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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超能力不可能这么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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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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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人员认真地检查着苏寒早的身体,“没什么事,只是身体太虚弱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薛梓潇松了口气,然后拉住薛梓祁,“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梓祁无奈,将前因后果告诉他,“所以我也是为了他好啊。”

  薛梓潇怔住,“接受治疗会失去能力,不接受,就会死……”

  “虽然很可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易地而处,薛梓潇肯定也不愿意。虽然他的超能力废了点,但那也是他好不容易才实现的梦想啊。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薛梓祁思索片刻,“也不是没有,可他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如果耽误治疗,后果……”

  薛梓潇顿了顿,心里一片沉重。

  “对了,苏寒早的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得出来,苏寒早有很严重的心结,如果他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也许能找到帮助他的办法。

  薛梓祁把一本卷宗递给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凝重地叹息着。

  薛梓潇接过一看,是一本有些发黄的案件卷宗,下面的署名是“周木”。

  ·

  昏迷的苏寒早陷入了一个昏暗的梦境。

  梦里一片黑蒙蒙的,周围的景物看似很熟悉,只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他恍然地走着,心里记挂着要回到一个地方,可内心深处好像又不想回去。

  他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扇门,十户人家里有九户都是这样的门。

  看着门牌号上的数字,苏寒早确定这就是他家的门。

  蓝灰色的厚重铁门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有一个猫眼高高的镶嵌在上方。苏寒早记得每次开门之前,他都要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才能透过猫眼看外边。

  苏寒早低头看看自己不知何时缩小的身体,心里有一丝恐惧,但他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了门,因为视角的关系,在苏寒早看来,屋子里的每样家具都很高,随便掉下个东西,都能把他压在下面,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沙发上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苏寒早只看了一眼就瑟瑟发抖地后退。

  男人的面目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格外清晰,那是一双闪烁着暴虐欲/望的野兽般的眼睛。

  苏寒早直退到墙角才不得不停下来,可这距离还是近到男人一伸手臂就能把他捞过来。

  男人向他伸出手,苏寒早记得,就在不久前,这双大手还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轻轻松松就能举起他抛高高,再稳稳地接住他。

  记忆中温暖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可此时,苏寒早却觉得这双手像铁钳,烫得他骨缝发寒。

  苏寒早不由自主地抗拒着,可这微弱的力气对男人来说还比不上微风有力。

  男人把他拎到眼前,直视着他的纯黑色瞳孔里闪烁着幽暗的绿光,像是择人欲噬的孤狼。

  温柔的女人走了出来,苏寒早立刻挣开男人,扑到女人怀里,“妈妈!”

  女人揉揉他的头发,微笑着说,“快去洗手吃饭吧。”

  男人还是沉默地看着他们,苏寒早迟疑了一瞬,还是乖乖地去洗手。

  而等他出来之后,客厅里早已空荡荡,紧闭的卧室门里传来细微的声响,让苏寒早不寒而栗。

  苏寒早傻傻地站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

  他幻想着等门打开时,爸爸妈妈还会像以前那样,手牵手走出来,笑着说,刚才只是跟他玩了个奇怪的游戏。

  可是,妈妈却再也没有从那扇门走出来过。

  ·

  薛梓潇合上卷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卷宗讲述了一个令人义愤填膺的家庭悲剧,可其中的主角却是他熟悉的同学。

  苏寒早七岁那年,母亲被家暴成瘾的父亲失手打死。

  而更让人惊恐的是,父亲杀人后不知所踪,年仅七岁的苏寒早独自在那间屋子里呆了三天,直到老师来家里找无故缺席的他,才将他解救出来。

  薛梓潇突然明白他身上阴冷的气质从何而来了,那是能让人永坠无间地狱的恐惧、绝望和仇恨。

  苏寒早恐怕从来都没能逃出那扇门。

  薛梓潇又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案子很惨,但却没有任何疑点,基本可以坐实,丈夫就是杀害妻子的凶手,可是这卷宗却硬生生地写了几百页。

  案件负责人周木,一定是个很认真的人,卷宗里不仅有详细的现场勘查记录,各方证词也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在一起。

  一个简单的家暴致死案,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证人证词?

