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命运滚石（下）
亚伊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走了一个上午，才在中午抵达了平时会面的餐厅，这个时候小队的其他所有人已经都在那里了。
今天除了布加拉提没有别的人有工作要去做，而布加拉提突然有工作要做是因为接收到了波尔波的吩咐要去调查泪眼卢卡死亡的事情。
“卢卡那个仗势欺人的混蛋死了活该啦，竟然还要让你去调查。”纳兰迦对于泪眼卢卡这个人渣的事情竟然能够耽误到布加拉提的时间觉得有些不值得。
而布加拉提却告诫了纳兰迦有些事情无论心理是怎样想的但是嘴上都不要说出来，不要留下会被人构陷的把柄。布加拉提心里也厌恶卢卡这个人，但是还是要去调查他的死；他也不喜欢波尔波的行事作风，但是还是要什么也不说的去为他做事。‘把嘴闭好’这是Passion里不成文的规矩。
布加拉提他表现的真的就像上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亚伊在门外有些踌躇，而后她看到了似乎一直等在门口座位上的中年男人。男人有些不安的一直坐在门口那里的沙发上，亚伊觉得他有些眼熟，她应该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却不记得是在哪里。
“请问先生您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呢？”亚伊上前询问，她在有空的时候不介意帮一下看起来有困难的人的一些小忙。
“我来这里…是想来寻求布加拉提先生的帮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起来更加不安了，明明那么害怕黑帮，为什么他还要过来找布加拉提呢？
而另一边福葛发现了门口的情况之后，就起身把男人带到布加拉提那里去了。
男人原来是一个花店老板，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女儿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很可能会与她的雕塑家男朋友有关，但是警方却只是判定她的女儿为自杀，所以他带来了他的全部财产，希望布加拉提能够帮他报仇。
虽然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雇个杀手去让那个雕塑家偿命吧。
“你为什么如此确信那个雕塑家和你女儿的死有关呢？”亚伊问
她知道布加拉提不会去做轻易剥夺无辜之人性命的勾当，但是既然这个花店老板如此确信，那么那个雕塑家可能真的和他女儿的自杀有一些联系，也许他们可以帮这个男人去调查一下。
“我的女儿平时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那一天，她突然就抱着一个那个雕塑家的奇怪石头从他的公寓楼顶跳楼自杀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事情怎么可能就那么凑巧呢！”花店老板哭诉。
“我的女儿正直最青春美好的年级，之前也没有什么预兆，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生命啊！”
如果真的是如他这样说的话，那么可能这件事的确是有蹊跷。
“这样吧，我们先去调查一下这件事，如果那个雕塑家真的‘有罪’，那么到时候你再付钱给我吧。”布加拉提思考了一番，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件事情交给你可以吧？米斯达？”布加拉提下午有工作要做，所以这件事他要交给其他人去调查。
“当然没问题啦，”米斯达应和着起身，“那个雕塑家住在哪里，我这就去。”
“让我和米斯达一起去吧！”一边的亚伊突然开口，她觉得她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分散一下精力，好不再去想上午的事。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布加拉提做下了决定。
此时米斯达却突然被吓到了一般惊得跳了起来，“哇福葛你刚刚没有和我说话吗！还有椅子上的这块破石头究竟是什么鬼啦！”
而另一边亚伊已经在门口招呼米斯达出门了，“干嘛那么大惊小怪啊米斯达！是那只是餐厅新买的装饰品而已啦，快点走我们去调查雕刻家的事吧，布加拉提已经在车上了。”
米斯达这才小跑着跟上了队里的其他几个人，然而到了停车场，他又发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石头，这也太诡异了吧！
“喂喂！”米斯达拽过了亚伊，“你不觉得这块石头和刚刚出现在我座位上的那个很像吗。”
亚伊仔细的盯着石头看了几秒，又上前摸了摸，“是很像哎，但是摸起来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真的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吗？
在坐车去往雕塑家的公寓时，米斯达突然又拽住了亚伊，“你快看路边！那不就是刚刚的那块石头吗！”
亚伊顺着米斯达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又是那块石头，“这个好像就是刚才那块！”，这个世界上会有能够自己跑动的石头吗？
“停车！快停车！是替身攻击！”米斯达猛的拍向了前座的福葛。
突然被米斯达拍了一巴掌的福葛很是不悦的指向后方，“拜托你们仔细看看，那哪是石头啊，那是门前用来装饰的铁球。”
再看一眼过去，那个好像又真的只是个铁球了。但此时亚伊和米斯达都觉得这似乎很不对劲：哪怕是看错，也会是两个人同时看错吗？
等到了公寓楼，下车了之后，米斯达和亚伊的神情都有一些恍惚的走向电梯，那块石头，会再出现吗？
会出现的，就在电梯里出现了。
这不是替身攻击还能是什么啊？
米斯达当机立断的掏出性感手.枪对着石头连开了几枪，但是随着被子弹崩落的石块掉落，那块诡异的石头竟然显现出了人像，是胸口开了个血洞的，正在流血的布加拉提。
亚伊瞪大了眼，她难以置信的凑近了这个石像，颤抖着抚摸着石像上布加拉提的伤口——
这个伤口，简直和她的父亲当年一模一样，是穿胸而过的，一击致命的血窟窿。
