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个结局
“德拉科·马尔福，如果钻心咒还不足以让你下定决心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更有趣的处罚方式？”
黑魔王在华丽的王位上俯视着他，丑陋的蛇脸上满是狰狞，“格雷伯克——”
站在一旁的狼人首领惶恐地弯了弯腰，“主人，您请吩咐。”
“我记得你一直对卢修斯的容貌相当赞赏，”黑魔王轻笑着说，“那么，我就将他就赏给你吧，记得耐心一点，养尊处优的马尔福恐怕还没学会怎么取悦别人呢。”
狼人兴奋地舔了舔舌头，“是的，主人。”
耳边传来长袍被粗暴撕裂的声响，跌坐在地的少年终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绝望地看着向来优雅高傲的父亲被人按倒在地，咬牙屈辱地承受一双粗大手掌的侵犯。
他并不畏惧死亡和酷刑，可是……在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比它们可怕得多……
“放了我父亲。”
紧紧闭上眼，德拉科听到自己木然空洞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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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完全摆脱门钥匙旅行带来的晕眩，他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德拉科……”那个即使面对黑魔王也面不改色的少年浑身颤抖的抱住他，在他面前哭得哽咽难言，“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
他安安静静的感受着恋人的体温，没有伸手，也没有开口。
“德拉科？！”
微微有些红肿的绿色眼眸紧张地打量着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抬起头，他在那双溢满担忧与心疼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恍惚空洞的表情。
“德拉科，说话啊！你别吓我……”
伸手按住恋人准备施咒检查自己身体状况的魔杖，德拉科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哈利……”
“什么？”已经慌了神的哈利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切地问，“你想说什么？”
“吊坠，”他指了指哈利胸口的位置，“给我。”
哈利一把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塞到他手上，“德拉科，你很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了？对了，卢修斯叔叔在哪？邓不利多说他一直没有回消息，大家都急坏了，你们没事吧？我……”
关切的表情瞬间凝固，德拉科知道那是为什么，黑魔王收藏许久的那把萦满不祥黑气的匕首，此时正端端正正的插在他的心口，手柄处的绿色宝石折射出冰冷诡异的寒光。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刹那间血色全失，碧绿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他，茫然不解，惊诧伤痛，渐渐的，布满了痛楚到了极致的死寂。
“干得漂亮！”。
贝拉特里克斯出现在他身边，得意地欣赏着救世主死不瞑目的表情，“走吧，德拉科，西茜和卢修斯在马尔福庄园等你。放心吧，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主人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没有再看倒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德拉科抓住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臂，被她用幻影移形带着离开了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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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马尔福庄园。
贝拉特里克斯感受到黑魔王的召唤匆忙离开了，守在庄园外的几个食死徒让出一条路来，德拉科迈步走进大门，感觉浑身的魔力都被压制，表情却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又是禁魔法阵吗？
……那些人都是笨蛋啦！当时我差点没被笑死，那种东西根本就困不住我的……
可是困得住我啊，哈利，你都没教过我怎么才能摆脱它的影响呢……
恍恍惚惚的走在草坪间的小路上，德拉科眼里隐约有些泪光闪动。
……德拉科，以后每个生日我们都一起庆祝，好不好……
没有了，哈利，我们没有以后了……
脚下一个踉跄，德拉科低下头，怔忡半晌，才绕过横在小路中央的被打翻了的雕像，继续往前走去。
……难道你觉得，我会抛下自己所爱的人跑去送死吗……
是我杀的你，所以，没有资格抱怨被抛下吧，虽然我是真的很想抱怨……你知道了，又要怪我不讲道理了吧……
德拉科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走上楼梯，缓缓推开紧闭的银绿色大门。
……德拉科，再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们干脆私奔算了……
你是对的，哈利，我们早该走得远远的了……就你和我，我们两个……
客厅里，父亲满脸焦急的看着他，母亲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德拉科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的，却茫茫然的听不出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没事，”推开想要扶住自己的两双手，他脚步虚浮地往楼上走去，“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慢慢走进自己的卧室，小小的瑞典短鼻龙模型在床头打着呼噜，鼻孔喷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你看这个小东西，和你一样可爱，喂喂喂，别动手啊，你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行了吧……
德拉科坐在床边，伸出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睡得正香的小龙。
笨蛋哈利，怎么可以用“可爱”这么不华丽的词来形容本少爷呢？
活该被敲得满头包。
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忍受失去你。
按了按仍然在平稳跳动的心脏，他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痛呢？
空荡荡的，就好像被人挖穿了一样。
只是有点冷。
