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第一个
一路上，这店小二墨余的一张嘴，仿佛个没关的水龙头，直叨叨个不停 。
“姑娘，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平常身边可从来没带过女子同行，你是第一个。”
看墨余暧昧的小眼神，自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原来自己竟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旁同行的女子吗？我是第一个，怎么听这话都觉得顺耳。
轻弋羞赧一笑，“恩公在沙漠里救了我，却不图回报真是大好人。”
墨余连连赞同道，“那是自然。”
他小脑瓜里一边脑补了一回师祖英雄救美的画面，愈发起了兴致。
“他怎么救得你，在哪救下的？”
“就是我在沙漠里我差点渴死热死的时候，他出现了，我开始以为是白无常，两眼一闭，吓晕了过去，然后后来醒了，又被他一口水给喂得呛晕了……”
“打住，打住。话本子上的英雄救美可不是这么说的，师祖俊逸风流，怎么可能像白无常？”
“你是不知道，我在沙漠那会晒得跟死鱼似的，眼睛都快翻白了，他一袭白衣远远过来，模模糊糊看着一块白布飘啊飘，不像白无常像什么？”
墨余歪着脑袋仔细一想感觉好像是那么回事，人在濒死之际是会看到幻象的，不过师祖若是知道他在这姑娘心中是白无常的形象估计气个半死。
墨余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虎牙，那模样很可爱。
轻弋看他的年纪，怎么说也就十六七，他唤玄千绝师祖，那岂不是中间隔着好几辈？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小二，玄千绝他不仅能御剑飞行，还在客栈享有这种特别待遇，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墨余，你刚刚叫恩公师祖？”
轻弋的眼睛亮晶晶的，觉得定能从店小二的嘴巴里套出恩人的身份信息。
“姑娘，你盯着我看干嘛？”
墨余平常没见过轻弋这么漂亮的女孩，被她这么看，此刻面上尽是羞赧之色。
“难不成，他真的是神仙？”轻弋猜测道。
墨余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
“不该知道的事，姑娘就莫要刨根问底。”他一连掌掴了自己几下，自言自语道，“哎呀，又让我不小心说漏嘴啦。该死，该死！”
“你打自己做什么，是他不允许你透漏他的身份吗？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何至于要这样怕他，敬他。”
面对轻弋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墨余差点就忍不住一一解答了，“我并非惧怕……”
墨染不知何时走过来，“墨余，没事在这里闲聊，还不回去招待客人！”
墨余这才灰溜溜地跑开了。
“姑娘，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还有希望你以后别缠着那位玄公子，否则只会给你自己招来麻烦。”
掌柜墨染说话十分严肃，听的轻弋一愣一愣的，看着他离去，心里纳闷至极。恩公到底是什么人，身份一定很尊贵吧？
哎呀，还是不想了，她推门进了玄字客房，立刻被房间里雅而不俗的华贵震惊，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实在累得不行，看到床就直接扑了过去。
客栈里边，墨余揪着两个衣角站在那儿十分紧张。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要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你说说你跟客人聊得火热，就不担心说错话？”
墨余不敢多言，自律地伸出两只手，墨染拿起戒律鞭作势要打。
坤衫上前抓住尺子，“掌柜的，我们客栈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你打坏他的手，谁来上菜，谁来擦桌子擦椅子？”
“坤衫，你这话倒是很在理，不过既然知道忙，你自己还隔三差五地跑出去喝酒？客栈里的酒是很难喝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喝的是花酒，你们这修仙客栈又没有不是？”
