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页
如果你内心软弱,小山丘也会变得像难以逾越的天堃险峻那般。如果你内心坚强,强烈的暴风就会变成能拂走你烦恼的清风一样。
怀着这样的心情,第二天起身洗漱后,我来到火影楼准备开始我的工作。
朝廷的官阶从正一位至从八位共有二十阶,共设立五百八十四个职位。
照例我的应官从正四位下,但因我是天璋院皇后身边的女官,又与木叶村有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便授予虚衔于我。
虽至从一位但却不曾握有实权,我的任务便是记录在木叶村内所发生的一切,如数报告给上殿,成为调停三族矛盾的砝码,是东京府建立在木叶村的桥梁。
所以——
“所以,我为什么是对着你们四个一起办公?”
例行早会过后,我来到新办公室前一推开门赫然发现四张迥异的脸。
千手兄弟、宇智波兄弟齐齐转头看我,我感觉他们脑门的上方同样飘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为什么?
“不是一起办公,只是我们五人共用这个会议室罢了。”坐在右侧次席的扉间解释说。
泉奈看着我略略不淡定的表情,好整以暇的说:“我接到的传令也是这样,以后由我们五人组成第二级委员会,在这里议事想来也方便一些。”
泉奈将“议事”两字咬的分外清晰,笑里藏刀。
斑与柱间对坐在左右两侧的首席上并没有言语,而空在正当中的主位便是留给我的。既符合的我官职身份,又巧妙的显示出羽衣式部卿的地位,一看就是出自老头的手笔(白眼)。
“....知道了。”我算作默认。
走到座椅前拉开座椅坐下,拿出记事簿刚想落笔写下今日的日期又瞬间觉得无趣的很。
“你们有什么事要议论的吗?”我忽然发问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木叶的春天了,窗外栽种了一株三层楼那么高的大树。听说那是在结盟之初由先代千手家主和宇智波家主共同种下的,一眨眼六十年过去,他们都不在了,那棵树却仍屹立在此。
空气、时间仿佛都在我话音坠下的那一刻静止,只有窗外被微风带起摇晃的树叶还有路过窗户上方的浮云还在提醒我,我正在木叶工作。
他们都不说话,明明以前,为了两族之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吵个一下午。
面对他们,我想远比面对天堃、暴风来的艰难。
“你们有什么事要议论的吗?”我再度发问道。
我的视线不由落在泉奈身上,作为在场四人中关系与我最近的他,我想由他开口说会比较好。
“我负责的只是宇智波一族的内政,高层会议中虽然有我的席位但我却甚少参加。警务部队也不由我管理。式部卿大人,我想没什么事的话先退席了,毕竟我没什么可说的...”泉奈骤然一接触到我的视线就避开,目光停在某一处平静的陈述。
“告辞。”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重叠着门被推开又合上的声音,坐在我右侧第一席的千手柱间也站起身来。
柱间说:“我想...就目前而言还没有什么事可以议论。抱歉,今日家父刚过世不久族内还有许多琐事等着我处理。”
千手柱间略含歉意的看着我,好几年不见我这时仔细看他,才发觉他的容貌微微有了变化。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无疑他也是英俊的可又不似扉间那般锋利,也许是岁月的侵袭和纷沓而至的变故,使他的眉眼间平添了几分沧桑。
待他走至门前又回头来对我说:“嘉清。”
此时他卸下了职权上的那份淡疏,唤我的名字。
他说:“过几日就是家父一周忌的香典,你记得要来啊,临走时他还说到你呢。”
我默声颔首,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示意我的回复。
视线再转回,如今会议室内只余下分别坐在左侧第一位的斑和右侧次位的扉间。这两个男人都久久的沉默着,似乎像是在对决“谁开口就输了”的这个游戏。
上任的第一天,我觉得我在工作上就遇到了极大地困扰。
我们是朋友,在我不曾踏入木叶前,远在繁花似锦的御所内生活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少时,我们曾一起结伴去偷过佛间藏在地窖的酒,泉奈因为成功闯入对头家族的腹地而兴奋地一夜未睡;斑的酒量很浅,一喝就像一只“如同方便面被泡开那般”的黑猫。
柱间那时信誓旦旦的领我们三个闯入,扉间即便面上一万个不赞同却还是替我们站到门口放风去了。
那一日,我们都是共犯,卸下了家族的姓氏身后的立场,第一次做成了一件事。
后来还是被千手一族的人发现了,素来严肃古板的佛间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叫了隔壁田岛来领自家的两个儿子。
顺带也把我送回了家。
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儿时种种修行中决不出的胜负,现在不得不分,不得不做,不得不站到对立面。
“宇智波族长,您也没有需要议论的事吗?如果没有...”