对了，庄园里有禁魔法阵，恒温魔法已经失效了。
难怪。
真的好冷。
德拉科掀开被窝钻了进去，将自己缩成一团，倦倦地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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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你听我说，哈利没死，真的！伊万斯先生及时救了他，他还打败了黑魔王，我们都自由了……”
“德拉科，别忘了你是个马尔福，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我们的教导吗……”
“德拉科，听话，吃点东西，你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让哈利来见你的……”
“德拉科，他没怪你，否则怎么会在审判时为马尔福家做担保呢……”
“德拉科，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罪，至少得当面向他道个歉吧？你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他来找你的那天啊……”
“德拉科，求你了……看看妈妈好不好……”
“德拉科，……”
哈利，他们好烦哦……
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大惊小怪的，吵得我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还有，家养小精灵做的那些点心真是难吃死了！
这事得怪你，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我也不至于这么挑食的。
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想让我离不开你？
哼，我就知道，你和那只老蜜蜂一样，都是披着狮子皮的狐狸，狡猾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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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真不愧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家学渊源，下手又快、又准、又狠，”蓝影目光阴郁，只要想到自己察觉不对返回凤凰社总部时看到的场景，仍有些天塌地陷般的惊惧，“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话音顿了顿，几乎控制不住满溢的杀气，“哈利就真的再也救不回来了。”
卢修斯嘴唇哆嗦了一下，不复往日的高贵傲慢，颇有些低声下气地恳求道：“伊万斯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原谅，但是，请你让我们见见哈利吧，拜托了，德拉科真的……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蓝影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来马尔福庄园是找你叙旧的？——让德拉科·马尔福滚下来，”他非常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哈利想要见他。”
卢修斯如蒙大赦，飞快的上了楼，很快的，楼上传来一阵仓促凌乱的脚步声，虚弱憔悴得仿佛一推就倒的德拉科跌跌撞撞从旋转楼梯走了下来，眼神急切的四处搜寻，干裂的唇张张合合，哑声道：“哈利呢？”
蓝影冷冷的看着他，“他还在休养，劳烦马尔福少爷亲自去一趟了。”
德拉科的脚步猛的停住了，顿时一阵晕眩，纳西莎在他身后迅速的扶住他几乎软倒的身体，眼中泪光闪动。
蓝影可没顾惜他糟糕的状态，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幻影移形，瞬间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卧室前。
德拉科站稳后勉强扶在门框上，忍不住干呕起来，因为多日未进食的缘故，什么也吐不出来，他在原地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急忙向卧室内看去，眼神落在床上黑发少年的位置就再也离不开了。
卢平原本守在哈利床边，见到他们出现并没有意外，轻手轻脚的站起身往门外走来，用有些生硬的口气低声说道：“怎么才来？他刚刚喝了药，又睡过去了。你们安静点。”
德拉科屏住呼吸，脚步踉跄的来到了床边，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少年的睡颜，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嘴唇也没有一点儿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一双秀气的眉紧紧拧着，连睡梦中也不安稳。
越看，越是心如刀绞。
顺着床边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德拉科泪如雨下，他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突如其来的哽咽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蓝影送走面色不渝的卢平，随手关上门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凑到他耳边漠然低语，“全魔法界都知道你中了伏地魔的夺魂咒才伤了哈利·波特，当时在场的食死徒除了卢修斯·马尔福外全都死了，你知道该怎么表现的，嗯？”
德拉科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拜你所赐，哈利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离开了，”蓝影慢悠悠的说着，声音压得极低，“我们会在英国休养很久，我希望这几十年里他能过得安稳一点。”他眼中掠过一抹暗光，“邓不利多退休了，斯内普即将接任霍格沃兹校长的职务，凤凰社也交到了小天狼星手里，而我，会在三个月后担任圣芒戈副院长。”
“魔法部那边，虽然现任部长是我们的人，但他的年纪太大了——”
“给我十年，”德拉科语声中仍带着些哭腔，眼神却渐渐清明坚定，一字一顿的说，“它会是我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蓝影轻蔑一笑，放开了他，“你做不到也没关系，还有珀西·韦斯莱呢，其实我个人比较看好他。”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哈利才慢慢转醒，才睁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的铂金色脑袋。
他微微抿了抿唇，心口处一阵的疼痛，手轻轻的抬起，还没有碰到什么，就无力的垂下。
很轻微的动静，床边的人却立即被惊动了，德拉科霍然抬头，见他醒了，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你……你感觉怎么样……对了，蓝影说你醒了就要喝……喝这瓶药……”
他手忙脚乱的，在一旁的小矮柜上找出一个深紫色的药瓶，目光根本不敢与床上的人对视。
