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书院3
时间一眨眼间已到中秋,因书院规定:学生必须学满一年方可离校(苏庭月得知有这一条规定时,还懊恼着没有多买些酒放储物袋里)。
因此,中秋节只能在书院里过了。苏庭月对此特别不满,因为书院毫无过节的气氛,对苏曲阑抱怨道:“平时是一副遗世独立、高不可攀的模样也就罢了,过个中秋居然没有丝毫人烟之气,不说吃月饼,连桂花酒都没得喝……”说完,他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光洁明亮的圆月,他口中喃喃道:“我想晋城,想苏家,想伯父伯母了……”
苏曲阑一听这话,动容地说道:“我也想啊,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和父母亲一起过中秋。”
看到心情低落的堂兄,苏庭月眼睛一转,冒出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叫上其它人一起拜月啊,至于月饼嘛,肯定没有,不过酒吗,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堂兄,你去喊其它人到桃林,哦不,就在河边草地集合。”
苏曲阑听完,夸他道:“这个主意不错!”说完,就转身去联系众人了。苏庭月看见堂兄去喊人了,也快步来到食堂厨房,此时厨房已经无人。他看到放在架子上的几大坛料酒,随手装起四坛,便出了厨房。
等他来到河边时,己看到十几人分作几堆站立在那说话。搜索一番,苏庭月未发现宁洛画的身影,便走向堂兄,问道:“怎么不见宁兄?”
苏曲阑还未开口,他身边的琅琊晖就怒气冲冲地说道:“别提了!我跟你堂兄刚敲了几下他的房门。他打开门,露出那张冷得冻死人的脸,我们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他说了一个字:‘滚!’然后我们就吃了闭门羹。关的那扇门还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那我再去叫下试试。”说完,不等苏曲阑阻止,苏庭月转身便走。
来到宁洛画的房门前,苏庭月敲了十几下,没人开门,便叫道:“宁兄,开门啊~”只听见“砰叭”两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打碎了。
过了一会,宁洛画开了门。苏庭月还未看清他的身影,便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酒香。
“原来宁兄你躲在房中喝桂花酒,也不叫我一起喝,你真不把我朋友!”说完,拉起宁洛画的手便走,口中说道:“我可把你当朋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一起去拜月喝酒。”
宁洛画盯着苏庭月抓着他的手,也不作挣扎,随着苏庭月来到河边。
两人和其它学生一起拜完月后,众人皆己起身,唯独宁洛画仍低头长跪不起,苏庭月正想拉他起来,却被苏曲阑一把拉住,苏曲阑朝他摇摇头,就拉着他回到人群中。
看到苏庭月拿出来的酒,众人皆哄笑起来,琅琊晖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贴在酒坛上的红纸黑字道:“庭月弟弟啊,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把烧菜用的料酒都拿出来喝了。”
苏庭月大声叫道:“有酒喝便不错了,管他料酒不料酒,这还是我从厨房偷偷拿的。再说了,你们储物袋里谁还有好酒的,取出来让我瞧瞧?”
众人无言以对。入院已经两个多月,好酒之人存的酒早就已经喝完。苏庭月双手抓起其中一坛,拍掉酒盖后,举起来灌了一大口,大声叫道:“妙啊!”在一番取笑打闹后,众人皆轮流喝起料酒来。
酒终人散,原本跪地不起的宁洛画已不见身影。
苏庭月房间里,苏曲阑和他面对面对坐着,苏曲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堂弟,你知道有些仙家子弟如何说你吗?”
苏庭月好奇地问:“说我,我有什么可说的?”
