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好,魔法界
正如狄更斯于《雾都孤儿》所描述的那样,这个时代的伦敦整个浸没在烟雾缭绕中。空气中淡淡的硫味传来,能见度应该只有五六米。
在让两个孩子下车前,安德洛给每人都施展了盔甲护身。比比提前打开马车门等候,拉克西丝第一个轻跃下马车。首先看到的是一家书店,店招上写着亨利·莎乐伦。
拉克西丝提出想阅读一些普通人的历史书籍和订阅新闻报纸,于是安德洛安排马车直接开往书店。
这家书店由赫克托推荐,他本人就曾多次于这家书店购买麻瓜出版的书。同为书店经营者,赫克托十分赞赏这家普通书店的经营。莎乐伦的书籍齐全,除了当下出版的书籍,还能看到一些古董书。这也是英国麻瓜皇室的制定书店,其实力和藏书量都是英国麻瓜界最好的。
拉克西丝步入书店,立即被店铺里复古、宁静的氛围所感染。华丽的装帧书籍、古典的木质书架,还有著名作家的各种手稿收藏。这家书店的底蕴丰富,难怪父亲让他们来这里选购。
安德洛拿出魔杖,先施展了覆盖整个书店的麻瓜驱逐咒。然后对站在柜台后的店长和店员分别施展混混到地。只见书店里的麻瓜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纷纷离开书店。很快书店内就剩下法利家的三人和昏睡过去的店长、店员们。
“好了,孩子们。你们现在可以去选书了。”安德洛让两兄妹自己按自己的喜好自由行动,她自己则径直寻找麻瓜的药理学相关书目。
一行三人在书店内各自浏览感兴趣的书籍。赫克托早在这次到伦敦的行程确定时,就承诺无论买多少东西都可以由他承担费用。
平日拉克西丝和米诺斯想要购买任何东西,都只能使用自己的固定零花钱。这次可以随意购买的机会极为难得。拉克西丝准备将有兴趣的书籍都购买下来。米诺斯显然有一样的想法他早已浏览起理科工业类区域。
拉克西丝对理科书籍兴趣不大,她从米诺斯身后走过,走向文学区。她注意到米诺斯用魔杖对着高处的书籍念着飞来咒。看着晃晃悠悠漂浮在空中的书籍,拉克西丝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母亲要使用麻瓜驱逐咒。看着一堆书飘在空中,太刺激普通人了。
安德洛挑选医学书,而米诺斯在看数学书,拉克西丝再次感叹法利家族对普通人的开放态度。法利家族虽然是纯血,但家族对任何知识都接纳包容,允许族人往任何领域发展。
在《哈利波特》里描述的魔法界封闭守旧,对普通人的世界极为排斥,是一种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疏离心态。拉克西丝了解的魔法界,当然也疏远麻瓜的世界。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颁布后,魔法界就完全对麻瓜进行封闭。但这是单向的,不允许普通人涉足魔法界,魔法界却没有停止过关注他们。整个魔法界从未如书中描写般病态的排斥混血和麻种,要不也不可能存在什么麻瓜研究学了。
至少拉克西丝很确定虽然法利家族是魔法界的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但那是某个无名作者定义的。韦斯莱家族就曾公开反对这个定义,他们宣称自己为祖先之中有很多麻瓜感到自豪。
法利家族也曾表示反对,法利家族对混血巫师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并不排斥。甚至进行麻瓜研究的曾祖母,还推崇某些麻瓜的知识和技术。多丽丝曾祖母做的麻瓜研究,可不是《哈利波特》书中的麻瓜学课程那么简单。她的研究主要是关于魔法对麻瓜的适用型研究,比如麻瓜驱逐咒就是麻瓜研究学者发明的。由于多丽丝·法利长期关注普通人,从她那一代法利家族就在孩子们的学前教育中加入不少普通人的知识。
拉克西丝梳理过当时的二十八纯血家族划分,很可能记载二十八纯血家族的《纯血指南》是某些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塑造的。佐证之一是这二十八个家族在当时掌握着魔法界商业、政治、学术等领域。连作者名字都没有记载,谁知道是哪个势力不稳的家族通过标榜纯血巩固地位呢?
