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任汀
苏晓燕当然知道，这个消息还被她用来给白皎皎换了个表演。郑洛一最近正在准备往影视上发展，这种十集上下的广告剧拿来试水最合适不过，演的好了容易出彩，演的一般也不会被骂太狠。毕竟它本质上还是一个广告，观众会相对宽容很多。恒川和惺星向来你我不分，虽然提前知道恒川属意郑洛一，但不妨碍她利用这个消息换点利益。
“可郑洛一和任汀那边有什么冲突？”话一说完，苏晓燕灵光一现:“她要让任冬雨开始演戏？”
“是，昨天开会的时候她提出来的。本来这个剧本马上就要给她了，她这么一说我就给压了下来。现在想想，还是给娇娇吧，恒川的广告剧品质有保障，周期也短，先拍这个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苏晓燕皱眉，道:“任汀捧她侄女真是捧得没路数，她那边几个资历大点已经成功转型的孩子不好好给铺路，一门心思给任冬雨捞资源。在她自己负责的区域就算了，她怎么折腾不影响公司的利益就行，现在还打主意到我这边了，真以为她侄女儿有多大能耐，能学郑洛一成功多栖？人郑洛一也是稳扎稳打多少年才一步步走出来的，任冬雨才出道几年？就比娇娇签的早几个月吧，真不怕噎着。”
惺星内部的三大经纪人，苏晓燕是邹凯婷学妹，一开始做她的助理，慢慢转型做经纪人，是陪她一路打天下过来的老人。公司最开始的时候纵然有恒川集团支持，也少不了许多困难。苏晓燕跟着邹凯婷一步步摸索解决，养成了火辣的性格，看不惯的事就一顿炮轰。但因能力出众，圈子里混这么多年该有的圆滑也一点不缺，倒是甚少得罪人。因为在惺星时间最长，所以惺星最早的业务——演员基本上都是归她管理。后来惺星旗下创办音乐和偶像分部，就又慢慢提上来了负责歌手的任汀和负责偶像的朱元璞。
三个人能力都很不错，本来苏晓燕对着两个同事都没什么意见，直到任汀扎稳脚后开始变得张扬，后来还把她侄女弄进公司自己安在自己名下作为少女歌手出道。其实她捧自个儿侄女也无可厚非，毕竟任冬雨那孩子条件还算不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偏心，这就很不好看了。尤其是任汀最近野心越来越大，不满苏晓燕独霸电影、电视、话剧这三大头的艺人，多次试图找到苏晓燕把柄，意欲分权。
苏晓燕本不欲理会，可上次Lily的事着实让她上火，这种给人难看的事都能办出来，可见任汀现在有多疯狂。她果断将这件事报给邹凯婷，任汀因不满给了白皎皎那么宽松的待遇阴阳怪气过几回，邹凯婷也慢慢对她有了不耐烦。可她这么多年的人脉资历在那儿，纵然不满也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于是苏晓燕的火气就憋到了现在。
“成吧，给娇娇就给娇娇。其实想想从恒川的广告剧出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之前要不是想着这种机会适合留给歌手转型的孩子们，我早就自己拿下了，还留给让她给任冬雨做垫脚石？”恒川财大气粗，其旗下的每一个特色小区都会拍摄一部制作精良的广告剧，一来简单粗暴的宣传其楼盘、商场和恒川旗下其他产业，再来总能捎带捧一捧惺星的艺人。因为广告剧的质量十分不错，前几部在网络上十分有人气，参演的演员也都跟着沾光，所以恒川的广告剧是被挣着抢着的选择。
邹凯婷显然十分满意，看的苏晓燕挑了挑眉，道:“虽说是为了避开郑洛一和任冬雨，但你是不是早谋划着把这个本子给白皎皎了，任汀是刚好给你递枕头了吧。”
邹凯婷十分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想给娇娇，任汀不提让任冬雨演戏我还为难呢，这么好的机会给娇娇刚好。”
苏晓燕摇头，道:“我说，你真要把这孩子当你闺女养啊。不是我说你，一遇到孙培安的事你就毫无底线，想宠闺女你找个人自个儿生一个啊，大把大把的人追你，何必搁这儿移情呢。”身为一路跟着邹凯婷走过来的人，她最清楚不过邹凯婷对孙培安的感情，也最了解她们的事。
邹凯婷满不在乎:“谁说是移情，我就喜欢娇娇这孩子怎么了？反正我这辈子注定就这样了，老娘乐意宠谁就宠谁。再说要不是娇娇，我现在还把自己困在心结里走不出来呢。现在这样很好，我跟培安两个人虽没有在一起，但这个相处模式我已经很满意了。”
苏晓燕觉得牙疼，颇为恨铁不成钢，但也晓得邹凯婷已经陷进去了这么多年，不是自己一两句话能说动的，也就不再浪费口舌。
