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年轻时
“嗯哼，你还有印象吗？”
艾弗期待地看着那颗圆脑袋。
看着它像是在思考一样歪了一下，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不。”
哦，真令人伤心。
艾弗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谁让这家伙一上来就震碎了他的三观。
在艾弗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有点小调皮。
当年艾弗的学校都已经放假，父母白天还要出去工作。
他们会在出门前把小艾弗关在家里，叮嘱他千万不要独自出门。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家才住二楼，他自己都敢翻过窗户顺着排水管滑下去。
小艾弗在大街小巷里自如穿梭，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的第六感那么准，总会在遇到危险前躲过去的。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在他走进这条小路之前，他的预感没有任何警告。
在他看到这个怎么都不像好人的怪人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艾弗怀疑自己是不是坏掉了。
“嘿！小孩。”
躺在一堆杂物上一身伤的怪人抬起他带着红黑面具的头，冲他摇了摇他还在流血的断臂。
这幅模样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点恐怖，但对于经常走街串巷，偷偷看过不少惊险场面的小艾弗来说，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家伙。
小艾弗心里滋滋泛着冒险因子。
他告诉自己，他的预感不会犯错，这个家伙看上去都快死了，应该没有危险。
他在路口站定，大着胆子回应那个怪人：“下午好，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哦，是的。你能帮我联系一下X战警吗？小孩。你应该不讨厌变种人是吧？”
小艾弗神奇地看着那个怪人的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他迟钝了一下，才开始想那个怪人的问题。
“呃，抱歉。什么是X战警和变种人？你是要我帮你报警吗？”
“你不知道！”
面具怪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身上其他小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摊开另一只完好的手问道：“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要远离那些有特殊能力的怪人？”
“你是说超人么？他一般在隔壁。”小艾弗张大眼睛，用超期待的目光看向这个人。“你是像超人那样厉害的人么？”
“超人！小鬼你是说超人！”
怪人声音尖利，三两步跳下杂物堆，单看他的脚步完全不看不出伤势有多严重。
他在小艾弗面前蹲下身，用自己的面罩头对准男孩的脸。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整天内裤外穿，在天上飞来飞去像个哔——一样的外星人。”
小艾弗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头。
“哦！哔——！我哔————!”
面具人瞬间爆出了一堆和谐的字眼，全然不顾身前还有个需要良好言传身教的未成年人。
他泄气一般盘腿原地坐下，滔滔不绝地抱怨：“我还以为我是跑到了像Earth-199999一样的哔——的世界，没想到现实比哔——还要哔——！我这是跑到了隔壁家的漫画社！”
“什么漫画社？”小艾弗小心翼翼地提问。
“漫画社就是哔——的漫画社！一堆哔——玩意儿坐在办公室里画出了这个哔——的世界还有一群哔——的角色，就是我们！”面具人说起话来气都不用喘，“没错！你崇拜的那个哔——蓝大个也是那群画家笔下的火柴人！”
“你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只是漫画？”小艾弗其实并不想相信他的话，但是他时现时不现的预感又在这时候冒出来提醒他。
这是真的。
“不！不能这样说。虽然我的脑子经常记不住东西，但这点事情还是记得清的。这个世界确实真实存在，只是早就被一群哔——漫画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而已！”
面具人纠正了他的说法。半晌，又奇怪地问：“你相信我说的话？”
一般人不都是不相信的吗？所以他那么多年来才没有限制自己嘴炮。
小艾弗抿嘴艰难地说：“是的，我信。”
但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
“好吧，不管怎样。”面具人有点心虚，也许只是小孩子比较容易奇思妙想。
他指指自己正在不断生长的断臂，说道：“你看到了，我需要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等它好起来，你有什么推荐吗？”他强调，“我是死侍，一名雇佣兵。这算是你雇佣我的报酬，我会替你完成一件事情。”
“不用客气。我叫艾弗里特·里德，你可以叫我艾弗。我知道哪里有……”小艾弗正在回忆之前走过的地方，突然被打断了。
“你说你叫什么？！”
“艾弗里特。”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多大了？”
“9岁。”
死侍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小艾弗身后的路口突然走过一名行人，看到一身血的死侍就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很快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小子，下次再聊吧。”死侍带着已经长出一截的手臂转身跑进了巷子里，翻越了那对杂物。
