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吵架了
病房内林躺在病床上,一圈圈的纱布缠绕在额头上左脚处也安上了夹板,头部的皮外伤不重,但是脚上的扭伤恐怕需要人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
碧虚呆坐在林的病床前,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胸前戴着的玉牌。
“医生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不用担心。”林握住碧虚的手腕。
碧虚的脸色慢慢的回血不再苍白,扭着头不去看林眼尾低垂了下来。
从医生那里拿到药单的涉谷踏进病房,“旧校舍的案子有我和碧虚,林安心静养就好。”
“不要。”碧虚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碧虚。”涉谷皱起了眉头。
“林都已经受伤了,你竟然还关心那个案子。那个案子有什么可重视的,盘子没有反应慧眼也没有看到黑气。资料上不是也写了么那些都只是事故是巧合,不过是可以用物理来解释的现象而已。”林受了伤,涉谷却依然想着案子,碧虚紧张担心的情绪就像是找到了突破点一样,全都爆发了出来。
“只有经过详细的调查才可以做出判断,与其在这里添乱还不如去工作。”毫不留情的话语,让碧虚既生气又难过,一语不发的起身离开了病房。
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林叹了口气。
“去道歉吧。”
涉谷停了几秒也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校舍那边我自有安排”。
再次变得安静的病房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怒火,和尴尬。躺在病床上的林无奈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碧虚时她的眼神。
林家是个大族家中几代生的都是男子,碧虚的出现让家里女性长辈的姨母爱得到了释放,不论是长辈还是仆人都很尊重与关心她,日常饮食用心不说寻常女孩子家可心的小礼品也是堆满了碧虚的卧室。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总是带着害怕与逞强,小心翼翼的接受着陌生的环境与关心,就像是一个淋了雨水而又无处可躲的猫咪一样。
那时,碧虚和她的祖父一起来到香港进行学术交流,然而除去最初那几天老人带着碧虚四处探访外,剩下的时间里都是扔下碧虚一人住在林家。林家虽然并非师出道门,但是在驱鬼画符方面却也是家学渊源。建国之前林家就全体搬到了香港,和经历了动乱的道门相比,林家得到的传承反而被更好的保留了下来。那时的碧虚虽然因为第一次来香港,陌生的语言和环境下年幼的碧虚并没有站在长辈的身后躲起来,而是稍微的站在祖父的身前做着介绍。虽然从她声音里听得到紧张,但是她脸上却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有,一双墨色的眼睛看着前方。
直到后来,随着专业技巧与文献交流变多,碧虚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林的姑姑曾经问过碧虚,一个人来香港一边上大学一边独自学习法术,会不会想家,会不会害怕来林家。那个丫头只是说 “怕有什么用,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不了才是最麻烦的。祖父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来多学些,使道法可以更好地传承下去,祖父因为我是女孩子不能传承茅山术,已经很头疼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的帮助祖父,让祖父可以不用那么伤神,有些事情可以害怕,但是却不可以逃避责任,也、不可以任性……”
说这段话时碧虚的眼睛在哭,那个孩子一直都在逼迫去做她不喜欢却又恐惧的事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车厢里的气氛格外的凝重,碧虚的嘴巴里不再吃着零嘴和糖果,只是面向车窗垂着眼皮,一路上都不曾开口说话。
车子开到学校,二人无声的来到教学楼,来到一年F班的门外,打断了几个女孩的对话,向那个梳着长辫子戴着眼镜的女生问道。
“你说你灵力很强?那么对旧校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对方转过身来,走到涉谷的面前质问着
“就是你教唆她们讲鬼故事的吧!”
“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如果你真的能够感觉到灵的话。”哪怕是用了表达疑问的字眼,却还是用陈述的语气说着。涉谷的话让对方感到不满。
“感觉得到啊!旧校舍里聚集了很多在战争中死去的人的魂灵。以前那里肯定是个医院,我还看到很多受伤的灵。”
“我还真不知道战争年代这里有过医院,听说这学校从战前就有了,以前那里会不会是医学院呢。”涉谷收集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及这些。
“……谁知到”对方转过头,继续说道“总之,我看到了。没有灵力的人是不会懂的。”高声指责,并表明身份和立场。直接将自己划入内行人的范围内。听到和自己所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的碧虚,并没有出生反驳,甚至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侧着上身朝教室的窗外看去。
“涉谷学长……”昨天碰见的讲怪谈的女学生,提心吊胆的说“今天要不要算了吧。”
另一个也跟着说到。
“我们也没有什么心情。”
“是么,那么有机会的吧。”昨天的话原本就是托词,面对女生的害怕与逃避涉谷只是简单地回复着,并且转身打算离开。却又在踏出教室门的时候,将谷山麻衣喊了出来。
“谷山麻衣同学,可以出来一下么。”
“啊?”【搞,搞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学后再说么。现在这么叫我。我……】麻衣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教室。
“什么事?”
