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水面，一分钟……十分钟……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潭水仍旧是寂静一片，无波无澜。
黑鲨鱼气得又开始在石壁之上暴走了，鼻孔里呼呼出着粗气。
海兔子身子软下来，呼噜噜的朝着西子夜叫了一声。
西子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隐约感觉到，离开的计划好像失败了。
黑鲨鱼最终在高处的石壁上停下来，生气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什么用处，浪费我的头发。”
西子夜看着老头，也生气：“你这人好奇怪，明明是你让我试的。”
“切！”两个人异口同声，纷纷扭过头去。
“阿噜噜……咕噜噜……”海兔子突然兴奋地蹦来蹦去，双手好似在拍掌。老头回头一看，只见那碧绿的谭里慢慢长出几根藤蔓。那藤蔓越来越高，越来越粗，相互缠绕着直冲洞顶而去。那老藤树干上，生出小的树枝，长势疯狂，有的扎进地里，有的穿破石壁。西子夜抱着缩小身子的海兔子左躲右避，藏到一个凹陷进去的石壁之间，生怕被这个树枝刺到身体里去。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并不闪躲。西子夜以为他气疯了，着急的冲他喊：“你快过来，快过来！”
终于，那树枝不再生长了，老头还在哈哈大笑，声音在四处回荡起来。西子夜周边的石壁裂开了缝，其他地方的石壁也都纷纷张开了口子。石壁裂开的清脆声，伴随着小碎石头掉落下来砸到地面。一开始只有一颗，后来就像下冰雹一样纷纷掉落。西子夜躲在里面不出去，只看见那老头一直在发狂的大笑。他身边的缝隙变大，老头浑身一用力，那石壁就如同断开了一般分成两半。黑鲨鱼一个激动，本想着在空中蹦跶几下，却忘记了自己笨重的长胡子。
“哎哟。”黑鲨鱼跌倒地面，嗷嗷直叫起来。“臭丫头，还不来扶我一把！”
“哦哦。”西子夜这才走出来，看见黑鲨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那老头，身子小小一个，小胳膊小腿的，脑袋倒是正常，不过这样搭配起来显得格外怪异。那一丛长长的胡子更是衬托得他娇小玲珑。
西子夜和海兔子帮忙把他解出来，老头动一动身子，腰“咔咔”几声，又不动了。只见他一脸羞愧，看着西子夜：“我这老腰，闪了。”
西子夜看着他，努力憋着笑，小脸红彤彤的。
黑鲨鱼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还不及一个脑袋大小。长长的胡子笨重碍事，还不如他生活在这石壁之上自在了。
西子夜似乎看出了老头闷闷不乐，她双手一叉腰，说道：“我觉得你的胡子很碍事，不然我们来给它做个大扫除吧。”
“那不行！”老头以为西子夜要把他的胡子剪掉，紧张兮兮的护在胸前，“我这胡子几千年了，里面住满了稀奇珍贵的魔兽，离开了我他们可怎么办？”
西子夜皱皱眉头，对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无可奈何：“那我要怎么帮你？”
西子夜这话一出，那老头眼里好似看到了希望，眼巴巴的看着西子夜。
“干嘛？你要吃了我不成？”西子夜有些瘆得慌。
少女将老头抱起来，感觉像是抱小孩一样。老头一脸傲娇的催促她：“快点快点！”
西子夜将老头放在那粗壮的树枝弯处，让他靠在那里休息，自己则吃力地将他的长胡子拉过来，蹲在碧绿的潭水边，一点一点的帮老头梳洗那些被泥水糊住，僵硬如石块一般的胡子。还好那胡子一遇到潭水，就变得柔软起来。露出灰白的原色来，里面的小魔兽们纷纷掉进谭水里，在上面漂浮着，好似小娃娃一般可爱。也有的顺着谭中的树干爬山去，在这棵大树上爬来爬，飞来飞去。
可以变出食物的红蚂蚁，吐出烟雾的独角甲壳虫，一只眼睛的球形小魔兽，舌头可以伸出几米远，还有可以十八种变化的橡皮小人……
黑鲨鱼在树干上悠闲地享受着，叹着气：“哎，老头子我这待遇，被关几千年也是值得了。”
“你说什么？”西子夜擦擦汗，站起来。
老头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那上面掉下来。
