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中偷听
庄容眉心一蹙,觉得叶近城那笑容颇有深意。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居心不良的事儿一样。
淡淡的寒意从后背升起。
庄容带着华春枝去了他们那些弟子那里。
还是那几个人。
不过若是仔细些便可以发现,庄容附近的位置少了些许人。他们有的是上场比试的弟子,有的有了任务不方便来此处。
因为玉清山比试是十年一届的盛事,所以他们这些弟子,若是没有紧要事儿,一般情况下都会出席的。
庄容略略看去,被他无意中帮他背了黑锅的季枕并不在此处。如此也好,免得他好生尴尬。
他们一向高冷出尘的庄容,今日却带了个美男子过来此处,这对组合一出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纷纷在传音各种八卦着。
“师兄今日怎带人过来了,真是好生稀奇。”
“嘿,别说,那位道友容貌可真是好,虽然比不过我们庄师兄,但在我们这些人之中,简直就是清水芙蓉一样的纯在。”
“去你的,你厉害了,这话也说的出来,活腻了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位是谁啊,看装饰可不像我们玉清山的弟子。”
“……”
庄容听了之后,有点想捂脸,他修为比这些人都要高,传音就算是再小声,他也是听得见的好吗。
华春枝的表情同样有些微妙。
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冯媛简直就是不堪目睹,这些人平日里也不正经,真真是丢完了他们的面子,这下好,这些话全都被庄容听了去。
也不怕被师兄狠狠收拾一顿。
见着庄容有些冰冷的神色,冯媛的声音冷冷响在那些弟子脑海中,
“呵呵。”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那意味,简直就是让他们心惊胆战啊。要知道,冯媛收拾人可不分男女的,看上了不顺眼的,直接一剑甩上去。
那些弟子上一刻还在有滋有味八卦着,下一秒就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冯媛朝着庄容拱拱手,“师兄见谅,这些弟子向来随性惯了。”
说罢她又看向华春枝,目光亮了亮,怪不得那些弟子有滋有味在讨论着,这位道友的容貌长得可真是好。
冯媛看向华春枝,“这位道友?”
“在下华春枝,乃一名散修。”华春枝也回个礼,落落大方介绍自己,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散修身份。
散修修炼不易,又没有足够的灵石支撑他们修炼,因而沧月大陆上的散修,出名的没几个,而且,没有家族宗门的庇护,散修之间也时常发生着杀人夺宝的事儿。
大多数的宗门弟子、世家子弟都看不起散修,甚至是处处排挤他们。
所以,散修的修炼处境很是艰难。
冯媛见他丝毫不避忌自己的身份,而且风度翩翩,对他的感官一时之间就好了不少,“在下冯媛,华道友
真是年少有为。”
华春枝在金丹后期,而且他骨龄不老,一介散修这个年纪能有这般修为,的确值得让冯媛刮目相看。
一旁的柳月章也兴致勃勃跟华春枝打招呼,“我是柳月章,嘿嘿,华道友你真是厉害。”庄容师兄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你也能不动声色跟他谈笑风生。
单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让柳月章佩服了。
华春枝,“……”这话听着有些怪异。
冯媛性情不错,而柳月章就是个自来熟的影子,所以这三个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开始兴致勃勃谈论着各种有趣事儿。
而庄容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偶尔符合一两句。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融洽得不可思议。至于其他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跟庄容搭话,所以一个人看着,倒是有些孤零零的。
那边的比试台下。
季枕的目光幽幽看着这边来,直直的准确的落在庄容身上。
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然后毛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在华春枝身上,目光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过来,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是好奇着,无端端的那人怎么会与庄容师兄走在一块儿。
只不过他心思不在华春枝身上,看了一眼之后就挪开了目光,然后继续落在庄容身上。
今日是他的第一场比试,季枕心中想着,幸好夺玉师兄今日在此处,他约莫要好好比试一番,绝对不能辜负了庄容师兄的苦心教导。
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何种心情。
季枕知道自从他来了无恶峰之后,庄容就很厌恶自己,甚至有时候连掩饰都懒得做,直直接接明明白白表现了自己的恶意。
季枕心中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有自己的计量。
许久之后,发现庄容的目光隐隐约约投向这里来了之后,季枕才有些惊愣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身后一人拍了拍季枕的肩膀。
季枕看着他,一张俊丽的脸有些冷,长长的睫毛扑了扑,直接问道,“这位师弟,你有什么事儿吗。”
按着辈分,季枕也是无恶峰的弟子,叫这人一声师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人看着有些恼怒,又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自己的恶意。
只是压抑着怒气问道,“你是哪个峰的?”
