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不爱听八卦捏
经纪人开车载他回酒店，一路上憋着气憋到脸都红了。
贺一邱看不下去主动认错，“我也没想到手机会没电。”
“问题是手机没电吗？”
“是吧？”贺一邱感觉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被经纪人一刀砍成八十段了。
“你怎么不长点心啊...好歹是个明星。”
“我吃完就打算走了......”
“走成了吗？被拍到你打算怎么办？深夜买醉还是为情所困啊？”
“哪儿有人跟呢，我早就看了一圈了。你放心。”
“......”经纪人把车停在路边，非常不爽。
“放心什么？”
“我其实，有空出来吃吃饭，没人跟着，也没什么粉丝。拍拍戏赚赚钱，我还挺满意的。”
“你认真的？你认真的话我立马打电话让他们给你换个经纪人。”
“唉...倒也没有这么认真。”
“这个圈子里没人不想红。你知道吗，我不介意你出去吃饭，我是想要你别再拿这个心态应付我，把我不需要粉丝，没粉丝挺好的挂在嘴边。你为什么一点不怀念当初的盛况？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你是不是都忘光了？”
贺一邱没回答，从口袋里掏出烟又放回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就这样被贺一邱单方面的禁言隔断了。过了大概三分钟，他扭过头来，伸手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快走吧，快12点了。”
“......”
经纪人只好转过头去重新点火开车，他深呼一口气，还是决定要把这些话说清楚。
“当时带你的时候你是有心做好演员这个职业的，也是有心做一个好演员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消磨你自己的信心，或者被任何东西分心也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不干涉你是因为你是个聪明的人，会自己做选择。但你现在的问题你弄清楚了吗？”
经纪人带着一股子怒气和恨铁不成钢，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被贺一邱搞得十分消极。他也顾不上烟味儿了，顺手摸出香烟就猛吸了一口。
“顶级演员和你的差别，你知道是什么吗？”
“顶级演员挑剧本，你是剧本挑你。”
贺一邱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经纪人看了他一眼便下车拦了辆出租走人了。听着车声低鸣减弱，他才把眼睛缓缓睁开，头脑清醒地拔下车钥匙上了楼。
他一夜没睡，翻了很多照片，也翻到了很多以前的短信。他的这种消极态度根本上来自于他现在得过且过的心态，最初那股冲劲儿随着到处碰壁被打磨的太过于光滑，握在手心里都攥不紧。
贺一邱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的问题在哪儿他也知道。
他只是不想改罢了。
大概7点，贺一邱才带着偏头痛入睡，蒙着脑袋直接捱到了中午。
经纪人过来敲门的时候他刚好收拾完打算去吃个brunch。经纪人站在宾馆门外，隔着贺一邱两步的样子，吃惊地看他穿了一身“五彩斑斓的”黑色。那个黑色似乎是丝绸质地，连身裤一直拖到脚背，垂感一泻而下，像午夜森林的雾气一样把贺一邱包裹了起来。他的凌厉气质像在37度融化的纯黑巧克力瀑布里面沾染了些许，遮遮掩掩地透露一些甜蜜。腰间的装饰是一条绕了两圈的珍珠绳，大小层次不齐，在他腰上闲散地盘踞。
经纪人双眼一亮，拦着他不让走。
等他拍完照片，贺一邱却不耐烦地扒衣服了。
“怎么了？”
“太隆重了。”
“不隆重啊，别换了，多好看。”
“你口水流出来了。”
“.......”经纪人擦擦下巴，解释道，“不是衣服的问题，是这个衣服配你的脸，就很显高级。”
“高级的我现在要穿短袖去吃午饭，你？”
“一起去，正好跟你说说这个综艺，昨晚了解了之后才发现背后的故事，啧，可以说是特别有意思。”
贺一邱点点头，火速换了一套衣服。
主色调不变，黑色。黑色的T恤，外面套一件做旧的黑色牛仔背心。下半身的裤子是纯黑色的阔腿裤，高腰A字型，他没有把T恤别进裤子里，只松松垮垮地搭了一个边在上头。耳钉也换了，单只露出左边的耳朵，回形针的夸张耳饰成为这一套搭配的最终亮点。
“走了。”贺一邱手边有一条皮革的腕链，他随意的撸到小臂中段，拔了房卡，把经纪人推出门外。把钥匙抛过去，冲着经纪人扔了一句，“你开车”。
经纪人任劳任怨地载他到一所西餐厅，熟门熟路地进去点单。
这家餐厅比较开放式，但是会分二楼和三楼。两层的占地面积相同，三楼却只有三张桌子，加上专人点单和专人厨师，相对来说这里算得上私密聚会的首选。
贺一邱也常来这里。
经纪人停好车上来，他们这一桌的第一份沙拉正和他一起落了座。
青木瓜芒果三文鱼沙拉一直都是贺一邱的首选。青木瓜切丝，芒果切片，三文鱼可以选择烟熏的或者新鲜口味，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不要紧，他最爱的是这道沙拉边上的百香果酱汁。他轻车熟路地把所有东西混合在一起，熟练地夹道自己盘子上，撒上百香果酱。
