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这句话显然不符合余意在程彦琮这里的说话风格。
“那你可以选择憋着。”程彦琮很不给面儿的回答道，拿起空调遥控器，微微降低了室内的温度。
余意原本生出来的那几分不自在被程彦琮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吹走了大半。
憋屁憋!
“你天天请我一起吃饭是了什么？”余意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觉得是为了什么？”程彦琮不答反问，直视着余意。
余意挑了挑眉：“一般请我吃饭的男人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喜欢我的，可你，连我的签名合照都不要，应该不属于这类。”
余意说着，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分析无比合理。
程彦琮没说话，听着余意煞有其事的分析，不置可否。
“那另一类呢？”程彦琮配合演出。
“另一种啊...”余意低着头，目光落在面前桌上的刺身上，似笑了笑，语气有些自嘲：“另一种就是想〔上〕我。”
程彦琮手中的筷子一顿，眉头紧蹙着。平日里黑亮深邃的眸子都似染上一层火光，闪烁着，晦暗不明。
“不知道程总是哪种呢？”余意抬眸望他，一双眼睛比平日更亮，像晕了层水光，清澈无比。
程彦琮看着余意故作轻松的模样，心底那团火焰突然就噌地窜了上来，眼神却冰冷。
“两种都不是。”语气生硬。
颇有些意料之中的答案，余意轻呵一声，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却不带任何温度。
“那程总是哪种呢？”余意开始了偶像剧情般的揣测：“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吧？”语气随意又轻佻。
话音落，空气凝固了良久。
“某种程度上，”男人一字一顿，尤其最后：“是这样的。”
余意觉得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随随便便扯的理由，他竟然认了。要不是知道妈妈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余意真的要被男人严肃而煞有其事的神情给说服了。
程彦琮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脱身的态度让余意心里很不爽。甚至，隐隐约约的，心底原本正在悄悄萌芽即将破土而出的某种情感，也在一瞬间突然像是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一般。
没有刀光，没有剑影，却堵的余意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觉得要活活被闷死。
“程彦琮。”余意语速很缓慢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很低，像马上要落到尘埃里：“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理由的。”
说完，也不管饭才刚吃一半，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余意就开始后悔了。
也不懂自己是抽什么疯被他气得饭都没吃完就跑回来了，明明该做的正事儿都还没有做。
算了，到时候回不来的话就让施诗代劳吧。
余意窝在沙发里，心情却是越来越低落。明明他只是变相承认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按理说，余意应该觉得宽心。毕竟有个豺狼虎豹似的每天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邻居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奇怪的是，他的否认像是给自己心里的一团棉花浇了冷水一般。闷闷的，像是要令人窒息一般。
余意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个人魅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才会心情如此压抑。
*
第二天清早。
程彦琮起床之后，交代贝姨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余小姐天还没亮就被助理接走了。”贝姨在电话里回道。
程彦琮握着座机话筒的手一顿。
本以为还能一起吃个早饭稍微帮这丫头消消气的，至少也道个别。没成想，却连面都没见上。
想到那丫头昨晚最后那几句明显失落的话，程彦琮敛眉，一双眼眸像深不可测的漩涡中心，凝聚着庞大的神秘力量，似乎让人越陷越深。
*
休整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三人，重新开始营业显得活力十足。
只有余意像是藏了什么心事，比平时话更少些。
还是细心的队长童楚淇先注意到的：“假期七天没睡饱吗？”
余意拿起车座旁的水杯，吸了几口，声音也变得有些水润：“没有，就是还有些不大适应。你呢？听施诗说你老家有个远方表哥追到你别墅去了？”
童楚淇一记杀人不眨眼飞向坐在副驾上的施诗，后者却已经开始和周公约会了。
