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到底是谁的心理咨询？
“嗯……你想说什么。”真田往后靠在了椅背，不太愿意对着幸村投过来的视线。
并不是不想隐藏或掩盖。而是他明白这个没有用处，也没有必要。
对着幸村，他愿意把所有，迷茫的不安的蠢的黑暗的，一切和全部，都去告诉他。
窗外的天色逐渐变暗，蓝色笼罩城市，留下了亮度不一的橙黄色调。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音响在耳畔，房间里变得少许昏暗，但真田不想去关灯。
“我其实也不想问什么。”幸村失笑，“但我觉得你好像需要我倾听什么。”
“我没什么要你倾听的。”真田看着窗外微微摇动的树叶，还要犟着。
幸村不说话。看着他良久后叹了一口气，递了杯水过来。
“你不用顾念我病了或是怎样，你现在这个状态，只会加深我担心你的比重。”
“……”真田看着幸村，疲累让头脑变迟钝，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痛。
他只能看着幸村的嘴开开合合，反射却好像延迟，毫无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说吧。”幸村看着真田呆滞的眼神，有点于心不忍地抿起了唇。
这都是他造成的啊。
一个念头冲破所有顶到最前，脑子里所有东西都殆尽，他忘了一切琐碎事情，只留下那个让他日夜不寐的东西。
“我……我怕我们不赢。”真田的声音沙哑，话语停了一瞬。
“我也怕。”幸村笑了一下。
“我怕我不会好。怕我明天躺上手术台就再也不会下来。怕我复健不好再也不能拿起网球拍。那个时刻，没有能力再当网球部部长，不能再和你们一起达到那个目标。”
“我怕下一秒你们就会嫌弃我。怕我说这一句话后你们就会不再理我。”
幸村感觉酸涩漫上眼底，他把手伸过去盖住真田的手，满眼认真。“我也怕。”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东西不用小心翼翼？爱情，友情，亲情都要用心维系。所以我才会有网球这样的死物爱好。只有我自己。不用担心任何东西。”
幸村看着真田盯着他的眼神，笑了一下。
“手术要是失败，我可能连网球都拿不起来了。”
真田反手用力捏住他的手，眼神黑沉。
“可能是生病问题，所以变得多愁善感。但我的确害怕很多东西。有时候我甚至害怕这个世界。”
“但是我总不会放弃的。生活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但下一秒永远不知道发生什么也是它吸引所有人的魅力。我总在害怕，但是我总要走下去，这样我才对得起我自己。每一天晚上，我抗争过后，我才能睡去。”
真田盯着他，看着幸村眼里熠熠的闪光，低声开口：“……我感觉，你比我更需要人倾听。”
“是吧。”幸村偏过头去清了清嗓子，出现了难得的局促。“我好像说了一些很酸的话。”
“没有。”真田也难得地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幸村的后背，“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总在陪我。”
“你在坚持，我也会坚持。所以定个约定吧。”
“什么？”幸村手攥成拳，放到嘴边咳了一下，好奇地看着他。
“我把胜利带回来。而你把你自己带回来。”真田舔了舔唇，有点忐忑，为了接下来的话。
“像御守上说的那样。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