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哥你真不擅长猜拳。”
“江哥放弃吧。”
“十猜十输……哥你是个人才。”
“这就叫命中注定吧。”
“哈哈！”
“还真是，我们努力了，可惜，还得是江哥来。”
江俊兮端着饭盘跟在他们身后，陷入自闭……
邵云天眼角余光随着江俊兮的背影移动，莫名觉得江俊兮变成了江惨兮兮。
梁文文似乎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红着脸扯了扯邵云天的袖子，拿出两张票：“那个、这个……肖彷的演唱会，我、我朋友给的，晚上的场，我一个人去有点、有点不方便，一张两千多的内场台周，不去又、又有点浪费……”
江俊兮走出了食堂，邵云天注意力回到梁文文身上：“抱歉，我这个月生活费不多，不能买了。”说完端起空了的盘子，走向洗漱池。
梁文文盯着手里没来得及递出去的两张演唱会票，目光迷茫。
课间时分，江俊兮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不时警惕地看一眼周围，尤其关注邵云天的动态。
邵云天坐在教室安静看书。
一幅幅奇葩服装在江俊兮手下成型，考虑到准备时间，他参考了彭城三少各家的床单被单色彩，甚至在服装周围标注了剪裁、装饰简易步骤，零零散散画了十几张才确定最终两件成稿。
但感觉……不够惊悚，江俊兮咬着笔头想了想，又画了七八张彩妆鬼脸示意图，选了几个等晚上跟“三少”商量。
最后将需要的材料、制作步骤详细列出来，“扮鬼企划案”完成！
江俊兮看着自己的杰作，仿佛已经看到了邵云天吓得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由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桀桀桀桀——”
老师：“这个问题，请江俊兮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
太过得意忘记在上课……
“噗——”
“江俊兮是不是傻了？”
“笑声好动听一猴。”
“哈哈！”
江俊兮低头盯着桌面脸色涨红，死命翻着习题册，但是他压根不知道讲的哪一页。
老师推了推眼镜：“江俊兮同学，在英语练习册上是找不到数学题的。”
江俊兮动作僵住。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想死……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简短地训了江俊兮几句就走了，江俊兮松了口气，如获新生。
“喂，江俊兮，再给我们笑一个呗？”
“哈哈，笑、一、个！”
“笑、一、个！”
……
掌声雷动。
广播响起优雅的女声：“叮铃——放学了，同学们路上背单词的同时也要注意安全哟~一首《啊朋友再见》送给大家——”
江俊兮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奔出了校门，抱着书包蹲在墙角像是谁家走丢的小狗。
校园暴力这种东西真是……江俊兮眼神逐渐阴郁，刚刚邵云天笑了吧，笑了吧，明显嘴角上弯眼睛都成一条线了。
邵云天，你完了。
他，江俊兮，豁出去了！
夜幕渐渐降临，江俊兮按照书里的剧情搜到了邵云天打拳的地方，根据邵云天乘坐的101公交以及地图找到了他的必经之地。
城郊建筑拐角的大树后散了一地的衣服，这一片都是待拆迁的平房，因为没有灯光，显得格外黑，对面草丛里隐藏着摄像机，彭城四少戴着头灯躲在树后互相涂口红。
“江哥你这样不行。”
“这样呢？”
“总觉得缺点什么……”
“我也觉得……”
刺啦——
“靠，撕我衣服干嘛？！！”
“完美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
“江哥好可怕……”
“滚！”
“怎么还不来……这好安静啊，谁讲个鬼故事？”
夜色渐深，城郊路灯坏了几个，无人居住的房屋周围杂草丛生，深深的巷道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彭城四少躲在树后瑟瑟发抖。
刘伟军讲到了“少年杀死了自己的狗，挤干了狗血涂满全身，终于走出了山腰的破败寺庙，他跑啊跑，终于看到了大路，他兴奋地跑到路边拦车，一辆卡车驶了过来”。
江俊兮咽了口唾沫：“然、然后呢……”
“然后撞死了他。”
……
……
……
“少年变成了鬼，他的脚边跟着一只挤扁的大狗，不住舔着他身上的鲜血。少年看着自己的尸体，心底充满了怨恨，他的眼睛变得血红，牙齿变得尖利，瞬间变成了一只厉鬼，怨恨地盯着货车。扁狗呜咽一声吓得退后了两步，跛着腿逃进了树林。