“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个混蛋就这么走了，留给艾弗的却是完全破碎的世界观。
19岁的艾弗现在苦恼地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死侍，妥协道：“好吧，你忘了就忘了。我还记得你就行。”
死侍看上去伤得比上次还重，艾弗蹲下身问他：“你还能走吗？”
“当然可以。”死侍的回答依然活力十足，“就是一边屁股会掉下来。”
这就够了。
一家偏僻的旅馆大半夜走进了一对搭配奇怪的小情侣。
守夜的老板娘皱眉看着这两位。
其中一位年轻人衣着整洁，就是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地罩在了另一位被他揽在怀里的比他高大壮实的男人身上。
在他们转身上楼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只手死死扒住了大个子的臀。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年轻人。
艾弗好不容易把不知道比他重了多少磅的死侍丢到了床上。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风格怎么都像是情侣房的房间，选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休息。
艾弗喘着气问已经舒舒服服躺好的死侍。“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当然，不。”死侍一点都不着急，他想问的是另一件事。“你说的跑错片场是怎么回事？”
艾弗回忆了一下，回答他：“按你的说法就是，从一家漫画社窜场到了另一家漫画社。”
死侍面具上的白眼眶都睁大了。
“漫画社！我还告诉你这个？！你还相信了！哔——！那我现在哔——是在哪里？！”
艾弗始终不是很适应他的说话风格，可他也没理由去管束这个还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家伙。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指哪里，我只知道这里是有超人的那个世界。”
“哔——！是DC！”死侍烦躁地锤了下床垫，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那你是这里的原住民？我上次又是怎么回去的？我还告诉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在那个哔——地方找到我的？”
艾弗被他吵得脑仁又开始疼了。
“慢点。一个一个来。”
其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艾弗也记不太清了，若不是这个家伙当年给他年幼的心灵以沉重的一击，他还未必能记那么久。
“首先，我确定我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上次自己离开了。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我有特殊能力，这个我也没法跟你解释，你就当跟你恢复力差不多的东西。”
艾弗一条一例地回应，又想到了点什么，问道：“你是不是雇佣兵？”
“还是最好的！”他躺在床上还不忘自我推销，“只要给钱我都能做。”
艾弗斟酌了一下，这个家伙还是不错的，又想到他十年才出现一次的频率应该坏不了大事。艾弗还是做出提醒：“那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最近我们在彻查一个叫九头蛇的组织，你这种身份是重点观察对象。”
“九头蛇？”死侍眯起了他的白眼眶，“你说过这里不是Earth-199999。”
“是的，这里不是。”艾弗耐心重复，突然惊地后仰。
椅子发出被猛推的刺耳摩擦声。
“反应不错。”
这可不是反应不错的问题，这是艾弗提前感应到不对做出的反射。
然而并没有用。
艾弗仰着头，垂眸看向脖子上架的刀和一手捂腰一手持刀的死侍。
小心地避开喉结，艾弗尽量冷静地发问：“怎么了？”
死侍捂住的腰还在渗血，但已经不再开裂了。
他持刀的手很稳，一边在艾弗脖子上来回比划着，一边解开他的疑惑：“听着，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漫画这回事的，但显然你没有听人把话说全。九头蛇可不是DC家的反派。”
语毕，艾弗看到死侍的刀高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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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了百叶窗的缝隙。
坐着睡了一晚上的脊椎好像发出了脆响。艾弗扶着脖子，在酸痛中清醒过来。
房间床单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艾弗在看到它时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哔——！什么破事！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艾弗晃着头站起来，他怀疑自己脑袋是被门夹了。
路上这会儿还没什么人。
艾弗走出旅馆，睁着困倦的睡眼看着天边的太阳缓慢升起，直到穿着衬衫马甲的他被一阵清晨的寒风冻得一颤，头脑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
艾弗认了下周围的街道。这里离家有点远。
离家！
天啊。艾弗搓了搓脸。
他还有个成熟稳重像大人一样的约定。
艾弗认命地大步走进晨风阵阵的街道。
希望他回到家时姑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