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诗曰：王莽篡政掌国舵，垂帘听政乱家国。
公平正义沦丧尽，造出怪胎一个个。
话说唐僧师徒越过了阳关，继续取道西行。时金秋已过，杂草败枯，树木凋零。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大块大块的土地荒芜着，那干枯的败草在微风中有气无力的摇曳着。几片零星的杨树林在阳光下裸露着光秃秃的身驱。驿路两旁偶有几处黍麦在黄土怀里挣扎出几叶胡须般的嫩绿。唐僧正纳闷不解，忽发现道左远处临村的田地里浑砖的新房和砌成的砖石地基杂乱无章的向外伸展着，如海洋里的岛屿一般。
骑在白龙马上仆仆前行的唐僧对众徒弟说：“奇怪，这肥沃的粮食屯田地咋闲置荒芜啦！大田地间咋还建起了零星的房舍地基呢。”
悟空一听认为唐僧有点管闲事，就不高兴地说：“师父，我们是取经西天的匆匆过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与我们出家人风马牛不相及,管他干什么呢？”说着他抬头望望天空又道：“师父，现在日已近午，大家又行的腹空体乏，在此歇歇脚喘口气。前去化些斋饭用用好再继续前行，如何？”
“这样也好。”唐僧同意了。
悟空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担心地说:“师弟，这里田地荒芜庐舍杂乱，一反常态，恐有妖孽。为安全起见，我在此保护师父，化斋之事就有劳两位啦！”
八戒一听化斋口津涌流，他舔舔肥厚的嘴唇眼珠骨碌一转，暗自盘算：这里肥田沃土，人物殷富，化到的斋饭定会丰盛鲜美。忽听大师兄悟空再次发话，以为说他肥肚大耳，不当此任，让他留守师父,一顿美餐眼看就要化为泡影。正在纳闷，谁知那孙猴却自告奋勇要留守师父，并举荐他和沙和尚进村，于是欣然应诺。
沙和尚一听要他和八戒一起前去化斋，便放下挑担赤脚缓步上前向唐僧怯怯哀求：“师父，阳关之下，大家受阻，万般无奈，你只好决定摆酒席宴请张魔王。我奉命出山，前去疏通结果被迫犯禁，好在不辱使命，使得大家顺利过关。为了惩戒来人，你罚我赤脚挑担。这一路跋山涉水，石垫棒刺已把我折磨的苦不堪言。现在再赤脚进村化斋多有不便，徒儿已知罪了，看在一路我小心服侍你的份上提前收回责罚的成命让我把布履穿上吧！”
唐僧听吧面孔一板发怒道：“你足越雷池，玷污圣地，其罪难赦。本应把你逐出佛门，怎奈悟空、八戒苦苦哀求方留你同行，现在短短的一个月罚期不到，你却借机求免，真是岂有此理？”
八戒见沙僧请求师父取消惩罚暗暗佩服他很会选择时机，心想师父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没想到师父不仅不准而且还雷霆大怒，于是慌忙劝道：“师父息怒，师父息怒。沙和尚赤脚进村化斋，老百姓会以为我们是好吃懒做的穷酸叫花子，岂能乐善好施。再说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有损我大唐的形象啊!师父啊，还是让沙和尚穿上鞋子吧！”
唐僧见八戒说的也是，怒气顿时消了一半，低头思考良久方说：“沙和尚暂且把鞋子蹬上，化斋归来立马脱下，继续接受处罚。”
沙和尚叩头致谢后，赶忙弯腰从挑担里拣出玄色布履匆匆穿上。然后手执钵盂敲着木鱼和八戒一起向远处的村庄走去。
村街上静悄悄的，一街两行许多门扉紧闭，铁将军虎立。八戒不解的自语：“奇怪，这儿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沙和尚随口说道：“可能和登阿哥办‘康华’的‘官倒’公司一样下海致富去了。”
八戒一听更是糊涂。他瞪大双眼不解地望着沙僧问道：“沙师弟真会讲笑话，西部内陆，崇山峻岭，还有什么茫茫大海供人们打鱼发财吗？老猪怎么没听说过呢？”
沙和尚微微一笑：“师兄真是闭目塞听，孤陋寡闻。现在人们把经商做买卖时髦的称谓下海啦!”
“啊！原来是这样。”八戒恍然大悟地说，“人们都下海去了。咱们上哪儿化斋呢？看来我们只好忍饥挨饿了。走，回去吧！”
沙和尚劝道：“别偷懒，哪还有可村人都去下海呢？还能不留下个看家护院的。咱们再去寻寻，再去寻寻。”
沙僧前面走着，八戒后面跟着。拐过巷口，呼呼啦啦地洗牌声从院内阵阵传出，于是，师兄二人兴致勃推门而入。
院子中间，暖融融的阳光下，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围一方桌叼着烟卷正聚精会神筑长城鏖战呢！四五个鸟男女在一旁或坐或站，他们目不转睛而又提心吊胆地观看着。坐在一旁的一个美艳少妇，纤纤玉手，中指戴金戒，无名捆金馏，颈上围金链，双腕箍金镯，两耳扎金环。脸庞粉白，唇涂步丹，双眉描的如钩月，双眼描得像熊猫，脑后垂着一束松鼠尾。简直是嫦娥下凡，西施再现。她怀抱一娇娃，一边喂乳，一边观看她的白马激烈大战。
院内几个四五岁的幼童鼻涕下垂，嘻嘻哈哈，你追我赶，嘴里不时嫩声嫩气地念叨：“二饼”“五万”“东风”“六条”，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幼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左手捧一鞋盒，右手从纸盒里抓起一把长城方砖高高一扬，又一张张的丢进盒里，发出“叭嗒”“叭嗒”的清脆声响，一边用稚嫩的声音高喊道：“都来打麻将哩，都来打麻将哩。”
“阿弥陀佛！”沙和尚缓缓上前右手在胸前一举深施一礼道：“贫僧取经西天，途经贵地，望各位慈悲为怀赐点斋饭给我们。阿弥陀佛！”
全神贯注的众人把目光“唰”的一下移向这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打了败仗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输的心烦意乱。忽见有人捣乱，不禁瞟了一眼，便劈头奚落：“捣什么乱，现在是开改搞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社会。干什么不行，偏偏做苦行僧。”说罢，又催促牌友道：“别理他，出，快出。”
那小媳妇皱皱眉头，小嘴一厥轻蔑地说：“懒汉就是懒汉，还冒充什么出家人？”然后，她拉长嗓音说：“骗谁的，我们见多了。”说罢她看见老公出了一张八条。
运气正横的中年人，见八戒他们罗哩罗嗦没完没了，顺手在眼前的一堆钱上捡起一张五十元钞票往沙和尚跟前一递：“别烦人了,拿上去吧!”
沙和尚一怔，连忙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施主，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出家人化斋不化钱。”
“斋饭？我们还懒地做呢！想吃斋饭拿钱上饭馆去。”小媳妇抢白道。
沙和尚犹豫着不想接钱，那中年人不耐烦的把钱往他的怀里使劲一摔：“别急，八条，我吃。”说着从中间捡回八条又放下七条和九条再摔出一张发财。
沙和尚痴呆呆的不知所措地站着。小媳妇白着眼恶声恶气地说：“还楞啥呢！嫌少不是？”
猪八戒再也按捺不住，怒气冲冲上前要大发猪性。沙和尚生怕捅出娄子，便拼命拉着猪八戒往外走。众人以为沙和尚不让猪八戒捡掉在地上的钱，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