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驱魔
林玲拼死的挣扎，黑色的污血咕嘟咕嘟从七窍中流出，痛苦的嘶吼让人听了胆颤心惊。
黄副院长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两个人犹如寒风中的烛火一样不停的瑟瑟发抖。
“不妙，她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会死的！”
林玲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在流血，黑色黏稠的血液沾满了全身显得诡异恐怖。
沈钰冷声道：“这是母子蛊！天底下最厉害的蛊毒！”他一边说一边转动林玲腹中的那柄千彻玉，一道金光闪烁。
林玲嘶吼得更加凄惨悲凉。
“再忍忍！”看着本是清秀如花一样的女孩竟然遭如此的罪，王备也不仅心软起来，他揉着林玲的头发看着林玲已经黑漆漆分不清楚是眸子和眼白的瞳孔，他柔声道：“快结束了。”
沈钰挥动双手，千彻玉发出耀眼的一束光。
林玲身子一软瘫在那儿动弹不得。
王备按住她脖子上的穴道，赶忙扒开她的眼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沈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冲着王备忍不住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蛊毒的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蛊。”
黄副院长抬起头声音变了调子“什么？什么蛊毒？她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么吓人？”
刚刚林玲痛苦吼叫、失控挣扎的样子像是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可怕。
王备叹口气道：“有一种虫子生长在阴暗不见光的地方，这种虫子犹如蚯蚓撕裂身子可以分生为二，施蛊者的怨气很深，这种虫子一定喂了很多人血，某一天施蛊者便会将成虫的蛊虫一分为二，上半身母体被林玲吃了，下半身蛊虫寄养在医院里，时间就了，分开的两条虫会彼此思念对方，待到二者合二为一那便是蛊毒已成的时候。”
黄副院长半张着嘴，他瞪着眼睛紧紧搂着女儿，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一丝一缕袭上心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绞住了他的脖子。
“不，不会吧？”他说得很苍白，他似乎试图想解释可是刚刚那可怕的一幕让他说不出来半句，蕊儿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瘦弱的脊背深深叹息道：“谁？究竟是谁下了这么狠毒的手？”
沈钰和王备彼此对视了一眼，耐人寻味。
走出地下室，天亮了，警察已经盘问了所有人。
黄副院长垂着脑袋伸出了手被扣上了手铐，蕊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承受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
“黄副院长？他怎么了？”李护士眼神透着一丝惊异。
马旭东没时间追问黄副院长的事情，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警察抬出的林玲不停的叫嚷着“林玲没死？”
高举欣喜而泣，他抓着林玲的手，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束手无措。
“她现在昏迷，还是需要休息。”
警察看着她浑身的污血，警惕的望着王备和沈钰，声音严厉道：“你们两个去了哪里？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备讪讪一笑道：“警察先生，我可以慢慢给您讲，不过林玲身体很羸弱，还是应该在黑水河医院休息一天。”
“失踪的林玲被黄副院长藏在了地下室？”海棠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可是王备冲她眨眨眼，一肚子问题便这么硬生生吞下了。
太阳冉冉升起。
阳光有些刺眼，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海棠的眉头就皱的紧紧的，万幸的是找到了林玲，可是谁杀死了方明明？李小禅又下落何处？她看着正在昏迷的林玲，也许只有这个侥幸逃生的女孩醒来，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门突然被叩响。
李护士端着药品疲惫走了进来。
“马医生说让她打一点营养液，她身体太羸弱，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李护士严肃的眼神中闪烁着同情。
海棠叹道：“是啊，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八蛋也没告诉我，我现在满脑子的问号。”
李护士安抚道：“你去吃午饭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
说完她利落的准备药物为林玲注射。
“李护士，你在这儿多久了？”
李护士身子一僵，有几分感慨地认真想了想道：“已经十三年了，我二十岁护士学校分配过来的时候还很讨厌这个地方，呆久了，也有感情了。”
“我听说你女儿在吴江？”
李护士点点头，眼圈泛红道：“我觉得对不起她，但愿有一天我能离开这地方不用两地奔波。”说完她缓缓掀开被子一角，拉住林玲的胳膊，那胳膊上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海棠砸着舌头惊诧道：“真不知道谁这么狠毒！”
李护士惨淡道：“是啊，谁这么狠毒呢？”
“我看，如果您这针扎下去，您就是最狠毒。”
王备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护士面色一凛。
海棠迷茫的看着王备又看了一眼李护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分说她猛然按住李护士的手“是你？”
李护士强笑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说什么呢？”虽然她在笑，可是她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放开我！”李护士恶狠狠挣脱了海棠的手，面目狰狞道：“她该死！她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说完举着针头就要扎过去。