拉克西丝边想边找着自己想要寻找的书籍。如果未来真出现疯狂的纯血论,为了不让家族被迫站队而导致跟着守旧的群体覆灭,她暂时想到的对策是先让亲人们都意识到阶级是什么/经济发展规律是什么。有意识地提早做好准备。于是二十世纪前的思想家著作,成为她的首选目标。也就是她准备以阅读各种书籍,装作自己的知识来源,然后慢慢影响父母。
没想到这家父亲推荐的书店是一家古董书店。卢梭、康德、马克思这些西方思想家的著作,在这家古董书店竟然都有出售。她陆续找到了《社会契约论》《资本论》等二手书,其中《资本论》的三卷还是初版。这家古董书店,彻底点燃了一个热爱历史的人。拉克西丝一本一本翻阅起来,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本珍藏。
不仅仅是思想家们的旧书,文学家的出版著作也能找到踪迹。拉克西丝就找到了柯南·道尔创作的福尔摩斯系列续集。这本1927年才写出的续集,看起来依然崭新。她如同找到了宝藏的贪心盗贼,只想把所有的宝藏据为己有。
不知不觉,拉克西丝越来越深入书店。直到走到了书店后门,才停了下来。此时她身后已经跟着一连串漂浮的书籍尾巴。书店还没逛完,已经选了不下三十本书籍。
在她苦恼自己要不要筛选掉一些书籍时,书店的后门外传来孩子的叫声。
“滚开!比利!不要过来......你...你想做什么!”
小男孩似乎处于恐惧中,叫声中带有颤抖。大叫明显没有效果,只是他在虚张声势。
“你是想要面包吗。以后我的都...都给你。给你!别过来!啊!”
随着男孩的叫声,传来重物摔倒地上的重响。
“哈!我看你往哪跑。平时你不是很得意吗。再用你的那些小把戏啊!”另外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
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中,混合着小男孩的呼叫。
拉克西丝慌了,她下意识地去开书店后门。没打开,后门用锁头锁上了。
“阿拉霍洞开!”
魔杖一挥,这次门很容易就被她推开了。拉克西丝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麻瓜驱逐咒会失效,立即冲出书店后门。门外不断传来的打架声,实在令人心慌。小男孩的呼叫声越来越小了。
门后的场景出乎她的意料。
书店的后门是一个狭小的后巷,而两个小男孩就在门的不远处。不寻常的是此时在后巷堆积的生活杂物全都漂浮了起来,甚至在乱飞。
魔力暴走!
拉克西丝意识到,这两个打架的小男孩里面有巫师。
不对,这哪是打架。一个身型较大的男孩,骑坐在另一个小男孩身上。拳头不断砸在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不断蹬腿挣扎,体型和力气的差异使得他的挣扎全然无效。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暴力施虐。
“住手!”
拉克西丝向他们跑去,试图阻止。
大男孩听到声音,转头看了拉克西丝一眼。迅速起身慌张逃跑,将小男孩扔在原地。
杂物依然漂浮在空中。看来这个小男孩才是巫师。拉克西丝慢慢靠近他,边施法让漂浮的杂物落地。
小男孩爬起来,翻身干咳了一下。当他发现拉克西丝想向他靠近,狼狈的站起身也想跑开。是拉克西丝用魔杖施展魔法的动作,让他停了下来。
“别怕,已经没事了。先慢慢冷静下来。”拉克西丝尽量放轻声音,害怕吓到对方。
看对方的身高,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可能小一两岁。男孩身型瘦小,衣服明显是旧衣服改的,但依然干净整洁。只是刚刚一番扭打,显得有些凌乱、背后沾到了地上的污水。
男孩先是不自觉退后了一步,然后定住脚步,强迫自己站直。“小姐。不,女士。请问你是谁?你手上的木棍是什么?”
走近后,拉克西丝发现男孩虽然看起来营养有点不足,但是黑发的男孩外貌姣好。黑色瞳孔中透出的害怕和期盼,引人同情与怜爱。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是巫师,他可能是一个出生在普通人家庭的小巫师。这个认知,使得拉克西丝愈加放轻自己的声音。
“没事了,孩子。你现在是安全的。清理一新。”她再次施展魔法,让男孩的衣服恢复整洁。
“这是!”小男孩感觉到一股凉风迅速扫过自己,然后衣服就变回干净的模样。
“尊敬的女士”小男孩看清拉克西丝的正装穿着,不由自主地用敬语。虽然拉克西丝看起来跟自己的身份明显不同,但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语气恳切地请求拉克西丝。“请…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和我会的是一样的吗?”
“是的。我们是一样的。”拉克西丝蹲下身子,与小男孩平视。虽然拉克西丝想帮男孩治疗,但自己还没学到治疗魔法。“问女士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姓名呢?我的小绅士。”
“我叫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