一边的米斯达已经开始逼问出现电梯里的雕塑家这块石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亚伊才不管这个雕塑家他长篇大论说了一些什么，她只听到了这个滚石中布加拉提的样子，就是他马上将会遭受的‘命运’。
她从不相信命运这种说法，如果布加拉提会变成这样是命运的话，那么提前知道了他命运的她，总能改变什么的吧！
亚伊松开了石像，上前揪住雕塑家的衣领，“命运？你说这是命运？命运总能改变的吧？这个石像就是他未来的命运？你不是雕塑家吗，那你就给我把这块石头雕好啊！否则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我做得到的。”
而雕塑家却并不惧怕亚伊的威胁，平静的回答，“你放弃这个想法吧，没有用的，我用刻刀在滚石上连一道细线都划不出来。如果你想要改变‘命运’的话，可能用‘强力’改变滚石的形状，才会成功吧。但是你要知道，用蛮力来破坏石像的话，只会让他的死相变得更加糟糕，不会是你想要的那个结果的。”
就在此时一边的米斯达突然惊呼，“亚伊！自从你放开了这个破石头之后它就一直往地面里钻，我现在无论怎么扒着它都拦不住啊！你快过来帮帮我！他可能是要去找布加拉提了！”
亚伊听言便立刻放过了电梯角落的雕刻家，扑过去拦住了滚石，在它即将沉入地面的刹那，破开了地面将滚石捞了出来。
而滚石到了亚伊的手上之后，虽然还在挣扎，但却也不会再沉入地面了。
控制住了滚石之后，米斯达紧急给布加拉提打了个电话想要让他离这里越远越好，然而接电话的却是福葛。
“布加拉提？他在你们进入公寓楼之后就随后下车跟你们过去了啊。”对面的福葛有些不解为什么米斯达的语气听起来这么着急。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如果布加拉提要跟上来的话，因为电梯已经被他们堵住了，所以布加拉提此刻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楼梯间！
“米斯达！我先拦着滚石！你去楼梯间拦住布加拉提把他支走，千万别让他接近这里！”亚伊按住滚石对米斯达喊道，这是她这辈子最快的语速了。
见米斯达冲出了电梯间，亚伊才呼出了一口气，继续死死的按住滚石。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电梯间里雕刻家嘲讽的笑了，带着仿佛看透了命运的无奈，“就算你拦住了滚石，不让那个人来接触它，到了命定的时间，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你这样做只是会增加他死亡的痛苦而已。不如让他来摸一下滚石，毫无痛苦的死去吧”
“我能做到的！”少女正在卖力的按住滚石，阻止它活动，她的脸上已经分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所说的，用‘强力’改变形状，我能够做到。”现在只等米斯达回来帮她拦住石头了
“然后呢？把这块石头的样子弄得更糟？然后让那个人死的更惨一些？”雕刻家嗤笑。
“我说的是，用‘强力’去雕刻，我做得到。”
空间的扭曲是‘强力’的，只要在指尖形成细小的空间螺旋的话，就可以用她的手，将石像上的伤口抹平！
她曾经无比痛恨这份只能够让她去破坏与毁灭周围事物的力量，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开始庆幸她拥有了它。
等到米斯达回来之后，终于有人能帮助亚伊按住滚石，让她腾出一只手来进行雕刻了。
但是开始之前，她花了几分钟，才按住了自己不停颤抖的手。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方法应该可行，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去颤抖，因为在她手下的，是布加拉提的‘命运’。
亚伊之前并没有雕刻的经历，所以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凭着自己的想象与直觉，尽力的修复石像上布加拉提的创口。
一旁的雕刻家看到了他们的行为，终于收起了嘲讽的态度，还会偶尔指点亚伊几句。
这块滚石是雕刻家从小就拥有的，他见证过很多人试图反抗命运，结果却把命运引向了更糟的道路，但是今天眼前这两个人，也许真的能够改变命运也说不定。
“喂你不会突然手滑用螺旋在我的身上也刻上几道疤吧。”米斯达正在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抱住滚石，他觉得他快要筋疲力尽了，需要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
“放心，”少女停下了手上的雕刻，故意拉长了语调，“螺旋水晶可是精密A哎，就算你插在裤腰的那把枪走火了我的螺旋都不会走火的好嘛。”
多亏了米斯达打了一下岔，她紧绷的精神能稍微舒缓了一下。
“行吧行吧，那你可真厉害。”米斯达信了她的鬼话。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他们便开始继续工作了。
在抚摸着滚石雕刻的时候，亚伊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来自滚石的思想，真是没想到一块儿石头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它知道他人的命运却无法改变，所以只想让这个人毫无痛苦的死去，这也许是一块石头的温柔，可惜这份温柔人类可并不想去享受。
亚伊庆幸着幸好自己选择的是这种解决方式，否则如果靠蛮力去破坏滚石，它会生气，情况变得更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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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伊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时间距离他们来到这个公寓已经三个小时了，现在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而滚石上布加拉提的伤口与血迹已经全部被抹平。当然他的表情还是没有变的，亚伊可不会雕刻人脸，去雕刻表情的话万一把布加拉提毁容了怎么办。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亚伊觉得她精神高度集中了三个小时之后脑子都要炸掉了，右手也一直抬着，现在酸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而米斯达他得到了亚伊确认工作完成的消息之后直接就瘫平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滚石有一句话想要传达给你。”一直沉默着的雕刻家突然看向了亚伊。
