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刘警官一见来人,神气活现的神色当即一收,脸上笑意极尽谄媚,他作势要从椅子上站起,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洛家虽说无人当政,但财大气粗,逢年过节可没少给局里当官的塞红包礼物,官场商场,互惠互利的事没人拒绝。
刘警官搓搓手,望了洛年一眼后呵呵笑,“原来是洛家公子哥,刚我问名字的时候您怎么就不说呢?”洛年哼一声,没搭话。
刘警官又呵呵笑的看向老爷子,解释,“刚我问名字,他确实没说。”
自家孙子什么德行老爷子自然一清二楚,洛年撒泡尿他都知道是什么颜色。老爷子浓眉一凛,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刘警官,按流程来,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一出,刘加几人就急了,更急的是刘警官,他吞吞唾沫,开始睁眼说瞎话,“这……老爷子,洛小哥犯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刚才我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训斥,您领回去好好教育,好好教育就是。”
老爷子大义凛然,拐杖往地上一杵,声音洪亮,“说了按流程来,该挨鞭子就挨,该吃牢饭就让他吃。”
刘加钱书面面相觑,同情地看一眼洛年。
林非想了想,看向老爷子,“洛年犯的事没那么严重,还希望老爷子好好考虑考虑。”
话说完,老爷子还没开口,洛年就先嚷嚷,“林非,你别向他求情,老子就是把牢底坐穿,你也别求他。”
老爷子听了,当即一拐杖朝他肩膀飞去,洛年白色的衬衣立马渗出点点猩红。
一棍落下,紧接着又是一棍,衬衣又红了些许。
洛年哼都没哼。
倒是刘加大叫一声,“老爷子,怎么说这也是您亲孙子。”
钱书附和,“您下手轻点儿。”
说完俩人准备上前护着洛年,老爷子放话,“你俩给我离远点,谁来我敲谁。”
棍棒和肉身在局里碰撞的回声阵阵回响。
林非上前截住老爷子的拐杖,手扶在拐尾,“老爷子,当心您的身子,要打也得换年轻力壮的来不是?何必累了您的手。”
刘加当即领会,作势接过老爷子的拐杖,“说的是,老爷子,让我来,我和钱书,我俩换着来。”
老爷子睨了一眼林非,后瞪向刘加钱书,要他俩打?那不得跟猫顺毛似的。
刘警官很会察言观色,呵呵笑了两声,“老爷子您看,洛小哥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不就领回家再好好教育教育,学学法律知识?日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便是。”
老爷子只想吓唬吓唬洛年,没真舍得让他蹲牢里,刘警官适时给台阶,老爷子也就顺杆下,轻哼一声算是应答,不过他没领人回家,而是把洛年押送医院。
挨洛年打的人叫刘山,人称山爷,是皇都那一带的地痞流氓,坑蒙拐骗的事平时没少干。
刘山现在做手术接手指,老爷子怎么着都得把洛年押去赔罪。
刘加钱书跟在老爷子屁股后头,林非也跟着去。
任灵灵早在医院给人赔礼道歉,顺便挨骂当出气筒了。
几人到的时候便见一中年妇女嘴巴不停的骂粗口,她声音尖利,骂人跟跑火车似的,叨叨个没停。
她身旁,立着一个五短身材、啤酒肚跟六个月胎位一样大的中年男人。
任灵灵忍着骂,一个字都没反驳。
老爷子把洛年押到俩人面前,开口,“二位,我把逆孙押来了,要打要骂,你们看着办。”
说完,女人就激动上前作势要打洛年,被刘加钱书挡了下来,刘加钱书一前一后拉住女人,没给她撒泼的机会。
女人立马跟火炮点燃似的沸腾了,嗓音比之前尖了几度,“你个小兔崽子,王八羔蛋,你是学生吗你?手段阴险狠毒!我儿子的手指头硬生生被你给掰断了!你个法西斯,黑社会,你不得好死!”
诸如此类的话女人骂了足足一个钟头,可能有些口干,她才渐渐停歇,待她一停,老爷子便示意任灵灵递上支票。
女人看都没看支票,冷哼,“你以为一点破钱就能收买我吗,我告诉你,没门!我要把那小兔崽子告上法庭,我要他坐牢,我要你们断子绝孙!我要——”
女人骂着,任灵灵听得烦,把支票横在她面前,女人瞟了一眼,骂声戛然而止,看了看后,又数了数有几个0,最后拉了拉她的丈夫,俩人眼睛放大几倍。
老爷子适时开口,“一点小钱,算是赔罪,还希望二位能消消气。”
女人立马把支票塞进包里内层,确保拉链拉好才看向洛年,哼一声,语气的尖锐少了几分,“这小子日后要不学好,准有他好看的!”
