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误会
第一章误会
西瓜视频办公楼大厦门口，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办公楼内的人站在楼上往下看，入目的是数不清的人头，这种场景要是放到别的地方，恐怕会引起不少恐慌和猜测，但是在这里，却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毕竟，作为国内最大的网络视频媒体平台之一，西瓜视频的办公楼里每天来往的艺人不计其数，而这些聚集在门口的人群，都是被艺人吸引过来的粉丝，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花再多的时间都无所谓。
往常，门口的人都是分散成大大小小的小群体，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不同人群手里拿的横幅的内容、身上佩戴的周边都是不一样的，显然，这是不同艺人的粉丝。但是今天，门口的粉丝却出奇的统一，虽然他们手里拿的横幅样式可能不一，但这些横幅上的内容却无一例外地提到了同一个名字——赵明喆。
有西瓜视频的员工进出大门，看到这情景不由咋舌：“这看着得有几百人了吧？”作为西瓜视频的员工，他也是经历过各种粉丝应援场面的人，但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会感到惊讶。
他身边同事的惊讶一点都不比他少：“难怪当时听说上面咬死了《梦想少女》一定要请到赵明喆，有这人气打底，节目还没录就算成功了一半。”
《梦想少女》是西瓜视频这个季度花重金打造的一档竞技类真人秀节目，目的是通过这个节目打造一支属于西瓜视频的女团来对抗年初香蕉视频通过其节目《偶像少女》推出的女团“偶像少女”。
近几年国内的偶像团体竞争激烈，市场逐渐趋于饱和，虽然每年新的偶像团体仍然层出不穷，但大部分的市场已经被几个娱乐巨头公司地下的偶像团体给瓜分完毕，剩下的人只能喝点汤。
但是这个局面却在年初被香蕉娱乐推出的节目《偶像少女》给打破了。
通过真人秀对女团成员进行选拨，由大众投票选出最终成团的11名成员，这种方式给与了观众极大的新鲜感和参与感，所以节目播出第一期后就直接爆了，而且热度在之后还在不断叠加，最后通过节目出道的“偶像少女”组合更是拿着节目的红利直接成为当下最热门的女子团体之一。靠着这档节目，香蕉视频流量有了，钱也有了，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香蕉视频是西瓜视频的死对头，如今眼睁睁看着香蕉视频不断壮大，西瓜视频的高层能坐的住吗？答案肯定是不能的。所以，高层在经过商讨之后，决定也要办一档类似的节目，而且规模一定要比《偶像少女》大，热度也要赶超对方。
所以，节目组才会下血本直接把赵明喆给请了过来。
赵明喆，国民顶级男团light的前成员，歌手、演员，微博粉丝八千万，目前圈内商业价值最高的艺人之一，举个例来说就是那种过个生日热搜能在微博头条挂三天的人。在连续两年主演的电影票房大爆之后，圈内就有风声说赵明喆在为冲击影帝做准备，所以他的工作室对外不再接受任何的综艺和商演邀请，此次西瓜视频竟然能够邀请他作为导师加入《梦想少女》，也着实是让不少人惊讶，更让这档节目还在筹备阶段就已经吸引了非常高的关注度。
今天是《梦想少女》的发布会兼招商会，西瓜视频为了热度和拉投资直接把赵明喆请过来站台，这赵明喆的粉丝闻风而动，聚集在了西瓜视频办公楼的门口，就等着能亲眼看到自家哥哥/儿砸/老公一面。
办公楼五楼的会议厅内，《梦想少女》的招商会正在火热进行，主持人在台上大肆地吹嘘这档节目的光明前景，底下坐着的各大公司负责人也一个比一个精，明眼人看西瓜视频折腾这么大的动静就会明白这档节目的流量会有多大，所以都是一个个十分踊跃地想要拿下这档节目的独家冠名权，节目制作人坐在第一排看着会议内的情景笑得眼镜都要睁不开了。
然而，有人欢乐有人愁，在节目制作人为大笔大笔的经费进账而开心的时候，小张作为一个实习的选秀导演助理正感到十分的忧愁，因为她的领导，也就是节目的选秀导演刚才狠狠把她骂了一顿。
“你看看你这都找的什么人？啊？就这样的能送到节目里去吗？我让你找的是这样的吗？”选秀导演把手里的几个报名表甩到桌子上，指着小张骂道：“让你找几个素人，不是让你随便从马路上拉一个人。咱们节目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吗？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反省完了之后再去找！”
看着选秀导演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小张觉得十分无辜，又有一点委屈，她觉得，选秀导演就是因为在总导演那里挨骂受了气又不敢反驳，所以才转过头来把气撒到她头上。小张垂头丧气地把桌子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叠好，看着这些报名表上报名人的照片，她叹了一口气，其实说实话，她自己也觉得这几个人都不怎么样，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说到底，这也是《梦想少女》实质不管《梦想少女》准备投入多少资金，又准备邀请多么豪华的导师阵容，这个节目的本质核心还是和《偶像少女》一样，就是一档真人秀节目，而真人秀节目想火靠什么？靠的是参加节目的人，而《梦想少女》的参与者，就是那些梦想出道的女练习生们。所以现在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如今报名参加节目的女练习生的质量不够优秀！
《偶像少女》如今刚播出不到一年的时间，各个公司的女练习生去年就已经被香蕉视频挑选过一轮了，有那好苗子早就被选走参加《偶像少女》了，如今各公司能送过来的都是人家不要的或是在《偶像少女》里面被淘汰的，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等节目播出后观众一看，怎么都是熟面孔呢？这还不被香蕉娱乐的人笑掉牙？这种情况，也难怪节目的总导演上火。