“一句话？”亚伊现在已经头痛到停止了思考，只能单纯的重复着雕刻家的话。
“如果你先要改变他的命运的话。”雕刻家开口
亚伊这才勉强集中了自己的一点思绪，想要听听他的下一句。
“就在神的注视下，向他透露出那件你所隐瞒的事吧。”
向布加拉提透露她隐瞒的事？她隐瞒的事情可太多了滚石说的是哪一件啊。
但是她现在真的是没脑子去想这些了。
几分钟之后亚伊挪动到米斯达旁边想把他拉起来，“快点起来啦，估计其他人已经等了咱们好久了。”
“我是真的一丁点儿都动不了了。”米斯达现在只想当一条咸鱼。
然而亚伊还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硬生生把他拽了起来。
但是米斯达真的是一点儿都走不动了，亚伊只好让他将手环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撑着他往外走。她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太惨了，刚刚把脑力消耗干净了不说，现在体力也要被压榨没了。
“我觉得你的能力很厉害，”在临走之前雕刻家突然说，“要不要来学学雕刻？”
学雕刻？算了吧！亚伊现在可再也不想看到石头了。雕了三个小时她脑子就要炸掉了要是再雕下去她明天就可以直接进精神病院了。
她没管后面雕刻家的邀请，搀着米斯达走远了。
“亚伊啊，”在往回走的路上米斯达突然开口，“你知道滚石的话是什么意思么？”
她根本不知道啊！滚石说的到底是哪件事她怎么会知道，不过这的确是因为她瞒着的事情有些多。
“我…应该算是知道吧”亚伊回答的有些心虚，“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告诉布加拉提了吧？”
“喔！你知道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米斯达得到了亚伊的回答之后便放宽了心，“既然已经解决了就当然没有必要告诉布加拉提了。”
可是亚伊能向布加拉提瞒着什么呢？米斯达暗自思索了一番，估计也只能是她喜欢布加拉提这件事了吧。
破石头还说什么‘在神的注视下’，这难道是要他们去教堂结婚吗？
亚伊说她明白滚石的意思，难道她要去向布加拉提求婚了？
他要见证自己的队友向上司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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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亚伊和米斯达搭到车回到餐厅的时候，小队的其他人已经结束了晚餐。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嘛！”纳兰迦对于刚刚等了他们很久都没有回来的事情有些不高兴。
“因为我们…嗯…”目前脑力为零的亚伊想不到要怎么解释。
“因为我们打了那个雕塑家很久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米斯达接着亚伊的话说道。
“然后你们就打了他三个小时？”福葛一脸不相信的问，当然桌前小队剩下的三个人也都是不相信他这个说辞的。
信他们个鬼啊，他们两个几分钟就能把人揍得半死不活了。
而后米斯达把滚石和花店老板女儿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个明白。
“虽然人不是他直接杀的但也算是他间接促使，所以我们就狠狠揍了他给他一个教训。”米斯达的大脑在疯狂运转着。
“但是他的身体也变得仿佛和石头一样耐揍，连亚伊的替身能力都不管用了，所以我就和亚伊轮流揍他，揍累了就歇歇接着揍啊，一直揍到了现在。”米斯达说谎都不眨眼睛的
“哦，这样啊。”众人将信将疑。
“那个…所以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亚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现在只想快点得到一个今天工作的总结然后回去睡觉。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明天可能会有一个新成员加入我们。”布加拉提说出了今晚会面的主要目的。
“哎？是什么样的人？有资料吗？”米斯达对于新成员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这样他就不是队里最后一个加入的‘后辈’了。
“没有资料，”回答这句话的时候阿帕基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布加拉提连他叫什么名字到现在都不肯说。”
“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考验。”布加拉提向众人解释。但是其实他在心里却相信着那名叫做乔鲁诺的少年一定会通过考验的。
“竟然这样神秘啊。”亚伊悄悄瞅了瞅阿帕基的脸色，她觉得布加拉提警茶都要出警了。
“那就等明天再看看吧，我先回去休息啦！今天可真的是累死了，那个雕刻家可真耐揍啊。”亚伊匆匆向其他人道了别之后便捂着头回去了。
等回到学校后她又想起了布加拉提所说的‘新成员’。
那个偏偏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新成员’，会和不久后布加拉提的‘死’有关吗？
如果她发现这个新成员有什么不对的话，她可不介意武力威胁他一下。
这样想着，她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