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目标
“几天?你常来新华书店看书?”欧阳莘接过书好奇地问道。
“不上班有半个月了,我每天都来看书。”李军得意地回答,“我到这里看书,骗何春芹说出去找工作,你可别告诉她啊。”
“……?哈哈,书中自有黄金玉。”不找工作来看书,不被骂才怪!
李军、何春芹的日子欧阳莘是知道的。
何春芹高中成绩太差,没有高考资格,后来上了个技校,学电工。但是一个女孩子学电工哪里能找到工作,毕业就在家里村办肠衣厂上班,到今天每月工资才三百;。
李军高中读的是职业班,学的是工程建筑,和自己的前夫贺进生是同班同学,毕业后进了市二建公司的装潢公司做铝合金工。
别人家在装潢公司都挣到钱了,只有他总是出错,不仅拿不到什么工资,还经常要赔钱。
所以,何春芹一直抱怨当初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没用的老公,不知道这辈子哪天才能出头。
估计这回又是出了什么大的错误,终于从单位出来了。
人家的事,欧阳莘不好说什么,欧阳莘笑笑,看向手中的书:《穷爸爸富爸爸》?
“还有这本《羊皮卷》也不错。”李军又热情地介绍起来,“我前些天在看过,你也可以看看……”
李军这些天回家就听何春芹的唠叨和指责,躲避到书店看了十几天的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回在书店偶遇欧阳莘,终于有人可以说话了,于是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一会功夫,欧阳莘手上就堆了高高的一摞子书。
“就先买这本吧,等我看完了,再来。”根本没有机会让自己去书架上安静地看看到底有哪些书,只听到李军不停地吧啦吧啦。
看着手上的书一本本地加高,欧阳莘苦笑着,今天想自己认真选本书的机会是没有了。
“那你先看,我得赶紧赶回去开店,就先走了。”欧阳莘跟李军打了个招呼,将手中的书放在书台上,随手拿起《富爸爸穷爸爸》,转身朝总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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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点的太阳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照在文化馆又高又大的玻璃窗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显得特别的燥热。
刘芳琪拧下百叶窗,让室内的光线柔和了些,心情并未好点。
她还在气馆长蒋桂芳给自己女儿介绍的什么渣男,不就是嫌弃自己女儿离了婚带个孩子,才故意找借口不愿意吗?你蒋桂兰又不是不知道欧阳莘的情况,要是不愿意,就别约着见面啊,何必见面那么羞辱人呢?!
刘芳琪拿起扫帚愤愤地扫起地来,画室足有八十多平米,放了一个大大的画案,和十几个画架和画櫈,显得有些拥挤。
扫帚过处,乒乒乓乓的都是和画架、画凳拖过来推过去的咚咚的声音。蒋桂芳是馆长,刘芳琪可不敢去和她理论,只好拿着这些画架画櫈撒着气,以卸心中的不满。
“这是怎么了,芳姐?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周雨晴跟在刘芳琪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把推得东倒西歪的画架画櫈摆放整齐,好奇地问到。
周雨晴和刘芳琪一样,也是市文化馆的在职画家,比刘芳琪小了十多岁。文化馆里女人倒是不少,吹拉弹唱,舞蹈戏剧的一大批,不过女画家,就她们俩人。所以俩人关系处的也是特别的好。
“……唉,没什么……”刘芳琪朝门口看看,欲言又止。
“已经扫得够干净的了,别扫了。”周雨晴夺下刘芳琪手里的扫帚,拉着她坐到了画室静物架的后面,“芳姐,我看你今早就是有什么事儿,说说!是不是昨天蒋馆长帮你家莘莘介绍对象的事,没看好?”
“你也知道帮莘莘介绍对象的事?”刘芳琪一愣,这蒋桂兰不还关照自己不要对外说,说什么莘莘已经是离婚的了,这回要是没看成,大伙儿还以为莘莘哪儿不好呢。
“昨天下午你不是早早就走了嘛,大伙儿就在问一个从来不迟到不早退的人遇到什么天大的事儿今个儿早走了,她就说了莘莘离婚了,她帮着介绍对象的事。”
提起莘莘相亲,周雨晴莫名的有些兴奋,连忙拽拽走神的刘芳琪,追问着,“看的怎么样啊,听说条件特别好,是在美国留学回来的,”
话刚出口,周雨晴就后悔了,刘芳琪今早这神情明摆着是没相成啊,自己这说男方条件特别好,不就是说男方没有看中莘莘吗?周雨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掩饰着冲动的尴尬。
“唉,别提了,我们家家底薄,配不上人家。”不提起相亲,刘芳琪还能忍得住,这一提起,刘芳琪火就更上来了。刘芳琪冷笑一声,
“哎,我就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的事了,你说现在年轻人相亲,一开口就追着问女方每月有多少收入,家里有多少存款有多少家底,娘家每月能贴补多少钱的吗?”