练习生的培养也是需要投入不菲的资源，所以很多小型娱乐公司都是尽量挑出几个拔尖的集中培养，好几年可能才培养出一批差不多能出道的，在目前的娱乐圈里，也只有几家娱乐巨头有一套完整的练习生培养模式，能够源源不断的培养出优质的练习生。但对于这几家公司来说，自家顶尖的好苗子那是要留着以后镇团的，怎么可能送出来参加比赛？至少从小张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几个公司派去参加《偶像少女》的人都不是公司真正的顶尖人选，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该占的出道位还是一个没少，这也足以能看出大公司的底蕴了。
所以，目前西瓜视频正在极力游说这些大公司拿出更好的人选参赛，听说为了能够促成此事，高层都有打算把最后《梦想少女》成团后的女团合约改一改做一些让步。当然，西瓜视频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各个公司，节目同时对外公开进行招募，希望能从娱乐公司之外扒拉出几个好苗子。但是到目前为止，报名的虽然有几个符合条件的，但也挑不出特别突出的。
小张的工作任务就是给节目组选拔个人练习生，其实她的工作完成的不错，毕竟有能力还没有签约的练习生肯定是凤毛麟角，小张能够从参差不齐的名单中找出几个符合节目组条件的已经是很难得了。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现在节目组手里练习生总体质量一般的事实，所以，又一次在大公司那里碰壁了的总导演把气撒到了选秀导演的身上，而选秀导演则只能把气撒到小助理身上。
拿着一叠已经被否认的报名表，小张深感郁闷地回到办公室，她又上网浏览了一遍目前提交的所有报名信息，最后绝望的发现没有一个符合上级要求的。等到午休的时候，她干脆跑到一楼找在公司里和自己关系较好的前台小姐妹吐槽奇葩上司。
“那个，你、你好，请问——”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小姐妹两个人聊着天，忽然有人过来，前台小姐姐立刻扬起标准的15°微笑抬头，而小张则是在划拉手机屏幕，结果，下一秒，就感觉到小姐妹的手指在疯狂地戳她的腰，小张疑惑地抬头，下一秒，在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她直接愣住了，无他，眼前的这个女生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面前的女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白，白到发光的那种程度，然后就是脸很小，感觉还没有成年人一个巴掌大，配上大大的圆圆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殷桃小嘴，微微带着点小卷的头发，简直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芭比娃娃。显然，这是一个单凭外表就可以打满分的软妹子，而且，根据小张多年的经验，她能肯定，眼前女生绝对是属于那种及其上镜的长相。
这是哪个公司新出的宝贝艺人啊？这是小张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然而身边小姐妹疯狂的手指戳和不断的眼神暗示让她看到了女生手里拿着的几张海报，里面的每一张小张都非常眼熟，全部都是《梦想少女》的宣传招募海报。
小张的眼睛顿时biu得一下亮了，显然这几张海报所表达出来的信息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你好你好，你是有意向参加《梦想少女》吗？”小张极为热情地拉住了面前女生的胳膊：“我看你手里拿着《梦想少女》的宣传单，是通过宣传单上的信息找过来的吗？今天是过来咨询的？我就是这档节目的员工，你想了解什么？我给你介绍一下？”小张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刚刚还在发愁怎么完成任务现在就天降一个适合的人选，她敢保证，眼前的女生绝对会让导演满意。
小张一连串的问题显然让女生有些发懵，一瞬间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而且，天生不善与人交往的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被小张拉住的胳膊，暗暗地想拽出来，却又不敢使太大劲，只能小声说道：“那个，我，我不是——”奈何她的声音完全被小张热情的大嗓门给掩盖了，她只能无奈地听对方滔滔不绝地给她介绍了一遍《梦想少女》的节目制度。
“……所以，这就是一档带有竞赛性质的真人秀，目的就是通过节目选出十一位选手组成团体出道，当然，女团成员要与我们西瓜视频签署三年的团体活动合约，三年之后则去留随意。咱们的节目全程都采取直播的形式，保证没有任何的台本，保证公平。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咱们节目的热度问题，最起码的，赵明喆你知道吧？你想想，我们目前已经请到了他担任节目的导师，有他在，节目的热度你还不放心？”
不光小张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她的前台小姐妹显然也想帮她一把，所以就在旁边时不时地插个话，当个捧角，配合小张把《梦想少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地，仿佛女生不参加的就会错过一个亿。而且，前台小姐姐暗搓搓地想着，如果眼前的女生参加节目的话，等到节目播出她是一定会给人投票的，就这长相，当个墙头肯定没问题。
