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和我，亦或是飞坦和狗
掉在教堂屋顶的雨水沿着坍塌的天花板滑落，点破了娇红的蔷薇花蕾，不一会儿功夫就催着花瓣开到了六七分。
“团长，你为什么还留着她？”
帕克诺妲倚在库洛洛不远处的墙边，羽睫微垂。
她和其他蜘蛛一样很少对库洛洛提出质疑，因为她相信他，过去是这样，未来也会是。
只是这次有些久了。
帕克诺妲知道把一个知晓旅团底细的人活着放出去是不可能的，也理解杀掉那只吸血鬼存在一定难度，但这也绝不是“办不到”。
虽然银器准备起来有些麻烦，但既然存在吸血鬼猎人这一职业，就肯定会存在现成品的。
只要有，就可以抢回来。
“帕克，我这几天对她做了什么？”
库洛洛翻着手里的黑皮书，缓缓问道。
“........你试过很多办法杀她”
“对，我用烈火烧过她的内脏，让几百只念虫啃食过她.......飞坦还拷问过她。你们多少也伤过她吧？”
“有一次她要逃跑，我确实用过枪”
“嗯。那她跟你说话的时候，还会看着你的眼睛吗？”
“好像是会的”
帕克诺妲微微皱眉。
她想起那双殷红色的眼睛，比墙上爬着的蔷薇更红，比地板上残留的血迹更暗，却不具备红色应有的热度。
说是旁观，似乎又多了一丝审视。
这种时候帕克诺妲就会格外感受到，“那个”拥有的绝不是人类的时间观。
虽然她每次都哭的柔弱可怜，哀求的真情实感，像不具备任何獠牙利爪的草食动物幼崽一样.......。
但她绝对是“怪物”。
“她还有用”
帕克诺妲看不出库洛洛眼底的幽然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后背窜上了一股寒意。
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但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带领一众蜘蛛，并让他们心服口服。
“......你是打算把她交给长老么？”
“她并非流星街的人，以她的性格不会接受长老的教育，更不会为了流星街卖命。所以她的存在也没有必要让长老知道，不然又得一番毫无意义的争论了”
“那你今天让她出去，是不是有些.........”
“不用担心，今天是第四星期天，长老们都在礼拜。况且飞坦在，他不会在我下达命令之前放她走的”
库洛洛和上了黑皮书，望着彩色玻璃窗，嘴角爬上了一丝凉薄的笑意.........。
我到底应该穿哪个呢？
面对着一个黑色垃圾袋，我来到流星街后第一次遇见了选衣服的问题。
在经历了一番漫长的寻找后，我终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包非常完整的衣服。
似乎是刚刚被丢弃的，衣服也可以用崭新来形容。
就是这包衣服吧.......是三件.......情qu内衣套装.......和.......若干......嗯，玩具。
一件是，露脐的黑色水手服（很单薄很透那种），领口系着红色领带，配着猫耳和黑色过膝袜，还有一个带着铃铛的项圈儿和黑色的猫尾巴。
另一件是紧身的短款白色护士装，配着小帽子和白色渔网丝，咱也不知道针管和听诊器是干啥的，反正和这套护士服摆在一起铁定不是正经东西就是了。
然后是一件深v女仆装，这小短裙连屁帘儿都算不上，布的面积并不比我现在的麻袋装多多少，反而少了分坦荡，多了分若隐若现的诱惑。
我挠头。
这难道是写了很多小黄文的报应吗？
虽然我现在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良家妇女，公然穿这个晃荡，还是有些抵触的........。
不过，我似乎没有更多犹豫的时间了。
我以要换衣服的名义，从飞坦哪里哭求到的三分钟，即将结束。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点”
飞坦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我我马上！！就是，那个，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马上就要天黑了”
显然，飞坦是不会给我再去找衣服的机会的。
我只能含着泪水，开始小公鸡点到谁.......。
“让您久等了....”