老爷子点头,把洛年拉上前,“还不快给人道歉。”
洛年没看俩人,想到林非只穿一件打底衣的场景,他嗓音粗亮,“要我道歉?老子见他一次打一次!”
老爷子当即又一拐杖问候他的肩膀,“混账!”
女人也嚷嚷,“你再打我儿子试试看,我和你拼命!”
说完,男人食指点了点她的包装着支票的位置,女人气势便减了几分,但出口的话仍旧难以入耳。
骂了几句后,女人哼哼,“赶紧带你孙子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老爷子说了几句好话,就带着洛年走了。
刘加和钱书又跟在老爷子屁股后头,任灵灵扶着肩膀猩红大片的洛年,林非在他俩后面,听到洛年说:
“别扶我,我自己能走。”洛年甩甩肩,想脱离她的手,不想牵动伤口,疼的他嘶一声。
任灵灵的手依旧横在他的腰间,“少废话,待会倒下了,丢人的可是你。”
走到医院外头,刘加和钱书关切地看了眼洛年,后客气地和老爷子道别,就走了。
林非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直到几人上车。
她瞟了眼洛年受伤的肩膀,嘴唇动了动,洛年也看着她。
老爷子目视前方,话是对着林非说的:
“林老师,这是家务事,少插手为妙。”
说完,车门就关上了,洛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车就开动了。
任灵灵也跟着到了洛家老宅,张妈一看见洛年红彤彤的肩膀,立马嚎一声跑到仓库取出医药箱,给洛年上药。
洛年是张妈一手带大的,虽是在家里做事,待洛年倒是一片真心。
她边上药边咒骂,“哪个杀千刀的竟把你打成这样啊,啊?”
洛年朝老爷子扬扬下巴,“就那个。”
说完,张妈就在他手臂打一巴掌,“什么这个那个,说话别没大没小。”
老爷子杵杵拐杖,“别给他上药,他该!”
张妈睨了老爷子一眼,“一们一老一小的说什么该不该,就不能好好说话?”
张妈给洛年上完药,又进进出出,不知是给洛年找绷带还是什么。
老爷子看了眼任灵灵,“好孩子,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任灵灵摇摇头,看了眼洛年就走了。
人一走,老爷子看向洛年,冷哼,“说吧,为了什么?”
洛年整了整张妈给替他上药弄脏的衬衣,“什么为了什么?”
“你把人手指头掰断的原因。”打架这事洛年中学犯浑的时候也没少干,但没这次这么狠。
洛年依旧理衬衣,没说话。
老爷子拿拐杖敲了敲他的腿泄气,“为了林非那丫头?”
洛年停下手中动作,“既然知道还问我?”
说完,他就上楼了。
把门关上,洛年就拨通了陆永的号码,刚他从刘加那儿问来的。
林非为什么会出现在套房,套房的监控又为什么恰好出故障的事,他得和他好好算算。
铃声响了半天那孙子都没接电话,洛年操一声,准备继续打,林非电话就来了。
洛年看着号码嘴角一弯,“大半夜给男人打电话,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林非没理会他的不正经,“伤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
林非走到阳台,叹口气,“你以后,别这么冲动。”
洛年往床上一躺,“只要是个男人,那会儿就理智不了。”
林非咬了咬下唇,“明天,我想去看看你。”
这要搁平时,洛年得高兴得在床上蹦一会儿,但这回情况不同,老爷子在气头上,指不定会对她说什么难听的。
“放心吧,老子还活着呢,死不了,一点小伤而已。”
“今天,谢谢你。”
林非今天的心情颇为跌宕,起初的恐惧到后来对洛年的担忧,到现在仍有些心绪难平。
洛年换到左耳听电话,“怎么谢,古人道谢还以身相许呢,要不你也来这套?”
林非没说话。
洛年换个说法,“不以身相许也得有别的表示吧,不能谢谢只是口头的吧?”
“你想要什么?”
洛年搔搔头,“也没想要什么,就是陪我吃吃饭、看看电影。”睡睡觉什么的。
林非答应下来,“等你伤好再说。”
洛年握着电话在那头想,这丫头也真好骗,万一我想无限次数的吃饭看电影呢,她应是不应?
早知道就说拥抱接吻啥的了。虽然这样有些趁人之危,但符合他一贯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