“啊?这第一次见面一开口就追着问,多尴尬啊……要不,人家出国留过学,外国人生活习惯,说话直接?”
周雨晴满脸不确定,这种事情她可没碰到过。她也是通过相亲结的婚,不过俩人都差不多谈婚论嫁了,她对象方程都没问过她每月拿多少钱。
她也曾好奇问过方程,怎么不关心她每月拿多少钱?方程说,男子汉既然要娶妻做大丈夫,就要有能力养得活老婆,女人赚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女人没有工资,过日子不缺着;有工资,那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都是额外的,那老婆自己的零花钱,大丈夫又何必去问呢?
“好,就算是外国人说话直接,那也不能直接到第一次见面就叫莘莘把手上的钱都交给他来买股票吧,这是证券公司业务员来谈业务的,还是来相亲的?”
打开了话闸子,刘芳琪开始一连串地往外倒着气愤,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谈以后家里的经济大权由谁管,比较少有,那也代表是看中省莘莘了,至于交不交,还不在于莘莘自己,芳姐,你用不着生气。
听说那男的特有钱,第一次见面就请莘莘在山水悦自然居吃饭!要么是对莘莘特别重视,要么就是家庭条件特别的好,芳姐,你叫莘莘不要轻易错过了。
能处的话,先试着处处看,或许人家受了国外思想影响,说话做事方式和我们真的不一样呢。”虽然周雨晴也觉得男方甚是奇葩,还是想着法子安慰刘芳琪。
“特有钱?重视?哎,你说他那个约着去山水悦自然居吃饭,不停地标榜莘莘从来没去过这么高档的场所,特意要带她去开眼界。
结果到了点单的时候,说自己吃过了,叫莘莘自己随便点,莘莘点了份面条,还没吃几口,他就找了个借口走了,这单还是莘莘自己买的,这叫什么事?
明知道莘莘没去过这么贵的地方,一份面条都要一百块,你要是有钱,诚心请莘莘,你倒是请客买单啊;要是没钱,你撑什么大头鬼?
要是说俩人就是见见面,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好,不想花冤枉钱,那你倒是选一个大众一点的地方。
或者事先就说好AA制,我们家也不是想讨人家便宜,再穷,一顿饭钱还是付的起的,何必说大话羞辱人呢?幸好莘莘那天是带了钱包去的,要是没带,这不是丢人丢大了?”
“……”周雨晴扶额,这叫她怎么说?
说这个男人太小气?还是说他太奇葩?一边是馆长推荐的人,听说还是馆长的亲侄子,另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算了,算了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相亲哪能一次就成功,总是要多见几个人的。”周雨晴只好安慰着。
“我倒不是生气,是心疼莘莘。莘莘婚姻上不幸,第一次看走眼了,本来就对婚姻失去信心,按她自己话说,这叫作‘婚姻恐怖症’,根本不想结婚了,这次我是好说歹说,她才肯去的。
这相亲对象再奇奇怪怪的,她就更不想结婚了,她这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这叫她以后怎么生活?等哪天我们老俩口不在了,岂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经过早晨这乒铃乓啷的一阵打扫,再加上对周雨晴一番吐述,这心里的气是消了,不过这对莘莘的担忧是真得担忧。
“芳姐,你也不用担心,缘分总有到的时候,能有第一次相亲,就能有第二次相亲。”周雨晴晃着刘芳琪的胳膊,安慰着,
“你说说看,你想要的帮莘莘找一个什么样的条件的,我帮你留心着。”
“我们家也没什么多高的要求,毕竟莘莘离过婚,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我们家就是要求对方人品好,对莘莘是真心实意的,不要对莘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外面沾花惹草,对小露像带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给苦给孩子吃。
小俩口自己日子过得去就行,我跟他爸有公费医疗有养老金,以后也不要他们烦什么神,他们的经济状况够他们自己用就行。”
“哎!我一个同学和我关系很好的,家里的弟弟也是刚离婚一年,就是身边带着一个两岁的儿子,你看行不行?”周雨晴听着刘芳琪一条条地说着条件,忽然惊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