我穿着被小公鸡选中的护士服，从垃圾堆后面走了出来。
飞坦看着我，皱了皱眉。
随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打扮啊回去演小品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坦笑的花枝乱颤。哇，您居然知道小品。了不得。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本来短款的护士服被我穿出了过膝的效果，我看着渔网丝袜实在太大，索性就当了围脖儿，手里抱着没舍得扔的剩下两件情qu内衣（玩具已经被我遗弃在垃圾堆了，望有缘人能捡到它们）。
飞坦还在笑，我头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
“您开心就好......”
我一脸看破红尘心已老，眼神空洞的等着飞坦笑完。
忽然，不远处的垃圾堆跳出了几只狗，冲着我的方向跑来。
飞坦不笑了，淡然的和我保持了距离。
“大爷，您倒是帮帮我啊——！”
飞坦自然没有理我，纵身一跃跳到了垃圾堆上，神情冷漠的看着被几只狗扑倒的我。
我被疯狗啃的生疼，忍不住哭喊，但又担心挣扎的过程中手上的衣服被咬坏，只能蜷着身子等待灾难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几只狗把我啃的差不多了，逐渐离去。
还有一只狗咬下了我的胳膊，大概是想当存粮。
不过按照团长的实验结果，我的身子离开我后就会自动化成灰后消失，它们是吃不饱的。
雨似乎停了。
天边推开了一抹艳烈的红色，夕阳柔软的落在了我身上。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身上已经变成布条的护士服，有些惆怅。
emmm，接下来，我应该穿水手服呢，还是穿女仆装呢......。
我在一番斟酌后选择了女仆装，用已经沦落为抹布的护士服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后，困难的挪到了飞坦站着的垃圾堆底下。
被狗咬掉一大片肉的左腿恢复的很慢，我每走一步都像刚上岸的美人鱼，又疼又瘸........。
“呜呜呜呜，飞坦，我们走吧”
飞坦跳到了我面前。
“你为什么不反抗？”
他低低问道。
逆光的脸被阴影笼盖着，我看不清飞坦的神情，反应了半天才想起他是在问刚才狗的事情。
“啊，因为打不过啊！打不过还要反抗好累的，你也不帮我，我现在就一个八九岁小孩的模样，被几只跟狼差不多大小的狗压着，怎么动弹的了嘛！”
我撅了撅嘴。
可能是因为我的神情不够谦逊，飞坦突然拎起了我的脖子。
我被掐的难以呼吸，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头开始发热，耳朵嗡嗡作响。
“你为什么在生气啊？我又不小心惹到你了吗？如果惹到你的话我道歉”
飞坦灰紫色的目光冷烈，并没有回答我。
被咬掉的胳膊尚未恢复，伤口疼的使不上力气，我只能祈求的把手搭在掐着我脖子的手腕上。
“对不起......”
眼泪从下巴滑落，一滴一滴的浸湿了飞坦的袖子。
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微微一颤，在一瞬间加强了力度后，又慢慢的松开了。
我掉在地上咳嗽了半天，全身瘫软。
“你稍等哦，我有点站不起来.......”
忽然身子一轻，飞坦居然单手把我抱了起来。（就是爸爸抱女儿那个姿势，毕竟我现在比飞坦矮了嘛）
我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应该是觉得我太墨迹了。
不过埋在飞坦的肩膀上还是感觉挺舒服的，我觉得飞坦可能正在大姨夫期间，所以情绪反复无常，需要对他温柔一点。
我抓着他的衣服，嬉皮笑脸的摇了摇。
“谢谢你今天陪我哦，大爷辛苦啦，回去我给您捶背”
飞坦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我，一脸见到妖怪的模样。
我觉得很伤自尊，不过他没把我扔掉，我决定得寸进尺一下，用他的袖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鼻涕和眼泪。
“...........”
“对不起，我没带纸”
“..........”
“我跟你讲哦，你以后也不要老生气，老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看我就很少生气，所以才这么长寿........”
我本来想趁着飞坦比较蔫巴，多数落他几句，但眼皮逐渐开始变沉。
毕竟我今天翻了很多垃圾堆嘛，也走了很多路........。
意识坠落之前，我突然觉得飞坦也许，也知道被狗咬很疼。
哎，在这么个垃圾堆里长大，也难免会长歪嘛.....。
我轻轻蹭了蹭飞坦的肩膀，他的身上有股抹不去的血腥味，我很享用。
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