“对了，娇娇现在还小，先不要给她接什么吻戏之类的。这两个剧本pass掉。”邹凯婷从一摞剧本中认真挑出两个放到一边。
“还小？都十九了，成年了，明年结婚证都能打了，你从哪儿看出的还小。”
“怎么不小？”邹凯婷眼睛一瞪，大小姐的霸道尽现:“邹凯文他儿子今年都二十七了，娇娇才十九，怎么不小。”对于她亲兄长，邹凯婷也都是直呼其名，至于她兄长的儿子，她的亲侄子，邹凯婷不乐意叫的时候他就不配在她这儿拥有名字。
“成成成，您是老板您说什么都成，我一打工的服从命令，乖乖执行。哎呦喂邹凯婷，你哥侄儿两个得给你气死。你这个人吧，这辈子所有的柔软都跟孙培安有关，真搞不懂那个驴木头，你是怎么能栽在他上面的。”
“滚，老娘乐意。别给我说你是一打工的，这公司你没股份？好好干活，这可也关系到你的红利。”啐了苏晓燕两句她又说道:“一会儿让小周送娇娇去机场，你把手下其他艺人的工作再处理一下。虽然都放给下边的人带，但重点的那几个还是得着重看顾点儿，尤其是……”
这边邹凯婷和苏晓燕谈的起劲儿，那边白皎皎跟着小周和邹凯婷的特助唐宇一起逛着自己不是很熟悉的公司。身为邹凯婷的“亲闺女”，她自然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休息室，先看过这里之后，唐宇一边给她介绍，一边带她各个区域了解惺星。
这个时候大多数艺人都在外跑通告，白皎皎一路没遇到什么人。直到走到练习生区域，人数一下子多了起来。因为跟着老板特助唐宇一起，碰到的一个个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都礼貌又尊敬地冲白皎皎鞠躬叫前辈。白皎皎自己还是个到处叫人前辈的人，一时间十分不适应，倍感受之有愧。可又知道这些都是还没有出道的练习生，男团女团训练极其注重礼仪，论起来自己也能算是个前辈，于是就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从练习生教室路过，看到的不是挥洒这汗水一刻不停歇练习唱歌跳舞的孩子，就是沉默着低头挨骂的孩子。白皎皎瞧着那些咬牙坚持的、十三四五岁的男孩女孩儿们，觉得于心不忍。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唐宇开口问道:
“可是觉得他们很辛苦？”
当然。白皎皎点了点头:“我在他们这个年纪，还在学校上课。当时觉得自己挺累的，可现在看来，明明他们更辛苦些。”
唐宇笑笑:“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累他们还要选择这条路吗？”
白皎皎迟疑，道:“为了……梦想？”
“嗯，你也可以这么说。他们这些孩子有的是向往舞台上的光芒璀璨，凭着心中那一点点小火苗来到这儿；有的是喜欢唱歌跳舞，这种孩子往往是最努力也是目标最明确的；还有一种孩子学习不好不喜欢学习，出道或许就成了他们人生中的另一条路。可不管原因是什么，所有来到这里的孩子，都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不被挤掉淘汰。所以留下来的孩子，都是经过猝练、能吃得了苦的孩子。可是纵然这些孩子能坚持到成功出道，红与不红又是一个未知数。每年那么多的娱乐公司推出那么多偶像，真正红的又有几个？练习生的路挺残酷的，这其中的艰辛，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吧。”
白皎皎看着教室里不断挥舞着身体的少年少女们，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可她比他们幸运太多了。莫名的，她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走到今天，是不是也是这样一步步艰难熬出来的？
见白皎皎若有所思，唐宇笑道:“所以娇娇，你有这么好的机遇，好好努力。邹姐对你抱有很大期望，我也相信你能在这个圈子里好好走下去，加油。”
一碗心灵老鸡汤灌下后，唐宇又带她逛了其他区域，之后就带她回了邹凯婷的办公室。
和邹凯婷和苏晓燕道完别，白皎皎行李都没从车上拉下来，就又原封不动的给送到机场，坐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