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德洛丽丝（一）
我现在就是后悔。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攥着一瓶罐装冰可乐，看着自己洗衣店窗户透出来的光，开始考虑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现在的这种境地的。
今天早上醒过来，阳光明媚。
多谢昨天晚上和罗伊收尾结束的时候才下午八点，他寻思着找个酒吧坐坐，喝杯酒就回去睡觉。
然后，这个糟糕透顶的城市难得清闲——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夜翼突然出现老头子增加了战斗力来着。
他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七点醒过来，极为难得是个大晴天。
而他总有种预感，只要是哥谭有个大晴天，就必定会诸事不顺。
这事儿吧，比较邪性。
打个比方，就跟你连着倒霉了十几天，在公司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结果终于完成了一个企划案，被上司一顿夸奖，觉得神清气爽老子最棒。
然后难得早早回家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
当然了，放在他杰森·陶德身上就是，蝙蝠车停在眼前，他当场发挥一个哥谭人的敬业精神，把蝙蝠车轮胎卸下来两个，然后转头遇见了乌漆嘛黑的蝙蝠侠。
不过在他没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没转头看见乌漆嘛黑的蝙蝠侠之前，还是要好好享受生活的嘛。
于是杰森起床，哼着小调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然后穿着大裤衩子和拖鞋去接电话。
陌生号。
挂掉。
他的手机加密的没错，但是总有刁民（划掉，提姆·德里克）能黑进去搞事【大声嚷嚷】。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上次德里克发过来的恶魔崽子女装深得他心。
又不是说他没穿过。
讲讲道理，哪个罗宾在罗宾时期没穿过女装出任务？
只不过看恶魔崽子穿小裙子他总能脑补到老头子穿小裙子——不能再想了。
眼睛疼。
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
杰森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个张扬的声音。
“喂！杰伊，为什么不接电话？”
杰森几乎能够想到对面的女孩子晃着脚坐在高脚凳上的模样。
会叫他杰伊·潘尼沃斯这个假名的只有小甜点。
虽然这块小甜点越来越暴露麻辣馅儿的本性。
“老子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换了手机号？在哥谭，陌生手机号能随便接的吗？”
总之锅推给哥谭就好了。
“……不是很懂你们哥谭。”
杰森能想到对方翻白眼的样子像极了恶魔崽子。
说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一个普通人，还是个特别像恶魔崽子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可能是因为对方当时太温柔欺骗了他吧。
【点烟.JPG】
“总之！”对面的声音又欢呼雀跃起来，“这几天有律师跟我讲说，原来我还有个亲戚在大都会。他想见见我，听说他小时候父母双亡什么的，还是个很有名的人应该不会有事——每次你提到哥谭时候的语气就让我害怕。总之，十点来机场接我！”
行吧，他的假期泡汤了。
小时候父母双亡。
小时候父母双亡的人多了去了！
在大都会见亲戚就好来什么哥谭？嫌命长？
杰森下意识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结果拿起烟盒的时间又扔到一边——算了算了，那个矫情精讨厌烟味还说什么烟草过敏。
又喜欢奶狗似的趴在自己身上闻烟味。
万一被她闻见了又要吵架。
于是十点，杰森准时出现在哥谭机场。
十点十分，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孩子冲他拼命挥手。
杰森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背上：“得了得了，这么小的个子就算挥手也没用。”
女孩子拿手肘顶了他一下，用力踮起脚：“我长高了！”
“都过十八岁三年了长高个屁！”
“我骨龄小！我去测骨龄了！我骨龄就十八……等等你是不是怕我长得比你高了压力大？”女孩子停住脚步，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虽然我的目标是找一米八五以上的，但是你就差了两公分四舍五入我算你过关了。 ”
杰森哼了一声，伸手把对方夹起来，在对方拼命挣扎的时候随手把她扔进车里。
“啪”地一下把车门关上了。
女孩子整张脸差点被车玻璃砸到。
于是等杰森绕过去坐在驾驶座上的时间，女孩子拼了命地往他腰上招呼。
猫挠似的。
被杰森一只手摁在脑门上推到一边。
“喂，D，别想着我会陪你去大都会。我对那个城市过敏。”
