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何以称作一世绝色？
小南这才得知。
对于乔苏然的印象，她也只是从小姐和他人的口中有听到些，第一次见面也仅限于那次树下乘凉，而她又始终低着头，并不敢多看上几眼。
戏场开台。
众人静之。
台上缓缓走来身穿粉色戏袍的李香君，“她”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鹊呢喃，将那离愁爱恨交织于一身，婉婉道来：
“公子呀，只当我是路旁人，不必相认，不必相认，只望你好好珍重自己的前程。
同生死共患难相依为命，你们待香君就好比自己的亲生。
我一生受折磨吞声饮恨，我必定拼万死把恨海填平。”
她呆呆的望着台上那个身影。
人则一汪清眸似水，一抹黛眉如烟，浅浅委婉的唱腔道尽女儿家心中所意。
……
一曲终毕。
“好一出桃花扇！”
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
为了不让乔苏然发现，两人一结束急匆匆地离开了正厅。
“师父。”
卸下妆容的乔苏然走到何书霖跟前。
“你可是想好了？”何书霖语重心长地问道。
“嗯，徒弟是绝不会违背这里的。”
“好，好，好。”何书霖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拍了拍乔苏然的肩膀，不由得感叹他的这份心。
他衷于这个身份已经很多年了，和乔家老太太不同，自己的父亲乔新戈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甚至为此要将自己逐出家门。
“我们乔家不需要一个戏子！男不男，女不女！成何体统！”
要不是乔奶奶的命令，他怕是早与这个家无半点关联。
“为师也算是了了件心事。”
乔苏然微微低过头，应和着他。
“花哥哥～花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跑过来的是一个年约四岁的小男孩，是这戏班子刚刚收留的流浪儿，经常看着乔苏然唱曲，日复一日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小徒弟。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蹲下，露出宠溺的笑容，声音十分温柔。
“花哥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这几天我都跟其他哥哥姐姐学习，可总是唱不好，今天可终于找到你了。”小男孩满头大汗，像是刚从外面玩过的样子。
何书霖合起扇子，直接对着男孩的脑袋来上一击。
“哎呦！”他揉了揉脑袋，因为疼痛感太强烈，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臭小子，你又去哪里胡闹了！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
何书霖可不像乔苏然那样亲切。
小男孩立马抱住何书霖的大腿，双眼泪汪汪地：“何爷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出去好不好。”
他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说完，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后台。
“花哥哥……”
小男孩见何书霖一走，便走回乔苏然面前，双手攥着衣角，不肯抬头。
“下不为例。”乔苏然摸了摸他的头，即便是很严肃的一句话，可从他口中说出的感觉却如同春风拂过一样的温暖。
小男孩紧忙点点头，然后抓住他的手，欣喜不已：“我就知道花哥哥不会罚我的。”
他挑了挑眉，拿起折扇：“不知我上次教你的学会了多少？”
听到这话，小男孩更开心了，他蹦蹦跳跳的学着乔苏然刚刚在台上的样子，好生有趣。
“就这点本事？”他坐回到木凳上，摇了摇头。
小男孩倒是不沮丧，他又跑回到乔苏然的身边，吵着闹着要分享这些天在外面遇到好玩的事情。
他无奈的笑了笑。
在这之前，可都是他带着走南闯北，想必这小土豆也是找到了新的玩伴才会这么的开心吧。
“花哥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哦？说来听听。”
小男孩有模有样的学起了这些天在外面学到的动作，他举起右手，摆出了拿着手枪的姿势，有板有眼地盯着面前的那面墙。
乔苏然眉头紧锁。
“这谁教你的？”
小男孩兴高采烈的转过头，却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一句。
他意识到这点，缓和了些语气：“乖，告诉花哥哥，是谁教你玩这个的呀？”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告诉他：“一个大姐姐。”
“大姐姐？”
“嗯，就是她这几天陪我玩的，花哥哥，你不要生气，大姐姐很好的，她带我去花街玩，还给我买糖吃。”
他蹲下，握住小男孩的手。
“小孩子不可以玩这个，记住没，再让我看到，花哥哥就要生气了。”
小男孩连连点头：“我不玩了，不玩了，可是那个大姐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花哥哥，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
他思索了一会儿。
就现在这个局势下，能动枪的绝非一般人。
“那你知道大姐姐叫什么名字么？”
“阿歌！”
阿歌？
这倒是耳生得很。
待董浅词睡下，她便趁着没人的时候偷溜出乔宅，准备去花街试上一手。
这里虽被称为花街，实际上就是一条普通的商铺交易街，最近因为西洋文化得到更多的交流，从而多了许多洋玩意，使得这条街又重回旧时的辉煌。
在被赎到董家之前，她可是这边的“老顾客”，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商贩，还算混的比较风光。
“大姐姐！”
听到这个声音，她顿住了脚步，回头一看。
呦呵！这不是那个小土豆么！
她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你这小土豆，怎么自个儿跑这儿来了？”
“嘿嘿嘿……”小男孩笑的憨憨的，随后伸出手，递给她一朵野花。
她忍俊不禁：“你这是做什么？”
“我师父说了，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哄她开心，女孩子都喜欢花，所以我就在路边摘了一朵给大姐姐。”
她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将花别在了头上。
“听话，快点回去，姐姐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带你玩啊。”说完，她转身欲走。
可小男孩似乎不怎么高兴，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袖。
“大姐姐，花哥哥也不陪我玩，现在连你也不陪我玩了。”
“花哥哥？！”
她愣了一会儿。
“大姐姐认识我师父么？”小男孩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这还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