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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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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迷途-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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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是哪一个?”

  “大人不爱骑马,出行从来只坐车。我看车里的就是了!”

  “十皇子,得罪了!”

  杨言是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的。

  “阿爹,别拿了,我们快走吧!”

  “臭小子,别说话!”

  杨言皱眉睁眼,与一颗人头照面。他顺着这颗头看下去,看到了一只正欲往他胸襟里伸的粗手。

  杨言:“……”

  人头:“……”

  “哇啊啊啊!阿爹,他他他他……他醒了!”

  杨言被这声音吵得头疼,眉头一皱再皱,“阁下这只手是欲送我么?”

  那男人正准备趁火打劫,摸摸杨言身上可有些值钱的行当,哪只自家臭小子不争气,一阵嚷嚷吵醒了正主。他忙撤回自己的手。忙不迭的往后退,转身拉起自家小子就跑……

  杨言不悦,忽而想起什么,慌忙回看,余可在距他不足一尺的地方躺着,略略放下心,那俩名侍女也被迷晕了,还未醒。想起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对话,杨言悚然一惊。

  糟了!阿允!

  药劲已过,杨言冲过去打开马车,里面空空如也,常宁不见了。

  “呃……好疼……”

  不多时余可也醒了过来,太阳穴一阵疼痛,脑仁都要炸开了。

  “什么!阿允被掳走了!”

  “为什么贼人要掳走郡主?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俩个侍女听见主子被掳走,已经是气愤不已,忍不住质问了起来。

  “……”杨言看了余可一眼,无声,不语。

  “你二人即刻回去,将此事禀告。”

  这侍女二人一名紫月,一名疏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答道,

  “是。”

  紫月疏桐离去,杨言依旧站在那,沉默不语。

  “杨言?”余可一直没有插话,此时又是心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报警……报……报……官吧!”

  “……”

  杨言转过身看他,此刻他双眉微皱,

  “报官?”

  “你要去寻?”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同行这些天……咱们……咱们认识……呃……认识这么久……阿允在我眼前被抓了,我怎可能不去寻她。”

  一不小心差点露馅,然而杨言并未管他话里的漏洞,只是道,“常莳允乃羽安郡主,当朝八王爷的独女,寻常人不敢拿他怎样。”

  原来阿允老爹就是最大的官。

  余可心道,原来阿允身份这么不简单,又是王爷之女,又是郡主,难道这伙人打听清楚了,是绑票来的?

  只听杨言接着道,“今日这伙黑衣人,意不在他。”

  不在他,难道在你?

  余可内心默默吐槽,可杨言一瞬不瞬的直盯着他,盯得他莫名其妙,盯得他浑身发毛,盯得他……默了……

  “难道是……”

  “正是。”

  “可是为何……”

  “余悦之八岁那年于皇家马场不慎坠马导致右脚指骨折,自此,”杨言还是盯着他,然而薄唇启合,犀利如尖刺,直向余可而来,“遇马即惧。”

  遇马即惧?遇马即惧!

  余可不有自主睁大了眼睛,内心惊涛骇浪。

  好,好得很!

  原来余悦之这个小懦夫八岁坠马摔断了自己的脚趾,修养了将近三个月才愿下地行走。弱冠小儿自是映像深刻,从此肯定是不愿再骑马了的。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刚穿过来他和杨言坐的是马车!怪不得杨言要和他同乘一骑!怪不得他被马颠晕过去也没人说什么!怪不得他要求骑马阿允眼神欲言又止……

  他穿过来的这个本体,根本是惧马难行。想必那伙黑衣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坐在马车里的必定就是他!阿允今日又恰好图个新鲜扮成个少年郎的样子……此番,阿允完全是被他连累了。

  “……”余可一时思绪纷杂,若不是他要求骑马,也许现在被掳走的,就是他了。

  “你究竟是谁?”

  “……”

  他心神尚未安定下来,杨言又是一句当头砸下来。

  他,难不成知道了?

  不会吧……

  “杨言,你……你在说啥呢?我,我是余悦之啊……”

  “你不是。”

  “我哪里不是?我就是!”余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反正身体就是,他难道还能把他抽出来不成。

  杨言和余悦之朝夕相处十余年,是不是他自然一清二楚。余悦之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契机在哪里,他当然……也一清二楚!

  余可不知如何是好,面上不动声色,思绪早已快速飞转起来,哪知杨言却突然道,

  “此番我不与你追究,常宁落在他们手里不安全,你与我一同搜寻。”

  余可悄悄松了口气,却心道,“哼,拿不出证据就说不予追究!你有本事追究吗你!而且阿允因我被掳,我当然是要去营救一番的。”嘴上却道,

  “那是当然,也不知你絮絮叨叨说这些做什么,我是悦之还能有假!又不是山精妖怪可以化形。只是突然兴致来了想骑马了而已,你看你就是爱疑神疑鬼,我们赶紧救阿允要紧!”

  杨言望着他大言不惭的脸,一阵无语。

  “可是那伙黑衣人什么都没留下,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该往哪里找?”

  余可四顾,除了荒林就是落叶,除了那辆马车,什么都没有。

  杨言走过去掀开车帘,车上小几已经打翻,茶盏散落到处都是,除此之外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俩人商量,先往下一个城镇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话说,那伙人为什么要掳我?”余可倍感糊涂,可他又不能直接问这具身体到底是谁,好不着急。

  “你是和国王子。”

  哇哦!内心一阵小小激动,面上仍装作平静的样子,余可道

  “这个嘛,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呵呵呵。难道他们求财?”

  “前朝垐鼐王之子。”

  呃……前朝?所以他是前朝……余孽?这就尴了个尬了哈……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余孽,还巴巴去问,这真是……

  “所以,他们是为了……清除余孽?”

  “若如此,不必带走。”

  是啊,马车上捅几刀什么都解决了,又何必带着个活人碍手碍脚。

  余可见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想阿允应该不会有事,杨言此人虽冷淡但是不至于不近人情,这些日子下来,余可也能看出杨言是真的很宠阿允,此刻不慌应该是心中已有计较。他也不敢冒然去问,今天露出的马脚已经够多的了,再露下去老底都要掉了。

  临近中午时分二人终于赶到一个小镇上,道路俩旁酒肆林立,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条繁华的街道。

  杨言问了人,这镇上最大的药铺在哪里,得了地址又带着余可寻去。

  找药铺干嘛?难道杨言受了伤?

  这么一想,余可不自觉上下打量杨言。打量完后面打量侧面,打量完侧面又悄悄偏头打量前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遭,只不由自主的心道,“好一个守善宫主!当真年轻好儿郎,真真是俊俏的公子哥儿!”

  杨言足下生风,一袭白衣裹着他青松似的身躯,无处不妥帖,无处不风流。绕是他目不暇视,也被余可打量的有几分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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