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涌
这些天Serena疲于应对各种事情，她身心疲惫。她很想谢绝了这段时间所有的工作，打算安静的度个假，可是都是早先就安排好了的工作没有办法推掉，休假只能安排到了一个多月以后了，尽管这样她还是提前买了去日本的机票，还带上了她的离婚律师。
“你的离婚case顺利的结束了，不应该给你的律师一个bonus吗？Lynn笑着在她的机票订单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好了，可以付钱了。”
“喂，你的律师费我可是一分也没少的。还要Bonus！你们两公婆这几年赚了我多少钱。原来我都是拍片给你们俩打工。”Serena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连跟Michael的蜜月旅行都没时间去，干嘛非要跟我去日本度假。这样我会被Michael打死的。”
“他不会的，他会感谢你的，让他可以自己去参加无聊的马球公开赛的。”Lynn握着她的手诚恳的说。
“对你们俩联手敲诈我的行为，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Serena无奈的摇着头下了订单。
“度假带着我才不会闷嘛，谁叫你没有通知你的老情人，让他陪你呢。不过还有一个多月，你要不要通知他？”Lynn坏笑着。
“我离婚，不是为了从一个怀抱挣脱迫不及待的投入另一个怀抱，OK我需要时间，空间，独处，我要享受十几年难得的自由，行不行？”Serena大声的说。
“行，行行，Sally已经给我们预约好了东京口碑最好的牛郎了。”Lynn眉飞色舞，“是不是很够姐妹。”
“那我独享了，你这个刚走进围城的人，还是一旁流口水去吧，哈哈。”Serena得意的笑了起来。
“哼，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来签字吧，离婚不是件轻松的事，特别是你们这种有钱人。”Lynn推给她一大堆文件。
Serena签完了这些的文件，带着Lynn从office出来去吃饭。她开上车，电台正放着王菲的《暗涌》，Serena想起一个多月前的清晨，她冲动的坐上车去机场想找到那个男人，虽然也并没有想清楚找到了又是怎么样，可是终究又是一场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深深的失望和伤心，还是不计后果的冲动的没有实现后松了一口气，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也许都有。总之最后她回家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昏睡了一整天。她做了一个梦，特别真实的梦。
在梦里他握住她的手，“跟我走。”温暖而坚定的声音敲打着她彷徨的心，手心有着梦里不会有的疼痛，也许只是心痛的错觉。
她默不作声的跟随着他，他在月光下的影子那么的真实，仿佛能把她笼罩起来，让她敏感纤弱的心的憩在黑暗中，甩掉理智，抛弃清醒，不用面对抉择，不用承担责任，这样的人生是不是会比较快乐。
他手心的汗浸润了她的手心，她很想摊开他的掌心，看看是否还是那么曲折的感情线。很多东西是注定的，她想。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山河大海，走过奇奇怪怪的人群，走过大片的闪光灯，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她忘了自己在哪里，无助的站在黑暗里，突然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别怕，我会跟你一起走向黑暗，陪伴你，保护你。”于是她能看到他，像黑夜里的骑士，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领结。
他拉着她继续走着，来到了一扇金属的门前，叮的一声，熟悉的声音，电梯的大门打开。光亮和炙热的空气淌了出来。他们俩默默的走进电梯，她本能的按下了7的按钮。
可是电梯却巍然不动。她焦急的看着他，他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电梯动了起来，每一层的按键都亮了起来，叮……叮……叮……电梯门不断的开合，陆陆续续的人进来了又走，有May,有Jay,有Sally，有Lily，Lynn, Tim, Michael，Mark..人越来越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挤满了整个电梯。她只感到窒息，呼吸不上来。
终于到了第七层，所有的人都走了。他还是抓住她的手，“跟我走。”他说。她从来没有勇气，她想，此时也不需要勇气，只是被他牵着走出了电梯，滴的一声，门锁的声音。
然后她又陷入了黑暗，眼前只有一双眼眸，像记忆中的那样。她知道他爱她，他的眼睛从来不说谎。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所以她不知道她自己的眼里是什么。
她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她说不出，也许是她什么也不想说，她觉得自己是海的女儿里的那个小美人鱼，如果可以不说话，那也很好。只需要闭上眼睛，打开她敏感纤细的神经，享受极致的快乐。
“我不要承诺，我只要你。”他说。他的吻是醉人的春风轻柔缠绵，她被他吻到心碎，眼泪一滴滴的淌在心底。“别哭，Se……”他看见了她心底的眼泪，“别哭，我想你快乐。”
“七……七……”她心底狂热的喊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体是盛夏的烈日让她焦躁难耐，她渴求的看着他，期望他充实自己的身体，填满心灵的孤寂。不问来路，不问归途。
我只要现在，她想，我很快乐。
她终于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有身体的欢愉，充盈的快乐，在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汗水里确认着彼此的存在，她无法尖叫，只能在一浪接一浪潮水里窒息的喘息。
这样最后变成泡沫回到海里也很好。这是她梦中最后一个念头。
车上电台的歌声唱着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 这么烦嚣城中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就算天空再深
看不出裂痕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
仍可反映你心让这口烟跳升
我身躯下沉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
我都捉不紧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 这么烦嚣城中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
什么我都有预感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
歌声结束了，广告之后是娱乐新闻档。只听两个DJ开始聊今天的娱乐新闻。听到电台里充满八卦的欢快声音，“著名影后Serena被爆秘密离婚，已经有多方证实。传闻跟许华导演有关。”
“真的吗？许大导演上个月才宣布离婚的。他前妻当时还暗示有第三者介入。”
“对啊，所以据说Serena就火速离婚了。让我们一起来历数许大导演和Serena的感情线。Serena十七岁出道的成名作就是许大导演慧眼识金，捧为女主角。他们相差十六岁，还是开始了一段恋情，后来不明原因又无声无息的分手了。再后来许导结婚，过了几年Serena也结婚。婚后他们还是几次合作，许大导演在很多公开场合都说过Serena是她的缪斯女神，他的重要的作品都是邀约Serena做女主角，Serena两届金像奖影后都是许导的作品。所以他们俩的传闻就一直没有断过。当然了，两人都坚决否认，说只是工作关系，私下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两人的配偶也都表示过非常信任对方。”
“只是他们俩离婚的时间也太巧合了，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说到Serena的绯闻让我想起了台湾演员Seven也曾经跟Serena传出过绯闻，当年Seven激吻流出的照片只有剪影，有很多粉丝对照了各种照片，当时热门的对象就有当时和Seven一起拍戏的Serena，虽然最后被证实照片都是PS伪造的。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其实就是Seven和Serena.”