小甜点就要有小甜点的样子。
不要以为自己撒个娇大人就会跟着她屁颠屁颠跑。
“《37°2》典藏版。”
“……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
德洛丽丝从车上翻出零食包，不以为然。
小白脸就要有小白脸的样子。
不要以为自己气质好腰好摸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真的，那个还没见过几次的表叔真的厉害啊。
“谈恋爱嘛，别太认真。记得多给对方点甜头，但是别让对方自己丢了分寸。”
说起来……他最近是不是又练了？感觉腰的手感比上次好来着？
德洛丽丝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透过T恤衫摸到的腰，觉得小白脸还是有小白脸的自觉的。
车很稳。
是上次德洛丽丝叫管家挑出来的车型。
对方对自己在哥谭包养了个小白脸的事儿不以为意，甚至还认真提了意见，让德洛丽丝觉得果然幸好自己及时出手。
不然就会沦落到表叔一样被人催婚的地步。
说真的，像是这种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是不是都会有这种催婚的癖/好？
不过因为她当时挑的粉红色在哥谭太扎眼了，以至于被小白脸嫌弃了很久。
但是对方还是收下来换了颜色。
理由是哥谭实在是太乱，粉红色的车过于扎眼，根本停不了半个小时就会被人卸了轮胎。
义正辞严仿佛他真的偷卸过哪辆车子的轮胎一样。
嘛……
她还是觉得自己真是个宽宏大量的金主。
换颜色就换颜色吧。
毕竟就算是小白脸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被包养的吧。
男人的面子。
开车的杰森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正抱着零食袋啃啃啃。
在家她家里人不许她吃零食来着。
像这种被家里惯坏了什么都不懂的小甜点放在哥谭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就算是个麻辣馅儿的也会被做成麻辣锅吃干净。
“晚上我们吃麻辣锅吧？我带了材料过来！”
“所以你是怎么把材料带上飞机的！”
“因为是我花的钱啊。”
私人飞机带个材料咋了？
“……”
乘务人员真不容易。麻辣锅的材料还被托运。
不过……
等到他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去大都会之后，就被赶出来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还拿着冰可乐只能看着楼上的灯光。
和厨房“砰砰砰”的爆炸声。
说真的这炸厨房的手艺原来不是老头子独一家的吗？
等他在心里数到十，就看见窗户口出现一只颤颤巍巍的手。
他在心里唾弃了一下对方的手艺，把手里的冰可乐空罐子扔到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里，上楼。
欸？
还不错，这次就炸了两个锅。
只是整个人都搞得灰头土脸。
杰森在洗手间放了水，把德洛丽丝扔进去，然后自己从柜里拿出来一个新锅——幸好他在知道德洛丽丝来的时候就立刻下楼去超市抢了个打折的新锅藏起来。
等到德洛丽丝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男朋友围着围裙在一个崭新的锅面前煮晚餐。
她气鼓鼓地走过去，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皱眉：“我觉得夜翼屁股的手感应该更好。”
杰森：“……滚吧。”
德洛丽丝从背后环住杰森的腰，把头靠在对方的后背上：“Language！”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过她也太轻了点。
杰森觉得后背的人根本没什么分量。
他尝了尝味道，然后把勺子放到一边：“好了，你吃不吃？不吃滚蛋，我要吃饭了。”
德洛丽丝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惯着对方了。
于是松开手，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腿上：“滚去洗澡，一股麻辣锅的味道。”
欸？我看我是太惯着这块麻辣馅儿小甜点了。
杰森关了火，随手把对方身上的浴巾拽下来去浴室关上门。
然后门后听见德洛丽丝的咒骂声：“你最好别出来，出来我打死你！”
“说的你有这个本事一样。”
“有本事今天就别出来，我先把锅吃完再去楼上蹲点找夜翼。”
“滚蛋吧，夜翼的活动区就不是哥谭。”
“那我去包养红罗宾！”
“噗，你去你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浴室蒸腾起来的热气和花洒喷出来的水落地的声音遮掩了两个人的争吵。
杰森透过水蒸气看见洗漱台上镜子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头发沾了水，那缕白色头发仅仅贴在脸颊上，看上起有点奇怪。
特别是和后面的红色头发比起来。
德洛丽丝却说那缕白色头发特别性/感。
该死的来自地狱的性/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