“无恶峰。”季枕直接说了出来。
好看的唇形微微弯了弯,有些红艳。
那个弟子一愣,然后哄笑说道,“不知所谓,明华尊者除了庄师叔外从不收其他弟子,你竟然还有脸面说自己是无恶峰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季枕眉一皱,流泻出些许怒气,不予理会。
明华尊者带着季枕回到无恶峰,这是尚未公开的事儿,所以玉清山中,除了几位尊者还有沈络秋他们那些人知道之外,其他的弟子对这事儿还一无所知。
所以此时,听到真相后,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全都明明白白表现出了自己的恶意。
“真是,我看这人是做白日梦做疯了。”
这话一出,又是满场的哄堂大笑。
季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表情冷得令人生寒。
听着他们在打算喋喋不休说下去,季枕一抬眸子,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季枕的眼睛很是漂亮,是墨一样的颜色。只是当他看人时,不自觉的就上染上了一层让人害怕的寒意。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
那些弟子心中都有一种感觉,仿佛被毒蛇缠身了一般,周身阴冷阴冷的。
“我不想动手,若是你们再不识趣的话,就别怪我下手重了。”季枕来了这里之后,还是第一次说如此长的句子。
只是话里的意思,让他们都恨不得走的远远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明只是一个刚刚筑基的少年,何时却有了如此的气势,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没一会儿,季枕身边的位置也空了七七八八,他坐在那儿,又是少年姿态,显得格外显眼。
不过季枕容貌生得极好,与庄容相比也是各有千秋。他肌肤很白,是那种冷淡的颜色,看着跟他的气质很是相配。
长眉星目,五官精致得不行,一看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
也是因为季枕的这份气质,引得许多人频繁瞩目。毕竟,若是太过于异常,便是不合群,会受到别人的排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只不过季枕是丝毫也不在意这事儿。
他在想着其他事儿。
想起看到的那个画面,季枕眸色黯了黯,忽的抬头看了一眼天际。
蔚蓝碧空,盈盈无际。
天有大道,内定法则,千万年来,吸引着无数修士探索其中奥秘。
为成仙为长生,为权利为地位,在这天道之中浩瀚行走。
可是,这数千年来,也没见得有几个人可以真正成仙,得到那永恒飞升。
季枕冷冷一笑,有些不屑收回了目光,取之而来的是眼里的深意。
带着无尽的冷漠,坚定。
季枕时不时将目光放在庄容身上,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柔软。
时常又垂着眉眼,不知在想着何物。
而他宽大的袖子下面,紧紧握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玉牌,沁凉的温度一直入了心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观察者周围。
忽的,指尖一动,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哼,也不知是谁那么大胆,竟然偷了宁师兄的化骨草,真是鸡鸣狗盗之贼。”
另一人有些无奈叹气说道,“不见就不见了,以后再花些心思再找回来,也是我的错,不知不觉竟然喝醉了酒,怪不得旁人。”
“哼,说的是轻巧,师兄,那可是你花了二十年找回来的。叶师兄,那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没想到这玉清山还有那种人。”
季枕目光一冷,继续听下去。
“玉清山在各大仙门中,颇有贤名,说不定也不是玉清山的弟子,不知道真相别一概而论,免得诬陷了别人。”
“宁师弟就是太宅心仁厚了,师兄我自愧不如。师弟,你看,这是什么,是他们外门弟子的剑,你呀就是过分相信别人,放心,这个人我叶近城一定会找出来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说到最后,语气里竟然全都是狠辣。
季枕眉一挑,那是青云宗的人?
他们说的这事儿,今早季枕就知道了,传的沸沸扬扬的,只不过没放在心上。
丢了一株化骨草,只怕是心怀不轨暗中找的借口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哪个人会吃了撑的跑去青云宗那边偷一株不知底细的化骨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