“我……我扶你起来？”打开了瓶盖后，半晌都没听到回应，德拉科试探着问。
哈利喉头有些酸涩，闭了闭眼，声音细微如丝，“麻烦你了。”
德拉科拿着药瓶的手抖了抖，随后沉默着弯下腰，用极温柔的动作稳稳的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怀里的人体温很低，虚软无力，似乎连小小的一个药瓶都拿不起来，德拉科根本不敢多用一点力气，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瓶中紫色的药水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哈利闭着眼喝完，几欲作呕，一杯清水很快被递到唇边，他喝了几口水，轻轻摇头示意不需要了。
德拉科调整了一下枕头位置，好让他靠的舒服一点，又慢慢的扶着他躺好。
哈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他苍白消瘦的脸，注意到小矮柜上另一个空瓶子，轻声细语的说：“光喝精力药剂很伤身体的。”
一句话的功夫，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的眼睛又倦倦的合上了。
德拉科眼眶都红了，轻轻握住他冰凉的左手，捂在自己手心。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温度和活力全都传递给眼前的人，什么都给他，只要他好好的。
哈利的眼睫颤了颤，仍然没有睁开眼，过了很久，才用轻微的力道回握，呢喃着抱怨道：“真的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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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社总部人来人往，各国请来的治疗师、炼金术师、魔药大师络绎不绝，精灵、血族和化身为人的独角兽之王也偶尔露面，还有风莫言和他带来的几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但所有人在替哈利检查过后，都只是摇头叹息。
哈利所中的诅咒太狠，伤的又太重，纵使最有把握的那位风莫言的师叔，也只敢保证在不伤及他性命的情况下，花个三五年功夫慢慢驱除诅咒，至于恢复实力什么的，现阶段连提都不用提了。
“先把命保住再谈其它吧。”老者直截了当的告诉大家。
没有人责怪德拉科，大家都相信他是真的中了夺魂咒，甚至有人反过来安慰他，理解他险些害死爱人的痛苦。邓不利多将尼克·勒梅请出山的那天见了德拉科一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他变得越来越消瘦，也越来越沉默，除了照顾哈利，其他时间都在研究怎么把食物做的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更有食欲一点，又不与哈利所服的药物药性冲突，即使哈利根本吃不了几口；或是缠着蓝影、斯内普，企图将哈利每天要喝的魔药味道变得好一点。
“这是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最高深的恢复剂，已经没办法改进了，”蓝影很不耐烦看到他，偏偏哈利就是死心眼的喜欢，又不能直接干掉，“德拉科·马尔福，你连他喝口苦药都舍不得，当初怎么就下得了手！”
德拉科已经习惯蓝影的态度了，比起一堆诚心诚意的安慰，他甚至更乐意于有人在那伤口上撒盐，让他痛苦，让他对自己所犯的罪铭记于心。
在哈利的情况渐渐好转的时候，他终于能够放心进入魔法部，像蜘蛛守候猎物一般，耐心的织网、等待、筹谋。
一晃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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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马尔福是英国魔法史上最年轻，在位时权利最集中，也最受民众欢迎的魔法部部长。
如果非要再加上几个再，他的迷弟迷妹们还能掰着手指头数出诸如最富有、最英俊、最痴情等一系列的优点。
姑且不论他上位之前那些隐晦的暗示他如何不择手段的流言，单看他在接受任命第一年，就对各部门如臂使指，连国际魔法师联合会和威森加摩都指挥的得心应手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人是真的不好惹。
可偏偏总有人不长眼。
“这都多少年了，英国你还没呆腻吗，真的不考虑和我去逛逛？今年的坊市很热闹哦。”风莫言某天又来马尔福庄园蹭饭，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不要脸的企图拐走人家的宝贝。
哈利微笑，“我觉得挺好的。”
风莫言撇撇嘴，“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走动走动了，趁人多先混个脸熟呗，以后也好打交道。”
德拉科刚进入会客室就听到这话，眼神沉了沉，忽然觉得明年的特殊物品出入境规定还可以再改动改动。
来到哈利身边，很自然的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德拉科在沙发上坐下，毫不掩饰对眼前人的不喜，“风先生还是这么悠闲。”
“您也是一如既往的忙啊，部长大人。”风莫言也不大待见他，“怎么今天又让哈利一个人吃晚餐，您的属下都是摆设吗？”
德拉科没理他，转头握住了爱人的手，“抱歉，哈利，最近有点忙——过阵子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去哪玩，我都陪着你。”
哈利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没关系的。我等你。”
“对角巷已经改造成了你想要的样子，”德拉科另一只手摸上了他黑色的发丝，心里一片柔软，“想要去看看吗？”
哈利沉默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忘了，前几天我和赫敏他们一起去过了。”
德拉科楞了楞，“抱歉——喜欢吗？”
“很喜欢。”
风莫言简直觉得无法忍耐，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有多相爱，可是他们自己真的没发现这种相处方式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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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做，”蓝影摊摊手，“你应该知道，对大多数人来说，尤其是对一个马尔福，权利与欲望，从来都是最诱人的毒品，一旦粘上了，就很难戒除。”
即使知道是这样，风莫言也很难想象当初那个会脸红会傲娇的铂金小少年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就不担心吗？哈利也许很伤心。”
蓝影低声哼了哼，“要是你的心被人扎出个大洞，还敢再送给他一次？”
风莫言哑然。
“他们都已经过了为爱疯狂的年纪了，我等着他们和平分手。”蓝影笃定地说。
然后？
哦，当然是场悲剧。
毕竟他为这句话被风莫言嘲笑了好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