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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千金妙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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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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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仪殿东室,画栋雕梁,金兽之中青烟袅袅,销尽寒暑,肃穆之中却显古朴,宇顶之上四位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画,描金绘彩,大气非常。

  一名宫装美妇在内监的引领下走了进去,殿外守候的侍卫似已司空见惯,并无人阻拦一下。

  这美妇芙蓉为面,长眉连娟,一双丹凤眼儿迥然有神,着藕荷色宫装,凌云髻上的金翠凤凰展翅欲飞,除此以外并无多余佩饰,使得她整个人儿高贵又不过分张扬。

  临到近前,内侍刚要通报,美妇丢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那内侍也十分乖觉,躬身一礼后小步退了下去。

  此时,慕容恒的龙座前堆了厚厚的一摞奏疏,正在紧张批阅,一时无心他顾,直到有轻微细碎的脚步声入耳,他原本因政务而紧蹙的眉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一弯道:“昭儿——”

  美妇柔声说:“皇上也不看看,就知一定是臣妾吗?”

  慕容恒抬头:“你每日必是这个时辰来进羹汤,何况除了我的昭儿,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入华仪殿而不通报。”

  美妇玉靥微霞,薄嗔道:“如今早已是帝后了,皇上还这样唤臣妾,要给史官们听见定要在史册上记上一笔,说皇上言行轻浮,这岂不都是臣妾失德吗。”

  美妇正是当今的皇后傅昭华,与天子慕容恒帝后情深,琴瑟和谐,早已被坊间传为佳话。

  慕容恒笑了,微笑间柔情漫溢:“昭儿要做个好皇后,难道就不用一个好妻子吗,夫妻之间亲昵些难道不是人伦?何况此处并无外人。”

  说话间,他放下奏疏,以手托额,显然是有些乏了。

  “传说梁鸿之妻孟光,每进饮食必举案齐眉,这些民间夫妻之情,臣妾也十分羡慕,所以每日必亲做羹汤呈给皇上。”傅皇后将一盏百合炖雪耳搁下,走到慕容恒身后,以手腹轻轻帮他按压额角。

  二人俱都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没有出声。

  “皇上,有八百里加急文书!”内侍匆忙跑进来传话,打破了一室安详。

  慕容恒霍地睁开眼,朗声道:“快传。”

  须臾,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趋步而来,俯首将一个竹筒呈上。

  慕容恒刮开上面的火漆,取出文书读来,匆匆看了几行,脸上神色逐渐转为凌厉,随后把文书往桌上一拍,疾声道:“不见了,这是何意?前几日不是刚有奏疏,说荣王业已平定九阴教叛乱,收复了青州,如今他人在何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名军官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因见皇上发问,颤声答道:“禀告陛下,荣王殿下的确收复了青州,直捣九阴教总坛,除了少数余孽,其余九阴教众尽皆伏诛,如今青州已是一片清平,只是两日前,殿下于望川楼忽然失去了踪迹,都尉派我等找了一日夜都无所获,这才赶来报知陛下。”

  慕容恒震惊不已,又追问:“荣王向来谨慎周到,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难道不曾留下任何音信吗?”

  “荣王殿下但有半点音信留下,我等也不敢来惊扰陛下了。”这军官初此来到皇宫重地,领教了天子威仪,只觉得诚惶诚恐,又实在说不出所以然,只好不住地伏地叩头。

  慕容恒稳了稳心神:“荣王此次剿讨叛贼,随军都尉是吴涛吧,你回去传朕口谕给他,就算把青州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荣王,而且务必完好无损,如若不然,朕就将他官升两级……”

  “皇上——”傅皇后侍立一旁不曾插话,见慕容恒所言不妥,于是适时提醒。

  慕容恒看她一眼,撂下话道:“封为守陵官,终其一生给先帝守陵。”

  “下官遵旨。”

  军官早已冷汗涔涔。

  这圣谕如果传下去,真正倒霉的该是都尉吴涛,都尉本是五品官职,而守陵官是三品,可不就是官升两品。

  然则做了这守陵官便要终身守卫皇陵,不但仕途无望,而且远离繁华,日日面朝黄土,对着死气沉沉的陵寝,简直生不如死。不得不说,天威果真难测。

  之前也曾听说陛下与荣王手足情深,而今看来传闻一丝不差,军官这样思忖着,领旨告退去了。

  几日后,邺城全部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都接到了宫内的传信。

  八月二十五,皇太后寿辰,宫中大庆,举行千岁宴,府内业已及笄而未婚配的女儿都要在那天进宫朝贺。

  原本这每逢年节进宫朝贺的只该是外命妇们,既已婚的各位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与经过册封的官员之母与正室,从未有未嫁的女儿进宫朝贺的规矩。

  由于事出反常,各府都猜测纷纷,许多人心中已有答案,名门闺秀们也都纷纷筹备起来。

  萧府接到宫内传信时,萧蓠正在换药。

  天肌玉髓膏果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她将男子的四肢经脉骨骼切开,再重新接续后,恢复的相当不错,现在他的关节勉强可以收展了。

  瓜儿风风火火地飞奔进来,大声地喊:“小姐!”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萧蓠并未转身去看她,依旧低头捣腾着手中的膏药。

  瓜儿喘了口气,回道:“宫中的女官来传信了,说是太后做寿,要你和二小姐那天一起进宫为她老人家祝寿。”

  萧蓠问道:“只我与宁妹妹吗,你可有问明白?”

