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52.
朱竹清没来由地对凌梓默生出几分气恼。
那人还似没感受到一般，撑着脑袋低头翻书。
留她在宿舍睡懒觉她不愿，非要跟着来听什么她早就烂熟在心的理论课，她真是看见凌梓默惨白还带笑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竹清撇了眼这人，她正一笔一划地在自己准备的白纸上写些什么。
凌梓默很喜欢写字，与修炼不同，这是她闲下来便会不由自主做的爱好。
可惜每天恨不得分成两半过的日子由不得她任性，便只能用些琐碎时间了，这个世界崇尚武力，可她却还是喜欢墨水染上白纸的样子，这是和修炼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朱竹清气消了些，叹看这人的字真是享受。
她本就聪明，翻完这节课的理论，确认记住不过盏茶时间，便将目光移到凌梓默的本子上去了。
真好看啊。
黑衣少女入迷之时，黑袍少女笑了，没有血色的嘴唇勾了勾，却并未说话。
朱竹清就这么看着凌梓默换了一张纸，一笔一划地写，
别生我气了
凌梓默抬头看朱竹清，深黑的眸子陷进被看人的心里。
朱竹清又脸红了。
“听课。”猫一般的少女说。
“好。”凌梓默笑，把纸移到了朱竹清手边，当真抬头专心听讲。
……
一节课，两节课，二人无话，课间寥寥散碎时间凌梓默就靠在朱竹清肩头，睁眼玩儿一会儿黑衣少女的发，没有想说话的意思，朱竹清亦没有开口，后来，凌梓默阖上眼，直到极浅的睡眠被铃声吵醒。
朱竹清觉得这人出奇地安静，哦不，她本就是安静的，不过对自己不吝啬语言与情感罢了，应是觉得这人对自己突然出奇地安静。
她转头看凌梓默，凌梓默撑头看书。
好像……没什么不对。
她拉回视线，专心对付书上的理论。
小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那便将明天的理论课翘掉吧。朱竹清揉了揉眼睛。
她下了决心翘课，认真将明天将要讲解的理论记熟了，无视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合上书叹了口气。抬眼看凌梓默，那人竟已然趴在桌上了。
黑袍少女将头枕在胳膊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朱竹清摇了摇头，盯着手下凌梓默的字迹愣神。
直到被朱竹清无视良久的声音消失，她这才从铃声中缓过神来，下意识收拾背包，中午了。
她轻轻拍了下凌梓默的肩，没反应，
凑下到凌梓默耳边轻声唤了句，没反应，
无奈，她以为这人睡得太死，强行撑起了这人枕在胳膊上的头，看见一张比早上更为惨白的脸。
她这才注意到凌梓默纤长的手指上已覆上薄薄的一层冰，慌乱地撩开毫无意识的人的袖子，没有扩散到手臂。
凌梓默醒了，她朦胧地站起来，转头看朱竹清，虚弱地低语：“竹清啊……”
“我们在哪儿……”
朱竹清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凌梓默的脸，“醒醒。”
凌梓默忽然笑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泛出几屡红血丝，“我这些天……纵是加起来……”
“都没有看见你高兴……”她把朱竹清抱住，下巴抵住朱竹清的肩头，还是一味地笑。
怀中人的温度透过衣料清晰地传到朱竹清的手心。
好冷。
她感到自己的魂力正在被侵蚀，忙把凌梓默的手攥住，更加直接地与其接触，另一只手飞快地推开那人，将黑袍的领口扯开。
那不知从哪来的冰渣还附在了凌梓默的脖颈处，森森寒意环绕。
朱竹清感到握住凌梓默的那只手刺骨的冷，冷到她下意识缩了一下。没有迟疑地，她又一次握住了。
凌梓默似是睡沉了，竟闭眼站着一动不动。
见没了动静，朱竹清急了，背起凌梓默便往外跑，她不知凌梓寒的住处，涨红了脸思考下一步应做什么，却被背上人传来的温度弄得越发慌乱，这余寒传到她的身上都能使她的魂力飞速流逝掉，不知凌梓默的情况将糟糕到何种程度。
她红着眼回到宿舍，魂力所剩无几。
凌梓默睁开眼时，天色早暗了下来。
她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中只有面对自己的清冷的脸。
她将朱竹清闭上的眼瞧了又瞧，恍惚中才发现，似乎她之前是在陪竹清上课的。
后来发生什么了呢……
好像后来的记忆就只剩下现在了。
她的手还被朱竹清紧紧攥着，现在才发现，似乎她整个人都缩在猫一般的少女怀里。
竹清的手好凉。
凌梓默把朱竹清的手抓了起来，脑袋缩到被窝里一下一下地哈出热气，又用手心紧紧捂住。
她探出另一只手附上朱竹清的额头。
好烫。
凌梓默的手探上去时，朱竹清就睁了眼。
“你舒服些了吗？”面色清冷的少女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渗着几分温柔。
凌梓默慌得坐了起来，没有理会朱竹清的话，忙从储物戒中掏出自己捣鼓的那些个药丸，最终从一个小瓷瓶中取出一颗红色的，又自顾自拿出一瓶热水，“好好的你怎么发烧了？”她眉头蹙了起来，把水瓶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朱竹清。
她感到缠绕着身体的绷带间有一些潮湿的触感，周遭伤口一拉扯便疼得厉害，不过现下这些倒算不得什么了。
朱竹清眨了眨眼，顺从地接下了凌梓默递过来的药，下意识放进嘴里。
她太熟悉凌梓默的照顾了，亦太习惯这样的无微不至。
下一秒，凌梓默便将水喂进了朱竹清口中，心下放心了些。
“不舒服就告诉我。”凌梓默再次探了探朱竹清的额，蹙起的眉头没有松开，又将手指附上朱竹清的腕，这才确定除发烧之外无碍，将药吃下过一会儿便会恢复，这才放心许多。
“你没事了？”朱竹清眨了眨眼，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凌梓默。
“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朱竹清释然地笑，“那你就帮我暖暖身子吧。”言罢，她将凌梓默按回身侧，自己也躺了下去，复而抱住了她。
凌梓默这才发现二人的黑衣黑袍皆早就脱了下来，她只着一件紧身衣，而朱竹清早便换上了黑色的睡衣。
“我方才怎样了吗？”不解。
“没怎样，你方才只是在说……”朱竹清凑近了凌梓默，冰冰凉凉的胳膊环绕上她的颈，“你这些天好想好想我。”
凌梓默的脸瞬间涨红。
就说豹子是斗不过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