墨染脸色一滞，这从外边请来的账房先生，果然是心眼不干净，不知为何，墨染最近眼皮直跳，总觉得跟这不靠谱的家伙有关，他嫌弃道，“坤衫你先出去，我们青桐派训诫弟子，无须外人在场。”
“小孩子不懂事，可别打坏了。”
“打坏他的双手，你就顶替他来当伙计。”
“那我出去买酒，你们师兄弟继续。”坤衫这才识趣地走出去了。
墨余有些忐忑，“师兄，你当真要打我？”
那戒律鞭上可是有法术的，双手受上几鞭子非得肿痛半月，想想就肉痛。
“想不想吃笋子炒肉？”
墨余摇头。
“那就帮我好好盯着坤衫，一有动静就来报给我。”
“师兄，你是故意支开他的？你到底怀疑坤衫什么？他是个好人，经常帮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你给我盯着他便好，师祖今天就住在客栈里，可不能出岔子。”
墨染注意到了之前坤衫看到师祖和他玉牌的眼神，总觉得古怪。每年师祖下山，他都要借机出去买酒。而师祖总会在这个时候遭遇刺杀！墨染越想越不对劲，又担心冤枉好人，所以决定从现在开始观察他。
夜深人静，墨余兴冲冲地跑到墨染房中汇报账房先生坤衫的动向。
“师兄，他也没去哪，买了一壶陈年花雕就回了。”
“什么都没做？”
墨染点头，然后又飞快摇头，“我那时隔得远，看到他与卖酒的好像还聊了几句。”
“把他说话的嘴型学给我看。”
墨元庄的弟子别的本事不强，看嘴型断话的本领却是学得出神入化，墨余只是个小弟子，除了模仿，倒没弄懂他们说了些什么。他把嘴型学了一遍，只见师兄墨染再照着那嘴型把话低声过了一鞭，然后便是大惊失色，“糟了！”然后就夺门出去了。
墨余摸着后脑勺低估道，“师兄真是疑神疑鬼，去买酒闲聊几句无非就是询问酒价，酒品，看他紧张的。”
夜深了，墨染着急地来到青字号客房。天色已晚，他站在门外，冲着门里边的人影道，“青元师伯，弟子有事禀告，冒昧前来打扰。”
“进来吧。”
“师父，叶师叔，原来你们都在这。”墨染谦恭地向众人行礼。
“是啊，你青元师伯叫我们过来商量明日仙缘大会的事宜，墨染，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禀告师父，青元师伯，叶元师伯，墨染发现，我们青桐客栈请来的账房先生似乎是别派的奸细，今日他去买酒，弟子派人跟了去，听到他与那卖酒的说……”
青元催促道，“说什么？”
墨染道。“他说玄远下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墨元骂道，“蠢弟子，那你怎么不将人拿过来？”
墨染道，“我去他房间，人已经不在了。”
叶无炎凑过来，“青元师兄，师祖可是一人捉妖去了？”
青元点头，“那狐妖虽然并非师祖对手，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地里跟她一起算计师祖呀！墨染你真是大意，怎么现在才发现古怪！”
墨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弥补这个失误，他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心中只希望以师祖的能力莫要出现什么危险才好。
却见叶无炎直接提剑就走，“管它什么妖魔，我这就去帮忙。”
墨元拉住她，“师妹，你急什么，玄元师祖那都是上万年得道的老神仙了，能出什么事？你别去拖后腿。”
叶无炎瞪了墨元一眼，“神仙又怎样，世间万物皆有克星，神仙也会死。据我所知，丹涂山辛真派的开山祖师与师祖同时修仙，到现在还只是个道精，对于师祖早早升仙得道一事，一直都耿耿于怀，上次就缠着师祖应战，这回暗地里就是他使坏也说不定。”
青元道，“辛真子不是善类，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招摇山去寻师祖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忙。”
墨元“啊呀”一声，真真是我大意了，竟然忘记，师祖之前还有这么个敌手。
“师伯，师伯，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墨染紧随上来。
“就你那点微末道行，去了也是添乱。留在这儿静思己过，回来再与你算账。”说罢，青元拂袖先行御剑离去。
墨元好心不忍再责骂墨染，只无奈道，“你呀你，往后客栈招人可得擦亮眼睛……哎呀，师兄，等等我。”
墨染站在门口，看着三人陆续御剑离去，心中只能默默祈祷师父他们能够万事顺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