  薛梓潇能明白当年周木的困惑,因为凡是认识这一家的人,都说他们是一对恩爱至极的夫妻,不仅不打架,甚至连拌嘴都很少。

  从这些证词中,薛梓潇慢慢拼凑出了苏寒早七岁以前的生活。

  苏寒早的父母是同一所小学的同事,父亲苏朗是体育老师,母亲韩玥是美术老师,两人是青梅竹马,一毕业就结了婚,在外人看来,他们无疑是甜蜜幸福的一对。

  据两人的同事说,韩玥怀孕期间,苏朗每天中午都会特意回到家里做好饭带过来,生怕妻子吃了冷饭冷菜伤身,其珍视程度可见一斑。

  在两人有了孩子之后,就更加恩爱了。据邻居们说,每次看这一家三口散步,都是苏朗抱着孩子,手里还拎着菜,一点重活都不让韩玥沾手,他们每每说起幸福夫妻的典范,苏朗一家都是榜上有名的。

  出了这事儿,认识他们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弄错了,苏朗那么疼爱妻子,怎么可能家暴?

  周木也不信,所以才有了这厚厚的一沓卷宗。

  一个性情开朗豪爽,人缘极佳,疼爱老婆的男人,有可能突然性格大变到对妻子拳脚相向吗?

  苏朗不知所踪,周木纵有再多怀疑,调查也陷入了停滞。

  薛梓潇翻到后面,卷宗戛然而止,没有结案,只有一看就是后加进去的几张纸。

  这几张纸看似是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薛梓潇一翻,居然是周木的日记。

  日记上记录的就是苏寒早的事。

  苏朗和韩玥都是父母早亡,被几家远方亲戚轮流养大。苏寒早年幼丧母,父亲也畏罪潜逃,他今后的抚养问题就成了周木最关心的事。

  当年养大苏朗和韩玥都互相推诿的几家,如今更不愿接手这烫手山芋,只韩玥的远方亲戚说愿意承担一部分抚养费,但绝不可能成为孩子的监护人。

  周木犯了难,字里行间都是对苏寒早的同情,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周木在日记中写道:若是再没人愿意照顾小寒,就让老子当他的监护人!

  薛梓潇翻了一页,后面却是再也没有了。

  ·

  苏寒早从梦中惊醒,他迷茫地躺在床上,心里深处的揪痛却愈演愈烈。

  他紧紧咬住下唇,可痛哼还是从齿缝中钻了出去,落到等在一边的薛梓潇耳中。

  薛梓潇看着他,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还好吗?”

  苏寒早看着他,记忆猛然回笼,他不管不顾地坐起来,抓住薛梓潇的手,“我妈妈呢?”

  被抓住的地方很疼,可薛梓潇忍住了,耐心地解释着前因后果。

  “所以,她现在可能在其他地方,唐敛已经出去找了。”

  苏寒早听了,慢慢松开手,表情柔软了许多,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如果你骗我,我绝不会饶了你!”

  唐敛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他冷冷地看着苏寒早,默默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苏寒早见他醒来,眼含期盼地看着他,语气中难得带了点活人的热乎气,“找到了吗?”

  唐敛不语,像没听见似的看向别处,薛梓潇拉了拉他的衣摆,唐敛才没好气地说,“我到处都找了,都没看见她。”

  苏寒早失望地垂下眼帘,心里惶恐不安地想,妈妈是不是生他的气,故意不理他了?

  薛梓潇顾忌着他的身体,不由得有些焦急。如今看来,能够劝动苏寒早的也就只有他妈妈了。

  想起韩玥消散前说的话,恐怕当年的案子真的有隐情,只是不知道周木为什么不继续调查了呢?

  几人心思各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正当他们沉思的时候,一个灵魂脚不着地飘了进来,“潇潇啊,几天不见,奶奶可想死你了!”

  “刘奶奶?”薛梓潇惊讶地看着精气十足的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见薛梓潇与虚空对话,苏寒早立刻抬眼,在知道不是自己的妈妈后,又黯然地低下头。

  “还不是我家那臭小子!又是几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连个女朋友都不找!”

  见刘奶奶又是来“催婚”的,薛梓潇心里同情刘显,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说,“那您是有什么话,要我帮忙带吗?对了,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刘奶奶说,“问了几个姐妹,就知道你在这里了呗。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真是吓死我了!”

  刘奶奶说的“姐妹”,其实就是和刘奶奶一样游荡人间的灵魂,因为她们年岁相近,所以相处极好。薛梓潇平日见了她们,也会主动打招呼。托她们的福,薛梓潇在灵魂之间知名度越来越高。

  薛梓潇一顿,猛地一拍脑袋。他怎么这么笨!这不就是现成的情报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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