我坐在这个象征中立立场的主位上只觉得煎熬,刚想开口结束这个局面那边作为千手家督的扉间就插话进来。
“抱歉,式部卿大人,我无意截断您的话。我想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需要询问您。”
宇智波斑依然半阖着眼双手相交搁在桌上,不做声响。
“请说。”我侧目看向扉间道。
“嗯。是关于昨日会议上那个在言辞冲撞于您,志村一族族人的事。”扉间手臂横在胸前,说起这个问题英挺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扰,他问我:“您说要让他回到忍者学校好好学习,关于这个惩罚他们诚恳的接受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说到此处他无奈也闭起了眼睛,以我对千手扉间的了解,他做出这个表情就代表着不悦、麻烦、不高兴。
“什么问题。”我问。
“嗯,现在忍者学校的大部分事务是由我在主持,年级上共分为六级,入学孩子的年龄在六岁至十二岁之间。您说...让他去读几年级好呢?他今年可是有二十四岁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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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式部卿大人在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非常严峻的难题。
对于二十四岁、超龄、需要重修文化礼仪课的“学生”该让他去和哪个年纪的孩子做同学这件事让我一瞬犯了难。
我扶额叹息,深觉昨夜扉间与我谈话的内容应该是真诚发自肺腑的。
“哪个年级有类似针对礼仪指导,和面见上殿应具备素养的课程?”我不住的揉着太阳穴,散漫的问着。
“哪个年级都有。”扉间答。
我:“....”
好的,那看来这个志村一族很有问题,我要好好的写封报告回去。嗯,连带的忍者学校也没有教育到位,也要上报一下。
“那就从一年级开始读,读到六年级结束。让他上满十二个学期,修满二百五十个学分,直到会捋直舌头不再随意插话了再回来做事。”
“是,那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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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千手扉间拿着我发布的第一道命令离开,自始至终宇智波斑都没有说过话。
寂静是今天的木叶村。
窗外一片打着旋被风吹着跑的树叶在不停地晃来晃去,不由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的视线跟着树叶的轨迹而飘忽,感觉仅是这一上午就让我精疲力竭。
“嘉清。”沉默了许久许久的宇智波斑开口。
而我的注意力还全然在那片树叶上,跟着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飘忽着视线。
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嗯...我听着,你说吧宇智波族长。”
听见我这样的说辞他似乎略有不豫,余光里斑好像轻轻皱起了眉头。
“嘉清——”
斑开口的有些艰难,我想或许这个问题是一个万分严肃的政治问题,又或者是一些什么关于千手的大事,他似乎在举棋不定是否要向我吐露实情。
“你昨晚...出门了吗?”
“...?”我不解,“我出门了,怎么了?”
“去了哪里?很晚回家?”斑依旧艰难的问。
“是..是吧。”
我不明斑的意味,将视线从那片叶子上离开转向了他。
“嗯?怎么了嘛?”
——不会是因为我昨天去见了千手扉间,被他知道了来找我麻烦吧。
宇智波斑...不至于狭隘到这个程度吧。
“不,没什么。”俊美的族长摇摇头,眉头皱的更深了。“只是提醒你一下,以后早些回族地来,不然不太好。”
“啊?什么不太好,宇智波一族有门禁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满头的问号皱巴巴着一张脸,觉得今日的斑不同寻常。
“嗯..”他斟酌了一番,目光也对了过来,闪闪烁烁的像是勾起了一些往事。他说:“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有孩子来哭着来报,说昨晚看到了一个长发幽灵飘飘然的在族地内闪过,飘进了泉奈那间之前无人居住的院落...”
“他们都以为那房子闹鬼了。”
“你以后记得出门把门口的壁灯点上。”
我:“...”
——别拦着我!我要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我要成为天堃!我要成为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