“心情变好了。”
“你太好哄了点吧？”
“好吃！！”
“这么夸张？”
经纪人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面色犹豫，看在贺一邱的面子上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他叫过服务员，加了一盘牛肉菠菜班尼迪克和一个红丝绒冰淇淋蛋糕。
“我说你也别吃草了，你上岛之后还得自己做饭，你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吗？”
贺一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能叫外卖吗？”
经纪人：“你们开个酒馆专叫外卖呢？开什么玩笑啊帅哥。”
贺一邱：“那我能带速冻饺子上岛吗？微波炉叮叮的意大利面？”
经纪人吃完他面前的几口草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那这也太垃圾了，哎不对啊，为什么是我做饭？其他几个人呢？”
“重点来了，这几个人就是咱们今天的主角。”
这个节目的主MC有4个，3男1女，期间不定时会有飞行MC，主要功能是帮几个主MC带来新菜品换换口味。3个男性主持人里面，除了他和宗霖之外还有个老牌主持人。这个主持人姓李，名水水，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情商高，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非常软和好说话。在业界或是粉丝之间获得的好感可以在国内娱乐圈里排上前五名。
当然，这一切褒奖以排除他的私生活为前提，但如果结合他平日里的个人爱好...恐怕所有人知道了都得大跌眼镜。
再说这个女的主持人，是这个电视台老总的侄女，名叫韩一。她好多年前就用着“新星主持人”名义跟着李水水和几个老牌主持人开始混节目了。但无论台里的大佬怎么cue她，她就跟背景板似的，嘴里支支吾吾发点拟声词。说实话，一个垃圾背景板倒也无伤大雅，节目整个流程下来是顺畅的，后期的时候多费点功夫也就罢了。
韩一最骚的操作是给自己买了个热搜，打上了#害羞款国民闺女#的人设，还用小号跟底下不赞成的评论吵的不可开交。网友看这个战斗机僵尸号觉得奇怪，顺手一扒，韩一不仅掉了马，还被顺藤摸瓜地牵扯出了一堆料。
贺一邱毫不在意地听完经纪人的八卦故事，舔舔嘴唇，挖过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示意他：然后呢？
“这个女有两个小号都被扒出来了，明星小号没什么好看的，发发牢骚耍耍大牌，另外那个就很精彩了。”
他说到一半，正是高潮迭起的瞬间，贺一邱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在这个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背后说人是非，经纪人被他捂嘴不自觉地开始憋气，眼睛眉毛挤挤弄弄地冲贺一邱询问状况。
贺一邱：“故事等一会儿，我喊服务员上来点点蛋糕吃，下饭。”
下个鬼饭啊！！
经纪人一把拍掉他的手，臭骂他，“我背资料给你下饭来了！你怎么不多吃几块胖死你算了！”
“有道理。”
贺一邱指着甜品单子一下要了五块，还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红丝绒，“麻烦您这个也再来一份，谢谢。”
经纪人都不知道骂他什么好，不过还是乖乖等到甜品上齐了才继续讲故事...emm...背资料。
另外一个小号上面的东西乍一看只是炫富而已，眼尖的网友却从那几张豪车的图片里面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们深入各大网站，集合各方资料得出结论，这女的似乎不只是侄女这么简单。台历的老总以韩一和自己的名字缩写注册公司，并且在各种酒局场合上过分的亲昵感让大家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一些猫腻，但这都没有真锤实料，加上她又没有什么人气，连当八卦的水平都够不上。
这个小小小小的风波只在扒皮贴被404的时候冒头了一下便很快被娱乐圈的波涛汹涌淹没吞噬，这回韩一来，她的名号不仅是老总的侄女，又新增了一个身份。
“你猜，她这次是什么情况？”
“我猜对你买单。”
“行啊，”经纪人胸有成竹，“你绝对想不到。”
“演员？”
经纪人露出一脸得意的样子，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高高地翘到了天上去。“就说你猜不中，再给你个机会。”
“爱豆？”
“嗯哼，很接近。”他得意洋洋地把贺一邱面前的柠檬挞切了一半，细嚼慢咽地吃完了才说。
“就说你猜不到——你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