苏曲阑道:“他们说你,说你死皮赖脸,整日缠着宁家公子。为此,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
苏庭月说道:“原来前几天,你脸上的青紫是打架打的,你怎么还骗我说是摔的。”
苏曲阑叹了一口气,道:“堂弟,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苏庭月难得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不过堂兄你难道忘记院规:‘先君子,后随心’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为其它无关之人说的话影响自己的本心。”
苏曲阑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是人言可畏……”
房间里,苏庭月在床上滚来滚去,始终睡不着。心烦意乱之下,他穿衣起床,走出居所,朝后山竹林走去。
一轮明月仍高挂当空,如水般的清明月光照在竹林中,映衬得竹叶更加翠绿如玉。
苏庭月一路前行,穿过迷雾,来到桃林,满树的桃花依然没有凋谢。
他随意找了棵桃树,倚树坐下,吐槽道:“光开花不结果!想吃桃子都吃不到,不过花开得还是挺漂亮的。”拿着刚才路过竹林时随手采下一片竹叶,放到嘴边,吹起思乡曲来。曲调低沉暗哑,颇为凄凉。
一声呜咽声传来,苏庭月停下吹奏,问道:“谁在那里?”无人回答。他想:哭泣的人肯定害怕被人看到,否则不会深夜来这里偷偷哭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想到这,他便转身离去。
“别走!”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我不走!”苏庭月连忙转身,借着月光看向走出来的人,“宁兄,是你啊!”
走出来正是宁洛画,此刻,他眼睫毛上沾着的点点泪珠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宁兄怎么躲在这里哭?”话一问出,苏庭月便后悔了。
宁洛画哽咽道:今天是我母亲忌日。”
“啊?”
“能陪我喝一杯酒吗?”
“哦,好啊~”
两人席地坐下,宁洛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酒递给苏庭月,苏庭月一看,正是他最喜欢的飞仙酒,开心道:“没想到宁兄你还藏着这种好酒!”
宁洛画没有说话,接连取出几坛飞仙酒放在草地上。放完后,随手拿起其中一坛仰头便喝,转眼之间,一坛酒便己下肚。
“宁兄,宁兄!”苏庭月看着斜倚桃树双眼迷离、脸颊通红的宁洛画叫道:“宁兄啊宁兄,不要告诉我,你已经醉了。”
宁洛画对着他露出一脸傻笑。
“还真的醉了!”苏庭月无语道:“宁兄啊宁兄,就你这一坛醉的酒量也敢叫我陪你喝,你干脆自己喝得了。”
第二天一早,苏庭月靠着桃树摇晃着头醒来,只见四周无人,只剩下七八个空酒坛倒在地上。
“这宁大公子还真是过河拆桥啊,离开前都不叫醒我。”想站起来,这才发现了身上盖着的白色披风,不由的心中一暖。
赶到求索堂,在门口等侯许久的苏曲阑一见到苏庭月就问道:“堂弟,你早上去哪了?”
苏庭月答道:“哎,昨晚喝多了,醉倒在桃林睡了一夜。”
苏曲阑关心道:“昨天你不是回房了啊,怎么又到桃林去了?以后切勿再喝醉睡在外头,容易着凉!”
“知道了,堂兄。”苏庭月随口敷衍道:“今天哪位先生上课?”
“不知。”
苏庭月便知道是杂学课。
书院的杂学课从没有固定先生,全凭院长随机请人来授课,传授的仅仅是请来的先生做活时所遇到的各类情况的解决办法,有时候方法虽然简单,但却极为实用。
以往请的人有老农、茶馆小二、武师等一些普通百姓,不知道这次请的是何人。不过他对杂学课极其喜欢,因此便急急进入求索堂等侯起来。
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苏庭月看到宁洛画已经端坐在一旁,一袭白衣,面色沉着安静,配上旁边窗外的一丛翠竹,人如其名,正是一幅岁月静好的好画。
苏庭月看着宁洛画,正想向他道谢披风之事,突然发现宁洛画的耳朵尖有些发红,如同白雪染墨特别明显,倾身向他,说道:“宁兄,你耳朵怎么红了?”
宁洛画一听此言,瞪了下苏庭月,说道:“热的!”就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苏庭月不以为意,就和身后苏曲阑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