海棠一个手刀霹在李护士肩部，力气太大，震得李护士肩膀一麻，手臂一算，针头掉在地上，没等她出手，海棠利索地反剪了李护士的胳膊，疼得李护士双眼含泪。
海棠气得咬牙切齿道：“坏东西！长得人模人样你竟然如此歹毒邪恶！”
李护士恨恨道：“是我邪恶还是躺在床上的林玲邪恶？她勾引我丈夫，骚扰破坏我的家庭！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李护士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目光失声道：“我女儿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才会跳楼！现在成为了植物人！”
海棠怯弱了，她一向嫉恶如仇伶牙俐齿对待心术不正的人从来不手软，可是听了李护士悲惨的过往，她呆若木鸡只能求助的看着王备道：“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王备道：“下蛊毒的是你？”
李护士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王备。
“没错！”她急促地说道：“就是我，我要让林玲这个贱女人生不如死！”听了她恶毒的诅咒，海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高举冲了进来，他上去就是一巴掌，将李护士整个人打倒在地。
李护士匍匐在地上，抬起头，嘴角沁出了血丝。
高举揪住她的衣襟大发雷霆道：“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害玲玲？你是疯子是不是？”
李护士诡异的笑了起来“玲玲？玲玲！你的玲玲是一个不折不扣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呸！”这一口吐在了高举的脸上。
高举傻住了，他摇着头愤然道：“你说谎话！玲玲才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说谎话！”
“我给她打过电话，她亲口承认是我丈夫的情人，还挑衅我？还去学校骚扰我女儿！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才会从七楼跳下来的？”李护士拼了力气暴跳如雷吼叫着“一切都是她！”
高举被灭了气焰似的一脸颓然，他只是不停反复嗫嚅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王备道：“海棠，把李护士带下去！”
海棠揪着李护士的手臂带出了房间。
薛奶奶站在走廊里，蹒跚地走到王备面前深吸口气“李护士？她？”
王备道：“林玲被人下了蛊毒。”
薛奶奶不停念叨着阿门，阿门。
王备耐心解释道：“那天您听见了什么声音是不是？”
薛奶奶惊愕的盯着王备，最后她无奈的点点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也应该报警的，可是我怕惹是非，我怕给医院带来麻烦，这是我最后的避风港，我不想失去这里。”她的声音显得凄凉。
王备放缓了语气道：“您做的没错，黄副院长不是坏人。”
薛奶奶垂下头愧疚道：“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我也知道惠惠没说谎，我也看见过那个女孩子在庭院里出现，我也知道她是黄副院长的女儿。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如果早点告诉你，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薛奶奶，您不必自责，万事因果，福祸无门，唯人所召。”王备眯着眼睛道：“你何必自责？”
薛奶奶叹道：“李护士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我知道她在吴江和黑水河两地来回奔波可是万万想不到她家中竟然惨遭如此不幸。”
“那，那个女孩被杀也是她杀的？”
“您好好休息，这台戏还没有落幕。”
薛奶奶狐疑的看着王备。
王备低声道：“行善天不欺，行恶天不赦。”
薛奶奶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小林能醒来吗？”
王备摇头“不知道，也许晚上，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也不敢保证。”
薛奶奶摇摇头没有说下去，她幽幽叹息转身离开。
王备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过头道：“海棠，你在偷听什么？”
海棠显得闷闷不乐“高举在看着李护士，这种事情交给警察，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吧？”
王备点点头。
“李护士？”海棠纠结道：“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说的万事因果，是因为这个吗？”
王备摇摇头神秘莫测道：“吃完晚饭我在告诉你。”
晚上，警察走了，医院又安静了下来。
在餐桌上，除了王备之外所有人都没有胃口。
惠惠得意道：“我没撒谎吧？”可是没人回应她让她有点失落。
平时都是李护士和黄副院长准备晚饭的，可是今天这两个人都被警察带走了，一行人只能吃简单的泡面。
海棠看着碗里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泡面却毫无胃口，她横了一眼王备，这个家伙总是装神秘！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夜深了，高举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忍下心给林玲的父母打电话，他看着仍旧在昏睡的林玲道：“玲儿，等你醒了我就告诉林爸林妈，他们接你回家？”他红了眼圈继续说道：“李小禅下落不明，警察也没办法，方明明——”他说不下去了，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你快醒来，我都很多事情要跟你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屋子里很静，高举絮絮叨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午夜时分，乌云遮住了月亮，高举终于体力不支的靠着床睡了过去。
一个黑黑犹如鬼魅的影子蹑手蹑脚一阵青烟似的出现在门口。
这个影子飘到了林玲的床前，凝视着沉睡的林玲，窗户外面的乌云被风吹散，月光如银撒在大地。
这个影子手里握着一柄小刀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
“啪嗒”电源开关的脆响让这个影子吓了一哆嗦。
“现行吧！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