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3年月半弯
无人察觉间，天色已晚。
被蹭湿的衣领，已干。
双手拽着他身后的衣服，扭了扭，整颗脑袋在他的肩上又蹭了蹭。
轻轻开口，鼻音甚浓：“衣服，我会替你洗干净的。”
你不用管这些的。
拍了拍她的背：“好些了吗？”
宋千里点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我都会忘……”
“没事，我也经常忘事。”
刚想抬头，又靠回他的肩上：“可是，这事这么重要呀。快3月，就处理完了。”
“在上面，它们或许会轻松些……”
肩上的那颗小脑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会不会我的话太残忍了些？
“我的意思是……”
“我懂……”
急于的解释，被她悠悠地接了过去。
宋千里抬起头，想揉眼睛，另一双手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别揉。等会儿冰敷一下。”
点点头，鼻子还不通畅，还是得揉一揉，之后，带着浓浓的鼻音：“在保护中心，有些……嗝……有些小动物饱受病痛……嗝……折磨，本来就很痛苦的。特……别……嗝……还有些伤残的……”
苏海舟递上手纸，宋千里接过，毫不在意苏海舟就在眼前，很没形象地，擦了眼睛，又抹鼻子。
“本来……就是个饱受非议的地方，大家努力……做到不给外界添麻烦，不造成过多的困扰……嗝……就很不容易的了。从……去……去两年开始，宣传……领养代替买卖……可是……就遇到地震了……”
拿走她手中用过的手纸，苏海舟又递上两三张。
四下看看，垃圾桶呢？
一只手伸到眼前：“给我。”
一眼望去，便不由自主地将用过的手纸放在了他的手中。
不自在，不妥，如此这些，其实都被这个人的语调和神情所淹没。
简单，相信，只想照着做。
“……对不起……”缓和了些情绪，宋千里顶着红红的兔子眼，开口全是歉意。
无声的长叹，忍不住伸手拭掉了那还在她眼眶中徘徊的泪：“你道歉做什么？”
一动不动，任他的指腹在自己脸上逗留
：“本来都开开心心的……”
“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苏海舟接着说，“你可以难过，但是不要难过太久。嗯？”
宋千里有些被绕在了苏海舟的话里，难过还可以自控时间的吗？先不管，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点头。好的。
慢慢蹲下，宋千里刚想顺势坐在地板上，苏海舟伸手阻止，从沙发上捞过一个抱枕放在地板上。
“别直接坐地板上，凉。”
宋千里被半抱着坐在了抱枕上。不多一会儿，一杯柠檬水被放在了手里。
“喝点。”
宋千里点头。
苏海舟顺势在宋千里身边坐下。这个时候，宋千里才发现，苏海舟手里拿着一块包着冰块的毛巾。
“闭上眼睛。”
宋千里照做。
随之，眼睑被冰凉的毛巾敷上。缓缓移动，上下眼睑都被温柔以待着。
没人再多说话。时间随着毛巾的轻抚，一点点流走。
换一只眼冰敷。间歇间，宋千里闭着眼依旧能感觉这个人在自己跟前的一举一动。
“明天会不会肿呀？”
丫头现在才知道介意这个啊！
苏海舟看着闭着眼，一动也不动的人儿，心里暖流而过。
毫无戒备之心得让苏海舟忍不住想要欺负。
“哭那么厉害，冰敷也不一定有效果哦！”
宋千里一听，皱了鼻子，皱了眉。闭着眼睛就噘嘴：“那可不行。明天我还得见人呢，才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哭过呢！”
“那明天别出门了。”
苏海舟就着手里的毛巾，摁在了宋千里的脑门上：“再皱眉，要出褶子了！”
宋千里缩了缩脖子，撅着嘴：“讨厌！”
突如其来的，这两个字被浸满了小女子的娇气。
“明儿下午还得去面试呢。”
苏海舟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什么面试？”
“暑假工呀。”宋千里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眼睑，“要不再敷一会儿？”
轻笑声起。
宋千里一愣，立刻睁开眼，尚还有些模糊的那个人的脸就在眼前。
待到视线清晰，那个人满眼的笑便落入了宋千里的视线。那么分明，毫不掩饰，自己刚才被欺负了。
眼睛越睁越大。趁着突涨的情绪，一抬手，就向苏海舟的手臂上挥了过去。临到头，还是收了力道。
“讨厌！”
眼睛还微肿着，上下眼睑看着有些鼓鼓的，宋千里也气鼓鼓的，瞪着苏海舟。
“对……”
伸手捂住苏海舟的嘴。
宋千里说：“别说那三个字。除了对父母和对……”
宋千里顿了顿：“反正就是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别轻易说那三个字。”
苏海舟看着宋千里，她的手还在眼前，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微凉的掌心。
尚在生气，被自己逗了一番，自己道个歉其实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宋千里刚才也“轻易”地说了“对不起”。轮到苏海舟，临到需要道歉的时候，却被她阻止。
“理由呢？”
宋千里瞪着眼：“就是不许，没有理由！”
我想你永远高高在上，从容且骄傲。
这个理由，此刻你让我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