“怎么样？想现在报名吗？其实正常的报名手续应该是先从网上递交报名表，通过初审了之后再来公司进行面试，但凭你这条件直接参加面试是肯定没问题的！如果你现在报名的话，都不用在网上填表，直接在我这里做一个信息登记就行，等到面试时间我直接通知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张面带期颐地看着对方，对方在她火热的注视下小小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犹豫地说出三个字：“戚楚楚。”
“戚楚楚？楚楚动人的楚楚？这名字真适合你。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具体都会些什么才艺啊？算了，我一会直接去给你拿一张纸质的报名表，你填完就可以回去等面试通知了。面试一般都会要求表演一个节目，你回去记得好好准备。不过你放心，就你的外在条件，通过面试是肯定没问题的。如果在节目里表现的好的话，出道也不是不可能的。”小张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地突突突地冒出一大段话，完全不给戚楚楚解释和反应的时间，说完，她叮嘱戚楚楚在原地等她，转身跑回办公室拿表，生怕这个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好苗子跑了，走之前还给小姐妹使了个眼色。
戚楚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溜烟地跑进了电梯里，然后电梯就蹭蹭往上走，她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最后，转身看着前台小姐姐如灯泡一般瞪大的眼睛，有些尴尬的问出了自己最开始想要询问的问题：“那个，请问《梦想少女》的招商会是在几楼？”
前台小姐姐听到她的问题愣了一下，似乎是误会了她的目的，解释道：“如果你是想要报名或者了解情况，不用去招商会的，刚才和你说话的女人就是《梦想少女》的选秀导演助理，她已经帮你去拿报名表了，你一会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而且，招商会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只有有请帖的人才能进去。”
戚楚楚连忙要开口解释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去招商会找人，但她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旁边一个清亮的男声叫了她的名字：“楚楚？”戚楚楚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叫了一句：“表哥。”
不同于戚楚楚的惊喜表情，严尉的表情却是十分惊讶，他连忙快走几步从电梯里出来并往戚楚楚的方向走过去，电梯里的人看着他的动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有眼色地一直按着电梯，让电梯停在一楼不动。
说实话，严尉刚才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就是对自家表妹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才会疑问地叫出声，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自家表妹。严尉几步走到戚楚楚身边，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个人？李叔呢？”严尉边说边看了看四周，在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后顿时皱眉。
“啊？”戚楚楚愣了一下，顿时就反应过来她这次是丢下保镖一个人跑过来的，一下子，看到熟人的惊喜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虚：“那个，我，我就是出来逛逛，到附近的时候想起表哥在这里，就，过来看看。那个，李叔，李叔他送我到门口后，我让他先回去了。”
她讨好地冲严尉笑了笑，脸上不自觉还带了点撒娇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微微上翘的长睫毛跟着跳动，这个样子看的人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变软。
严尉从来都拿她没办法，而且现在这个地点想说点啥也不合适，恰在此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人，再一看眼前人，顿时明了，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然后就颇为无奈地看着戚楚楚：“逛完了吗？回去吗？”
戚楚楚已经从他刚才接电话的话里猜到了电话那边的是谁，顿时更心虚了，听了严尉的问话连忙点点头，然后，就在前台小姐姐的目视下，跟着严尉后面走了。
前台小姐姐眼睁睁地瞅着却不敢阻拦，虽然他不认识严尉的身份，但是她认识一直跟在严尉身边送严尉出去的人，那是她们公司招商部的部长，能让这位亲自接待，严尉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所以，可以推断，戚楚楚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前台小姐姐遗憾地想，可能自己小姐妹的美好愿望又要破碎了，这样的富家千金如果想进娱乐圈的话可以直接让家里砸钱，根本没必要来参加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