大车前灯闪啊闪，过了一会，司机打开了车门，又过了一会，司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走到了少年的尸体面前，他摘下帽子，低着头仿佛在哀悼，少年沾满鲜血的鬼魂忽然朝他扑了过去，带起了一阵阴风。司机吓了一跳，迅速向后躲了两步。”
“然后呢？”
“然后司机昏倒了。”
……
……
……
“一只血红色的手从司机胸口伸了出来，锋利的指甲划破司机的肚皮，血红色的小人从中钻了出来，他坐在司机肚子里咧开大嘴朝少年的鬼魂笑了笑，爬出来钻进了少年的尸体。
少年的尸体鼓起了个大包，像是有只巨大的虫子在里面蠕动着，然后很快瘪了下去，‘少年’指尖动了动，略显僵硬地坐起，朝少年的厉鬼笑了笑，回到卡车开向下一个山腰。
不久后，警察发现了路边早已发臭的尸体，奇怪的是，尸体里没有任何内脏。”
“卧槽！”
“我再也不要坐货车了！”
江俊兮牙齿“咯吱咯吱”打颤，鬼故事好可怕，还想听……
刘伟军蔑视三人：“小时候我妈讲给我的，吓唬小朋友不让坐陌生人的车罢了，你们多大了还信。”
“这种事也很难说啊。”
“好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江俊兮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不是吧，你们也太胆……”
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清凉的夜风，一辆货车从树旁的道路经过，压着石子发出“刺啦”的声音，四个人瞬间绷紧了身子。
卡车呼啸而过。
四人放松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静默，一只乌鸦飘飘荡荡飞过来，落在他们头顶的枝杈上，“啊啊”叫着。
“江哥，我觉得，邵云天可能今天不打工。”
江俊兮：“我也这么觉得，收工吧。”
刘伟军看了眼对面阴暗的草丛，那里面是他从他哥那偷来的摄影机，他又回头看了眼树下，这是他刚刚吹嘘自己胆大的兄弟。
“张勋阳，陪我拿摄影机去。”
“哦。”
两个人开始拆支架，他们这边的路灯坏了三个，后面就是丛林，到处黑漆漆，刘伟军的动作忽然顿了下，“张勋阳，你拉我脚腕了吗？”说完看了眼张勋阳搁在摄像机上的手。
张勋阳僵住：“一点也不好笑。”
刘伟军缓缓转头，一只血手抓着他的脚腕，向下，是破了个窟窿的血脑袋还有半截上身，带着鲜血的肠子、内脏散在周围，砍成一节节的断腿、断脚散在不远处。
那人抬起了头，是一张布满褶皱烫伤的脸。
“好……饿……”
“啊！”
“啊——！！！！”
刘伟军抱起摄像机就跑，脚腕被拉了下差点摔倒，被张勋阳扯住拽跑了，两人风一样跑到对面巷道口，指着草丛对树下两人说：“鬼啊——！！！”说完风一样跑走了。
“什么东西？”钱明望从树后伸出脑袋，鬼从草丛里伸出脑袋、爬出上半身，不小心带出了一串肠子。
……
“鬼啊——！！”
一时间，树下只余江俊兮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不是不想跑，腿软……
他，最怕鬼。
草丛中的鬼停住动作看了大树一会，继续爬行，露出血色的上半身、正常的下半身，歪歪扭扭爬到大树前，血色的手指扒住树干，脸伸了过去。
“啊——！！！！！！！！！！！！！！！！！！！！！”
江俊兮噌地站起来，腿脚无力又跌了下去，带着他的超级迷你裙扬起又落下，江俊兮痛哭流涕地爬了几步，才勉强站起来疯跑，白色的内内若隐若现。
鬼过于震惊，脑袋磕在了树干上。
邵云天摘下头套站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穿过这个巷子就是街道……邵云天扔掉头套追了过去。
江俊兮哭得看不见方向，被刘伟军撕烂的上衣随风飞扬。
【江俊兮整个人被恐惧笼罩。】
好害怕！
【他听到了身后追来的脚步声！】
真的有脚步声！！
手腕忽然被握住。
“啊——！！”江俊兮喊出了highC。
邵云天一把捂住他的嘴，江俊兮只能崩溃地呜咽，感觉自己软哒哒，还昏不过去！
“是我，江俊兮！”
邵云天喊了五六遍，江俊兮的理智才渐渐回笼，眨眨眼睛挤出泪花，看清了眼前的人。
“邵、嗝、云、嗝、嗝、天、嗝？”
邵云天盯着他胸口花里胡哨的比基尼，脱下“沾血”的外套给他披上，指指巷口的灯光：“还不如裸奔。”
江俊兮呆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灯光，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迷你裙和身上的外套，以及环着他的外套主人，有种拿了言情女主剧本的感觉。
江俊兮的心脏怦怦跳着，微暗的灯光下，邵云天看着特别帅。
【江俊兮的心脏怦怦跳着，微暗的灯光下，邵云天看着特别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