“哇，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个事情在香港没有怎么被报道，但当时台湾铺天盖地的新闻，Seven当年是台湾最当红的小生，当时Seven很多的粉丝……”
Lynn把电台换了一个台。“要是这么铺天盖地的报道你的离婚律师是多么的厉害就好了。”
Seren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散开了阴霾，“我觉得我的律师费花的好值得，打官司送段子。”
“你这个case是我今年做的最开心的case了，我多少年前就简直想免费帮你做case。”
“哈，收钱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Serena无语了。
“不收钱做case那叫挑唆他人离婚，破坏别人婚姻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所以呢，钱还是要收足的。”Lynn笑嘻嘻的说。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大律师的嘴太厉害了。我不跟你争了。饿死了，快下车吃饭了。”Serena掩盖好心情，笑着推她下车。
这家陈记牛杂面馆还是那么火爆，等了很久位子，才排到她们，进去两人一人点了一碗牛杂面。
“排队40分钟，吃面十五分钟，时间就是金钱啊，香港人都是怎么了？”Lynn简直要爆炸。
“是你大律师时间是金钱哦，我们普通市民可以很休闲的。况且我下周要去北京了，又很久吃不到了。”
“还不是为了陪你来，好吃是好吃，可我才不会花这么长时间等碗面呢。”Lynn一边吃着一边抱怨。
“好了好了，这样的美食还不能消除你的抱怨嘛，真是暴殄天物。”Serena皱着鼻子说，“还有很多人想吃一碗这儿的牛杂面，求而不得呢！”
“真的吗？是求面呢，还是求人呢？”Lynn笑嘻嘻的问。
Serena白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Serena想起当时他们一起拍戏，有一场戏是男女主角一起在山林里找草药，分了很多的镜头，有两条是拍他们俩的远景，两个人在树林里一边寻找一边聊天。这种镜头都是消声的，演员一般就随便说点什么，或者干脆就只是动动嘴巴显示出在聊天的样子。
当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一直在开工，都没有时间吃午饭，Seven穿着厚实的古装布衣，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开路。“你饿不饿？”他问。
“好饿。”她如实说，“我好想吃一碗尖沙咀的陈记牛杂面。”
“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想想就馋死了，我回香港一定要多去吃几次！”她咽了咽口水。
“那能不能带我去吃？”他转过头期待的看着她。“我觉得我可以吃十碗了！“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能给什么好处？”她笑嘻嘻的问。
“你想要什么？”他眼睛一亮，“嗯，我可以给你画肖像，还可以写歌给你，要不卖唱也可以，弹吉他唱歌，你点歌，一首歌一碗牛杂面，怎么样？”他很得意的说。
“七少爷这么能干？听起来都蛮有吸引力的呢，不过还是卖身最直接了。”她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她看Seven神色不自然的看着她，忙补充道，“我有姐妹很欣赏你这种类型的，她肯定愿意出高价的。”
Seven笑着说，“说真的，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梦想做个自由艺术家，在布达佩斯的街头卖艺，可以在那里弹唱，也可以坐在那里对着城堡和大桥画水彩画，画城堡的塔尖，画夕阳，也不用说话，面前放个牌子，十块钱一张，哈哈，卖掉一张就带女朋友去吃碗牛杂面。”
“布达佩斯也有牛杂面？”Serena听得很开心，疑惑的问。
“嗯，那时候想得是吃土耳其烤肉啦。”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有新目标了，那就在香港街头吧。”
“哈哈，台湾这么多好吃的都没能留住你？”Serena笑得眉眼弯弯。
“嗯，因为还是女朋友更难找。”他拨着树枝继续往前走去。
Serena的手机响了，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了一下，没有接。
Lynn瞟了一眼，笑道，“又是那个Tim？怎么不接呢，他年轻帅气又甜，正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喜欢的，给个机会嘛。”
“一时开心容易，被黏上才是麻烦的开始。”Serena没好气的说。
“也是啊，自从Serena女神离婚了的消息传出去了，多少男人蠢蠢欲动。要好好选择，没错，没错！”Lynn还是不忘挤兑她。“台湾的那个老情人再不来，就更排不上队了。”她摇头叹道。
“他大概不会再来找我了。”Serena低着头把面塞到嘴里。
“说实话，你是想再续前缘呢，还是干脆算了，再找新的？我都支持你的！”Lynn不依不饶的说，“要是你还是觉得情人还是老的好，就起码发个message给他吧，你那么冷漠，他上次走的多可怜。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何况千里之外的男人呢。”
“吃你的面吧，一碗面吃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