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国师
“太子殿下跟着我做什么？”
青莲在一条巷子停下，转头看着身后的白衣太子李承煜。
“好奇。”李承煜诚恳的说了两个字。
“好奇什么？”
“好奇姑娘的处世之道。”承煜温和的笑笑，“姑娘既然看出那卖身葬父的姑娘心怀不轨，却又将钱袋给了她。还有前些日子，救下了那一船的姑娘。本宫不觉得姑娘是那等是非不分，善心泛滥之人。”
“本姑娘的处世之道就是看我高兴，看老天爷高兴。”青莲负手而立，站在简陋的小巷子里，也如在太晨宫的宫殿中那般自如。
“今日，那卖身葬父的少女，长的合本姑娘心意，不过些许银两，给她又何妨。前几日，本姑娘抛铜币，正面救，反面不救，铜币落地乃是正面，老天爷让本姑娘救。”
青莲解释道，“太子殿下对这个答案可满意了？”
“多谢姑娘解惑，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李承煜拱手道。
“姓名就不必了，太子殿下可还有其他事情？”青莲问道。
“有”
青莲刚要迈开的脚步一顿，这凡人太子怎么如此事多？好生烦人。可惜，如今在盛京，在人家的地盘上，青莲咬咬牙，问，“何事？”
“不知姑娘一身武艺师从何人？”李承煜又问。
青莲摸摸鼻子，师从何人？说实话，她也说不清楚，当年她和东华去哪里寻师傅？不过是自己摸索着来，东家学两招，西家偷两招罢了。
“没有师从，自学成才。”想到此处，青莲颇有些自得道。
“不知，姑娘可收弟子？”李承煜看青莲颇为高兴的样子，也就信了她自学成才的说法。
“不收。”
青莲甩甩袖子，“本姑娘很忙，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飞身跃上房顶，又如那日一般，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翩然的背影。
李承煜无奈的笑了笑，“脾气好随性的姑娘。”
作为太子，可不遇其他皇子一般清闲，尤其是近来皇帝颇为沉迷丹药，他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回宫先到正元殿中拜见父皇。
“程老将军如何了？”
今日李承煜正是奉命代替他父亲去看望生病了程老将军。
“太医说，恐怕撑不了一日了。”李承煜颇为忧虑，“程老将军毕竟已经七十有余了。”
“七十？”皇帝莫名感叹一声。
“陛下，国师求见。”小太监低眉顺眼的跪伏在地上。
“让他进来，太子先回宫去吧。”皇帝摆摆手，让太子离开。
“儿臣遵命。”太子不喜国师，他不认为服食丹药就可以成仙，也屡次劝说父皇，可惜，父皇虽未像对待大臣那般责罚他，却也不听他的。
太子与国师错身而过，国师得皇帝召令，不比下跪行礼，太子也不愿搭理他，两人一向是互不理采。
“太子殿下留步。”国师瞧着李承煜，“太子殿下今日可出宫了？”
“孤不知道，什么时候孤出不出宫也要禀报国师？”李承煜冷着那张永远都温润如玉的脸，“不如回禀父皇，这个太子也给你做？”
“太子殿下严重了。”国师神色不变，丝毫不把李承煜的怒气放在眼里。
李承煜不愿与他多言，转身回了东宫。
国师看着李承煜的背影，微微一笑，年轻的脸色带着些许愉悦。
“仙气？”
皇帝服下国师拿来的丹药，在院子中走了几圈觉得自己又年轻了许多。程老将军七十，这次一病，在众人眼中就已经几乎是个死人了。他如今也有五十了，离七十还有不到二十年罢了。况且当年他父皇不过六十就驾崩了，李家十二位皇帝，也少有活到六十的。□□五十，太宗六十，世祖四十五，世宗不过三十。他又能活几年呢？
不过想到国师，颇有些振奋的皇帝，问道，“朕服食这么多日子的丹药如何了。”
“陛下，臣早就说过，靠服食丹药长生，难！”国师手中拂尘一晃，“长生不老，需要仙气，需要灵果，需要机缘。”
“凡人，生老病死乃是天地规则，若想破了这规则 ，第一种方法，靠仙人日日度上一口仙气；第二种方法，得一颗天界满含灵果，化入四肢百骸，脱胎换骨；第三，便是机缘，得一位仙人青眼，点化一番。若不用这三种方法，便需要日日苦修，服食丹药，都未必能成。”
国师摇头道。
“你方才说，太子身上有仙气？”皇帝听着国师这般分析，面色微沉，缓缓道。
“是有些仙气。”国师状似羡慕的感叹道，“当年微臣在师门中修行时，便听师傅说起仙人下凡之事。不知要多有运道之人才能与仙人一交，再有气运更好之人，便能的仙人点化。”
“那你瞧着，太子可得了仙人点化？”皇帝问道。
“臣也不知，太子殿下身上的仙气颇为浓郁，但不知是与修为高深的上仙有几面之缘，还是与修为不够的小仙相识。”国师猜测道。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不过，若是能得了太子殿下身上的仙气炼入丹药中，也会事半功倍。”国师自语道。
“下去吧。”皇帝又说。
国师唇角上扬，心情愉悦的离去了。仙气啊，谁能抗拒的了这种诱惑。
青莲为震慑下界，并未收敛身上升腾的仙气，最近感觉敏锐些的小妖，已经争相逃离了盛京。虽然青莲震慑的不是他们，对这个结果却也颇合心意。
“仙友？”
青莲步行至一落魄小酒馆附近时，被人叫住。
“何事？”
“在下昆仑墟，昔日墨渊上神座下第十六弟子子阑，不知仙友是否常驻凡间，可否见过司音？”子阑询问道。
青莲周身仙气激荡，一看就是修为深厚的神仙，子阑又没有见过，多半是隐居下界，常在凡间行走的神仙。虽然一过七万年，昆仑墟弟子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师父和司音。
“墨渊的弟子？”青莲想起上次前去十里桃林之事，“何必在四海八荒漫无目的的找寻，说不得哪一日墨渊自己回了昆仑墟，你们还不知道。”
“仙友？”子阑第一次听到师父的消息，有些激动，“不知仙友此言何意？仙友可是知道我师父的消息？”
“你说，若是你师父活了，他会去哪？”青莲说，“若是没活，你这般找寻又有何用？”
“我……”子阑颇为心虚，“我们弄丢了十七师弟，若是师父回来，我们实在没法交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见十七的踪迹，也不知她是生是死。”
“当年之事，本君也有所耳闻，墨渊座下十七弟子司音与墨渊的仙体一同消失，只有一个可能，司音带走了墨渊的仙体，所以，司音神君多半也会与墨渊在一处。”上次折颜到太晨宫，说起司音便是白浅，这七万年来，多半都是白浅剜出心头血维持着墨渊的仙体。青莲摸摸鼻子，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多谢仙友指点。”子阑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