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他在难过，为什么。”
这行字后面还落款了时间，确实是在自己生日那天没错，叶斐安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叶瑞安如此留意着。自己当时18岁，叶二还是个读初中的小屁孩来着，怎么就刚好照下这一幕了。
当时自己的情绪确实很不好，原因不提也罢。
叶斐心下一动，放下手中的照片，他站起身，四周打量，打算把这个书房每本书都拿下来翻一遍。
叶瑞安的书房十分大，书当然也多，每一本都翻一遍，实在需要花不少的时间。一些比较高的地方，他还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连角落里一些积了灰的旧书也没放过。
落地窗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全部的光线都凝聚在他身体的周围，随着他移动。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叶斐把这里由外到内翻了一遍，裤子上还沾了一些灰尘，很快叶斐清出许多照片，翻找过程中他没敢细看。
大冬天的，叶斐额头上冒出一点汗来，看来完全没有漏网之鱼了，他从阁楼上一跃下来，他合上书，把最后一张照片丢到桌子上。
上面一大堆照片，凌乱地被放置着。
叶斐立在旁边，他咬牙无言地盯着这些东西。自己是翻出来了没错，可是还没决定要不要看。没想到真的能翻出这么多的照片！这里是藏宝阁吧，只不是藏得是一些不值钱的旧照片罢了。难为叶瑞安还专门洗了照片出来。
书房里的地毯无比柔软，叶斐刚才脱了鞋子赤脚站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犹豫要不要看。
他绕着书桌兜了几圈，反正自己也翻出来了，不看白不看。下定决心，顿住脚步，叶斐的眼睛落到那些东西上。
自己不知道叶瑞安还有摄影这个爱好，缓慢地翻看着，越看，叶斐的心就越乱糟糟的。
他半坐在桌子上，长腿交叠支在地上，微低着头，细细看着手上的照片。
嘴越抿越紧，耳朵越来越红。
有种在窥探叶瑞安内心的错觉，叶斐有点心虚，却控制不了自己。
事实上，叶瑞安在每张照片上都留了只字片言，句子不长，内容也不细，却隐约透露出自己情绪变化，在叶斐看来，好像在看叶瑞安的日记一般。
而且这日记的内容几乎都是自己。叶斐顺着他落款的日期浏览过去，重新感受了自己以前的一些喜怒哀乐。他都不知道自己情绪原来这里外露的么。
叶斐头皮发麻，他能感受到里面某种很纯粹的感情，而且开始很早，并且持续很久的情感。
昨晚叶瑞安说：“我喜欢你。”
这种喜欢原来是真的么，叶斐愣愣地，感觉心神被一下子扰乱。
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下一刻有人推门进来，声音慵懒：“原来你在这里。”
叶斐背脊瞬间紧绷，手中的照片掉到地上，是叶瑞安的声音，他回来了？
他刚好背对着门口，闻言回头，果然看到叶瑞安。
叶瑞安没有立刻进来，他靠在门口，视线和叶斐对上。
因为心虚，叶斐抬脚偷偷把地上的照片踢进桌下，嘴里说：“嗯，你的事情做完了？”
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叶斐假装淡定地站起来，他坐回椅子上。
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桌下，发现藏不了，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地的照片。叶斐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叶瑞安状似不经意地问：“处理完了。奇怪，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叶斐指了指电脑，“我只是也是刚处理完事情。”
他伸了伸懒腰，“现在几点了，可以吃晚饭了吗？”
叶瑞安抬起手腕，“下午四点，如果你饿了，我叫人……”
“不饿，我只是随口问问，刚才没留意时间。”
叶瑞安要进来，他刚一动，叶斐问他：“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哥哥你没回我信息。”叶瑞安径直来进来。
“什么信息？”
“我说想你，你没有回复。”叶瑞安信息发出去之后，一直得不到叶斐的只字片言，越来越坐不住。
叶斐就怕他现在过来，一下子会看到地上的散落的照片，可是叶瑞安提起这个，他一脸茫然：“我……这个……我该怎么回复？”
“你该礼貌回复你也在想我。”
“……”叶斐深呼吸一口气，“你认真的？”
叶瑞安叹了一口气：“就没有一点点吗？只有一点点想也行。”
“……”叶斐正想说话，突然看到叶瑞安右手上的伤口。
伤口还很新，痕迹很深的样子，叶斐愣住，脑里隐约闪过某个记忆，他皱眉：“你的手怎么回事。”
叶瑞安若无其事，把手插回裤兜，淡淡地说：“没事。”
叶斐站起身，绕出书桌来到他面前，把人带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沉声：“你把手伸出来。”
叶瑞安没做声，全然没打算听叶斐的话。
抬手握住叶瑞安的手腕，叶斐把他的手扯出来。
他愕然，叶瑞安的手背的一侧是一排整齐的牙印，痕迹深得见血了。想起早上见到床单上的血迹和模糊的记忆，叶斐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我咬的，对不对？”昨晚自己试图从噩梦中醒来，他记得好像咬到什么东西，原来是叶瑞安的手么？
这痕迹太深了，叶斐对自己也是挺狠的，使劲咬下去，没想到叶瑞安居然……
“你就不会叫醒我？让我这样下嘴！”叶斐心头五味杂陈。
叶瑞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叶斐的头，他的眼神很柔和：“我没事。”
“我们去医院。”叶斐一下子站起来。
叶瑞安把他按回去，说一不二：“没必要。”
“这样伤口会感染的，我要是狗，你现在就得狂犬病了。”叶斐觉得自己真的好狠，下口这么重，叶瑞安当时是怎么忍下来的？都没有呻yin一声。
“……”叶瑞安看着他。
“还痛吧？”叶斐握着他的手没放，“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打针……”
“哥哥，你是在心疼我？”叶瑞安打断他的话。
“不然呢，这还是我造成。”叶斐没否认。
“能留下一个属于你的痕迹也好。”
这说的是什么傻话？叶斐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去取了消毒水，回来仔细地往他伤口抹。
他的眉头不自觉一直在皱着，叶瑞安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眸又深又暗，有什么情绪一直在涌动着。
叶斐帮他抹了消毒水，正放好手上的东西，叶瑞安反手握住他的手。
肌肤相接触，叶瑞安皮肤灼热无比。
叶斐心剧烈跳了一下，惊慌抬眸，“哎？”
“哥哥，我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叶瑞安静静注视着他，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别忘记了，造成这个伤口的罪魁祸首是我。”叶斐想把手抽回来。叶瑞安就是太好哄了，好像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总能轻易原谅自己。
叶斐想起那些照片，不认为自己值得他如此。少年人的那份感情，他还是看得清的，而现在的叶瑞安？也还是那么纯粹么？真的会有一种喜欢，能持续那么久吗？
他有点出神，突然眼前一黑，叶瑞安凑近，手掌在叶斐的后脑上，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一个吻落在他的眼帘上。
微痒的触觉，叶斐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那怎么办？”叶瑞安说完接着又吻了吻他的脸颊。
“你……”叶斐脑子很乱，脸上酥酥麻麻的，想推开叶瑞安。
下一刻，他唇上一痛，叶瑞安在上面轻咬了一下。
叶斐几乎是僵住在那，手脚僵硬，神情震惊：“你咬我？”
叶瑞安轻笑出声，目光很亮：“总得咬回来，哥哥，我很小气的。”
说完，把人按到沙发上，温热的气息再次堵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