“我有事情要问你。”涉谷脸上的笑容也仅是勾了勾嘴角,笑容十分不走心。
惠子她们没有注意到涉谷的险恶眼神,只是羡慕地目送麻衣走出教室。
涉谷,碧虚。麻衣三人走出教室,来到比较空旷的走廊上。
停住,转身。
“刚才那女的是谁?”涉谷问到。
“不清楚,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和她讲话。有点危险的人物吧。”麻衣表示她其实也不认识那个女生。
“……是吗。她真的是灵能者吗?”涉谷露出沉思的样子。
“既然她本人这么说了,大概是真的吧。——对了,今天早上的那个人,不要紧吧?”麻衣挠了挠脸颊有些担心也有些尴尬的询问着。
“要紧是不要紧……”涉谷回头依然用一副冰山脸看着麻衣
“额头上的割伤,虽然出血量比较严重,但是已经缝针了,并不需要太在意,只是他的左脚严重扭伤,暂时是没办法站起来了。”强硬的,调整心态的碧虚,已经可以冷静面对这个害林受伤的“罪魁祸首”。
“……真是……真是非常抱歉……”麻衣马上道歉,但是心里却在嘟囔自己干嘛要道歉。
“你们……互相认识吗?”麻衣很好奇那个长发略带有阴郁的男人和面前的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涉谷只是用眼球眼白的部分回答了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回答,麻衣抽搐的嘴角表达了下她的内心状况。
“……那认识到什么程度?”麻衣试着问了一下。【好奇怪啊,那个男人至少有25岁了吧。他对年仅17的涉谷说话很客气,但涉谷却对他说话很粗暴。颠倒了吧?】
涉谷语气平淡的说:“助手。”
【哦———真是了不起的助手啊,对老板还用那种语气讲话。恩——】
“真是严格的老板呐。”回想起那个人的动作和反应麻衣挖苦道。
麻衣可还记得不知他是扭伤了还是骨折了,自己想去帮忙搀扶他的手被甩回来的仇。想到这里,麻衣不禁张嘴辩驳“不过,你老板的伤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哦,是因为你老板吓了我一跳……”
在碧虚马上就要变表情的时候,涉谷打断了麻衣的话。
“反了。”
【反了……什么反了?我可真是没有去吓他啊。】
涉谷冷淡地说道,“老板是我,他是助手。”
【什么!?
你说什么!
……怪不得你那么神气的样子啊。
17岁,就雇佣一个大人做助手吗?这家伙什么来头啊。】
麻衣目不转睛地看着涉谷。
“我们啊,是‘涉谷PSYCHIC RESEARCH’的,简单来说就是负责恶灵退治的,现在你面前的这位,虽然身着一身黑色但是却依然掩盖不住霸气和帅气的家伙,就是我们事务所的老板涉谷一也。不要看他年轻但是可是一位天才哦,我和林可都是为他打工的。”所谓的气极反笑大概就是碧虚现在的状况吧。理智束缚了情感,虽然出声调侃着涉谷,但是却不敢在这个范围之外再多说一句话。
碧虚垂着眼不敢看麻衣,因为她怕自己的眼睛里会飞出刀子,将面前这个女生凌迟掉。
对于林的身手,和他有过对练的碧虚很是了解。
【林是为了为了将她推出去防止其被倒下的书架压到才受的伤,但是这个女生就是这么对待救了自己的人么,还真是会撇清责任啊。都是上了高中的人了,难道你的化学老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碰你不了解的东西么?虽然摄像机不是会轻易碰坏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去碰它。如果不是为了制止你碰摄像机那个书架就不会倒下,如果不是你站在了书架倒下的方向林就不会去救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林就不会受伤。而你,仅仅一句被吓了一跳就像撇情责任么,果然你们……】
碧虚紧握成拳的右手被人握住,肌肤碰触的一瞬间却张开了手心。抬起头,碧虚发现此时涉谷挡在自己的身前,一身黑衣的他让碧虚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