相同,但他还是想继续问多一些。
“可你们说了好久,还说了什么?”他红着眼睛敏感地像只小兔子。
月夕顺着他的胸口耐心地回答:“说霍老板不厚道,看你身体不好还让你那么辛苦,这些话天恩是不是早就想问了呀,无论天恩问什么姐姐都会耐心解答的,以后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他乖巧地点着头,眨巴着大眼睛,唇珠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口水泡泡,看着十分可爱,又像只贪吃的小狗儿。
工作交接的饭局是月夕陪着天恩去的,酒量极佳的她挡下了本来属于天恩的酒,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哈气间都是酒气。
天恩伸了指去摸月夕发烫的脸蛋儿,明明心里高兴得紧还是嘟囔着:“你干什么帮我喝酒呀!我能喝的。”
月夕眼珠一转坏心思忽起,装作无意间撞向天恩腹部一处,饭后触及此处他总会恶心,月夕牵了天恩的手不让他掩唇,他控制不住尽数将胃内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吐到了对面的霍老板面前。
霍老板肥头大耳仍穿西装,此时西装上都是他的呕吐物,但是案子的报酬已结,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天恩顾不上漱口,将纸巾尽数递给霍老板,那肥头大耳的霍老板摆手离去,走远后月夕捧腹大笑。
回望向天恩时只见他面色阴沉,只得抱着他哄着:“天恩、天恩,别生气好不好嘛,霍老板对你那么差,这点小惩戒是他应得的。”
天恩揉着胃腹,还是难受得厉害,脸色毫无缓和,月夕不知所措地蹲在他轮椅边上,哄着他:“怒伤肝,天恩宝贝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于吐霍老板一身并无任何愧疚感,只是月夕撞了他那一下让他到现在胃里还翻江倒海的,心里委屈得不行,但看她这么诚恳地道歉只好勉为其难地诉说着。
“好容易才吃下点东西都被你撞出来了,不想理你了。”天恩扁着嘴满脸不高兴。
月夕立刻狗腿地给他揉着肠胃,求生欲爆表:“天恩宝贝别不理我嘛,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吃不下我喂你好不好?”
那本来满脸不高兴的人儿嘟着嘴哼哼着:“你都让我吐了,怎么吃得下,你要补偿我。”
月夕拥他入怀,拨弄着他的唇珠柔声问着:“怎么补偿天恩?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好不好?回家煮点银鱼粥给你,吃小半碗。”
他修长的指挠了挠下巴,像一只挠痒痒的小兽,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吃棒棒糖。”
月夕无奈一笑,将那人儿拦腰抱起,蹭了蹭他的发:“好的,天恩要吃就吃,就一颗哦,不然齁甜齁甜的会把我们天恩宝贝的牙吃坏的。”
他搂紧她的脖子撒起娇来:“我才不会长蛀牙,回家,你抱我上车。”
月夕心都化成了一滩水,连连点着头:“好的好的,抱你上车,天恩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将自己的脸颊埋在她的怀里,猫儿似地蹭了蹭。
月夕不顾众人对他行注目礼,抱着她的宝贝大踏步往外走,天恩上车后还勾着她的脖子不松手,眼圈红红的,可把月夕心疼得不行,哄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天恩这才松了手向后靠去,修长的指指了指车窗外的地方喃喃自语:“好多人在议论我,我不喜欢他们。”
月夕摸了摸他细软的发,安慰着:“没事哒,他们都不认识天恩,我们宝贝不喜欢以后就不来这里吃饭,不乱想,我去拿轮椅,天恩在车里等我。”
他摆正自己的腿乖巧地坐着,眼帘低垂着,心里却如五味瓶打翻一般不是滋味,这些人为什么要议论他,他又做错了什么。
她回来的很快,开了车门坐进来,将他微凉的指包在掌心,眼里全是柔情:“是不是因为那些人不开心呀,天恩你想呀,你还有我呀,那些人与你没关系的,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对不对,我们回家还能吃棒棒糖。”
他始终红着眼圈不说话,也不知她的话听没听进去,但月夕也不气恼,仅是把毯子在他腿上包好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