“就知道施诗准会向你出卖我!一提起这人我就生气，也不知到哪儿冒出来的？仗着老顽童给他撑腰，吃我的，住我的，还对我管东管西。要不是老顽童拿我卧室里收藏的那些宝贝威胁我，我早给他赶到大街上了。”
“那你走了，他还住你那儿？”余意问。
“没有，早上我出门，他也直接去机场了，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童楚淇说起这人来气急败坏。
“他这摆明就是冲你来的吧？”余意作为一个旁观者，拎得很清。
童楚淇也不傻：“是啊，你说我们这往上数几代都是同根同宗呢，他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找我这个近亲？也不怕以后生了孩子满身遗传病!还有老顽童也是，不知道收了他多少好处，简直就是见利忘义，把亲闺女推向虎口。”
余意笑笑，不置可否。
“你笑我？”童楚淇难以置信。
“哪敢!不过看你这架势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能脱单了吧。”余意打趣道。
童楚淇抓起旁边的抱枕就扔向了幸灾乐祸的人。后座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栗子完整地错过了这天大的八卦。
车子路过公司门口，没有停留，直接一路开到了机场。虽说她们来得早但前来送机的粉丝依旧人山人海。
这次S市的公演时间早已对外公布，现场票一经发售，眨眼间一抢而空。粉丝对于新歌也都期待万分，送机规模不亚于以往任何一次。
童楚淇一只脚刚接触地面，周围此起彼伏的应援声便在这一瞬间到达高潮顶点，引得机场周围一些不明所以的旅客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六名180以上，身材魁梧的保安围绕在她们三人周围。不少粉丝递过来一些应援幅，海报，衣服什么的，三人便都接过来签了名。
还要赶飞机，保安得到施诗的示意，护送着三人往前走。
一名20出头的男粉塞给了栗子一个时下正火的兔耳朵帽子，轻轻一捏，两只耳朵都会动的那种。
栗子自己捏了会儿，转身就把帽子扣在了余意脑袋上，见余意一脸懵，还顺势捏了捏兔耳朵。左一下，右一下，左右同时一下。
余意如意料之中的一样，并没有配合的做出可爱的表情。反而只是呆呆地看着栗子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女爱豆坐飞机真的是个体力活，体力不是消耗在飞机上，而是消耗在了飞机场。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S市。
施诗一打开手机，便看见余意又上了一波热搜。目前实时排名在第16名，且点击率还在不停地上涨。
热搜标题为：余意冷萌。后面还加了一个欢喜的表情。
施诗点进去，是刚才在B市国际机场被粉丝拍到上传的视频。视频拍摄者从视频内容推测大概就在余意前方一点钟方向，离得很近，像素也不错。视频还添加了一首时下最火的卖萌歌曲做BGM。
施诗整个看下来，网友确实是会整词儿，这个冷萌确实是十分符合视频里的余意。明明任何卖萌的表情或者动作都没有做。只一张净□□致的巴掌脸，脑袋着顶着个兔耳朵，表情淡淡的，略微有些懵地看着栗子，却莫名地生出一种萌感。
连施诗这个一年有八分之七的时间都在余意身边打转的人都不由感叹：这是什么神仙爱豆，宝藏女孩啊!
施诗把手机递给余意。
“这什么？”余意不明所以，栗子也凑过脑袋来围观。
“你又上热搜了呀!”施诗答。
“我们家小鱼儿现在上个热搜就跟上级台阶似的，分分钟啦!”栗子勾着余意的肩膀，另一只手做着动作，仿佛是分分钟百万上下。
余意看了眼热搜大概内容就将手机还给了施诗。
作为国内顶级实力与流量并存的一线女爱豆，基本上只要余意出门营业，在路边买个芝士热狗都被狗仔偷拍到都能爬上热搜，更别说是这种机场高清视频。
余意男女通杀的颜当初一出道便给purplesea带来了不小的关注度。美色过甚，有时候也是挺招黑的。
好在后来余意用专业的舞蹈功底和顶级的业务能力让那些酸余意是个花瓶的黑粉们狠狠地打了脸。
施诗对自家艺人对热搜的冷漠已然习惯，可还是按耐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每次都要跟余意分享。
当然，除了一些黑热搜之外，影响心情，多不好。
这次带着新mv在S市公演，热度不小。
正值夏季，位于南方的S市如同人间火炉一般的存在。灼热的太阳光像是要把人都烤下一层皮来。
下了飞机，一行人立刻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演出会场。
此次会场是个半露天式的，为了彩排效果达到最好，三人带上耳返，稍微能遮挡些毒辣的太阳的鸭舌帽也干脆留在了后台。
连着表演了三首，三人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趁着中间师傅调设备切歌的功夫，施诗和另外两名助理赶紧递上水和纸巾。
“这个天可真是要了命了，下次会场还是要室内的好!”栗子的助理李姐说道。
“我们还没叫上苦，你们倒抱怨上了？”童楚淇喝了一大口水，语气平平，偏偏生出那么几分威慑出来。
施诗圆场：“这不是主要担心你们会中暑吗？去年余意不就是表演完刚下来就倒下了嘛!”
施诗说的诚恳，也在理。
“小鱼儿，你怎么样？”栗子偏头看向余意。
余意面色有些泛着红，大概是晒的缘故，“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