  “好像说各府的官家小姐只要没婚配的都要入宫。”瓜儿摸摸脑袋。

  其实传信的女官说话文绉绉的,听来顶像天书,她为了萧蓠也是豁出去了,费了好大劲才打听清楚,毕竟这不是一桩小事,她长那么大连皇宫的墙都没摸到过呢。

  谁知萧蓠听说后,只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再无下文。

  正当瓜儿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锦瑟却已按耐不住问:“小姐,过去太后寿诞都是由外命妇入宫朝贺,这次大不相同,其中必有缘故,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背后的企图?”

  萧蓠气定神闲道:“所谓企图便是选妃了。”

  “原来小姐早已猜到了。”锦瑟微微一怔。

  萧蓠道:“新帝登基已经三年了,从未下旨纳美入宫,如今膝下只有皇后所出一子一女,子嗣单薄,太后这个做母亲的焉能不愁?此次在官宦世家中遴选妃嫔,一来充实后宫,二能笼络朝臣,一举两得。”

  锦瑟了然地点点头,她也是玲珑心思的,细想便知道萧蓠所料不差。

  瓜儿在一旁插不上嘴,此刻听了二人对话,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小姐若是入了宫,那我可不就成了宫里人了,以后外面亲戚见了我指不定怎么巴结,呵呵,连死鬼老爹日后也得看我的脸色了。”

  萧蓠无语地睨她一眼,转头对榻上的人道:“你的伤势已大有气色,如今应无大碍,只是需要几月时间静心调养,公子你看,我这里只有三个女儿家,这些时日照顾你多有不便,再说男女同处一室总有不妥,不如……”

  男子淡淡地开口:“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却介意。”萧蓠心中暗骂。

  被他猛然截话,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然她又岂会轻易改变初衷,又堆起笑容道:“公子的喉疾想是好的差不多了,请问你的名讳?”

  “云倾。”男子回答的直接干脆。

  见他毫不隐晦,萧蓠心中有了把握:“原来是云公子,好名好名,那么……”

  “还想问什么,对你,我知无不言。”云倾温柔地凝视她,眸内宛有一泓秋水,涟漪暗生:“只除了家住何方。”

  然而萧蓠想问的也只有这个,其他的,她与他素不相识,又问来做什么?

  此时被他生生打断了去,萧蓠自是不甘心,又问:“云公子家中都有什么长辈,我可以去告知他们来接你。”

  云倾道:“父母双亡,唯一的叔叔也鲜有走动。”

  “那么你的妻房呢?”萧蓠头皮发麻,仍不死心地追问。

  男子二十弱冠,便可成家,历来士族皇家还更早些,有些十六七岁便已妻妾成群,云倾看来应已弱冠,早该娶了妻室。

  云倾凉凉地看她一眼,幽幽道:“我有妻,但恐我认得她时,她不认我。”

  “哦,原来还没过门儿。”

  萧蓠晓得这稍有门第的人家结亲,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多人定了亲,婚前却连对方的面也没见过,自是不认得了。

  萧蓠这下陷入为难,原本她意欲叫云倾的家人接他回去,然后自己趁机将三千两收入囊中,至于这余下的伤势,她送佛送到西,可以随时上门看诊,但云倾好像看透她所思所想,她每问一句,他便能轻易化解。

  正踌躇着,云倾浅浅一笑,如和风细雨化入人心:“姑娘妙手仁心,我还不知你是谁家的小姐,姑娘能否告诉我,日后我必倾尽所有,还报于你。”

  妙手仁心?

  妙手倒也不假,这仁心?

  赞誉过了头,萧蓠只感到一阵肉麻,怀疑他说的是不是反话。

  云倾这一问真真问住了她,萍水相逢,萧蓠只为求财,也没心思打探对方的家世,甚至连云倾的云是哪个云,倾又是怎么写的都没细问,自然她自己的身家背景也不愿让他知道。

  萧蓠缄口。

  “我家小姐是英国公萧大将军的长女,真正的名门千金。”瓜儿越俎代庖,洋洋自得地替她说了。

  萧蓠挑了挑眉,恨不得立刻封了瓜儿这张快嘴。

  再看时云倾已自顾自躺下,合上了眼,见他这样,萧蓠目前也无从下手,只好暂时息了送走他的心念,等过一阵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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