西子夜抱起他，放在水潭中，老头就漂浮在水面，享受得不得了。西子夜把他的头发和脸都认认真真洗了一遍。少女看着老头害羞又别扭的表情，实在是觉得他可爱极了。
“黑鲨鱼，你说的这个女帝到底是什么人啊？”西子夜帮他搓着下巴处的胡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啊？”老头看着西子夜，只见少女摇摇头。
黑鲨鱼嘴里哼了一下，得意的说：“我这么和你说吧，整个魔圣结界都是她创造出来的。没有她，这个世界就会被毁灭。不过，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大人物都会有弱点。”西子夜不以为然。
老头接着说：“女帝一千年一个轮回劫，重新投胎再生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就会趁此机会偷走她的魔力。”
“一千年？”西子夜指着自己，“那她岂不是很老了？”
老头点头，继续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娃娃，一千年过去了也还是那个样子。算来，她现在正是第三世了。不过，她那个火爆脾气，日益剧增，谁都不敢招惹。除了青岩。”
“嗯？”少女眼睛一亮，“青岩是谁？”
老头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西子夜，说：“他们都叫他世祖大人。这青岩，是冰性，刚好可以压制住女帝的火性。两个人也算是般配，只可惜青岩冷漠寡淡，拒人千里之外，更是看不惯女帝的暴躁刁蛮。两个人也是冤家一对。”
“那后来呢？”西子夜痴迷的样子，让黑鲨鱼叫苦不迭。感情自己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了？
“后来，就结婚了，女帝怀孕了。我就来渡劫了。”老头敷衍过去，不想跟西子夜再说下去，她好像就是一个“问题”
少女，脑子里有一百万个为什么在等着你。老头感觉岔开话题，“好了吗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要准备离开这里了。”
“差不多了。”西子夜双手在衣服上擦擦干，将老头抱出来放在地上。只见这老头，活动腰骨，骨头咔咔地响。西子夜好奇地问，“你这腰好了？”
“废话！你不知道这潭水又叫做生命之水吗？”老头一个提气，猛一转身，快得好似龙卷风。只见那长长的胡子飞速被卷进去，然后不见了。等老头站定下来，西子夜看见他把那胡子分成两边，缠在胳膊上腰上，腿上，掉出一个尾巴在身后。老头整个身体变臃肿了许多，好似一个巨婴。
老头吹一个口哨，那四处散落的魔兽们闻声而来，小脑袋一钻还进去胡须里面安身。
“可以走了。”老头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胡子。
“等一下。”西子夜跑去抱起海兔子，依依不舍地问：“我可以带它一起吗？”
“随便你随便你！”老头小手一挥，“它已经认了你做主人了，你想把它吃了都没关系。”
西子夜开心的用下巴去蹭海兔子的脑袋，那还兔子张开嘴巴，发出“哈噜噜噜噜”的声音，好像十分的开心。
老头飞在空中，让西子夜抓住自己的胡子，西子夜用外套将海兔子裹起来，再将衣服系在自己腰上。只见老头一用魔力，地动山摇般的，西子夜的身子跟着老头一起转起来，她头都晕了，手差点松开，周遭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了。
老头将西子夜带了出来，他们落在石狮子的大鼻子上面。不过太久没出来的老头贪玩，浑身痒痒，顾不得西子夜，将她交给海兔子自己却跑了。
“丫头，老头我不是不履行契约。”老头纠结了一下，“你现在有海兔子保护你，我先去活动下筋骨。等你将来想起什么，千万别怪我。”老头准备离开，突然皱起眉头，又返回来，看着少女纯真无知的脸。忽然说道：“作为回报，老头我送你一份见面礼吧。”只见老头掌心朝下，一股能量向着西子夜眼下那颗黑痣注入。
老头哈哈大笑着飞速跑开，眨眼睛就看不见了，空中只留着他的笑声。
少女在石狮子上面睡着了，不知不觉的，她周边的石块上长出了一颗颗小树苗、一丛丛鲜花。海兔子待在西子夜身边，把弄着那些花朵。
这时，脚步声响起。一阵寒风带过，海兔子回头，手里的鲜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