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佣人收走地毯后,卧室归于沉寂,苏梨望着灯光下英俊潇洒的大帅比,清冷孤傲的轮廓完美无缺,每一桢画面都精致的要命,挑不出一点毛病,越看越喜欢,也是没谁了,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神仙般的极品,不错不错,她梨哥的男人自然非同凡响。
苏梨拨弄着秦云深修长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由衷感叹:“老公,你手真好看,又直又长,比钢琴家的手还要漂亮。”
秦云深面上不动声色,五指却暗中收拢攥住掌心里的那抹温软,眉眼不自觉舒展到极致,骄傲地挺了挺脊背,显然无比愉悦。
苏梨露出狡黠笑容,当老师的一般都很擅长品读微表情和揣摩心理,小样儿还跟她俩装呢,一眼就能看出潜藏在他风平浪静外表下波涛汹涌的本质,敢拍胸脯保证即使对外界四面八方的赞美已经产生免疫力,但她的吹捧还是让大帅比心口微微发热,荡起了圈圈涟漪,毕竟她拍的马屁肯定比他那些下属拍的顺耳多了
“谢谢,我对钢琴演奏略知一二。”秦云深道谢特别官方,彬彬有礼,儒雅绅士,贵族之气显露无遗,在他身上你总能感受到那种天生的差距,不愧是豪门世家培养出的继承人,那份体面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刻意矫饰,处事永远游刃有余、宠辱不惊,令人羡艳。
“呦呵,这不巧了吗?我也略知一二,小时候学过两天半,会弹个哆来咪发唆拉西,老公你也是这水平吧?”苏梨冲秦云深挤眉弄眼,一副我懂的样子。
秦云深但笑不语,苏梨就当他默认了。
“老公,咱俩当初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你给我讲讲呗。”苏梨温顺乖巧地靠在男人胸膛上,“虽然不得不承认我很女神,人美声甜气质佳,能让男人一瞥惊鸿,但我们八竿子打不着,怎么碰见的?”
……
秦云深默了默,那张仿佛得到上苍眷顾的俊脸有一丝扭曲,从小妻子嘴里蹦出来的都是什么词儿,一言难尽。
半晌,他稳了稳心神,不慌不忙纠正苏梨过于粗俗的言辞,条理清晰,主次分明,一整套先贤圣哲之道浇灌下来,苏梨险些怀疑人生,她老公上辈子大概是个信奉儒学经典的谦谦君子吧?
苏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霖秦氏不愧源远流长的百年望族,动不动就讲经论道这谁受得了?操蛋。
“老公,我耳朵疼,我不敢挑衅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别念了。”苏梨捂住耳朵,大帅比引经据典不知疲倦“传道授业”,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念经”,关键他还语速缓慢,有涵养有耐性,超折磨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能把她逼疯。
苏梨最怕这种人,产生分歧也不和你动怒,心平气和同你摆事实讲道理,你都快气爆.炸了他还一脸淡定,也不知道是看不出火候还是装看不懂,你抓耳挠腮,他在旁边跟没事人似的,气的人牙根子痒痒。
这一刻苏梨特想让她老公像对待别人那样对待她,高冷不屑,莫挨老子。
——
这一开坛讲学就打乱了秦云深严格恪守的生物钟,苏梨发现“念经”停了,耳朵支棱片刻确定真没了,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估计冷淡风走久了太压抑,回家得发泄疏解一下。
秦云深低头看了看怀里还很有精神的小妻子,思考怎么才能说服这只夜猫子乖乖上床睡觉,别瞎想,单纯的睡觉而已,他有一套非常符合自身的行为准则,天色已晚,不适宜熬夜“运动”。
察觉头顶那道视线,苏梨立即抬起小脸儿回敬过去,一双清澈杏眼炯炯有神:“老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秦云深:“……”
小妻子在考古发掘现场撞伤脑袋失忆后似乎愈发无下限了。
满嘴的翠花味儿,仿佛下一秒她就能端上一盘酸菜。
苏梨从自己老公的脸上看出了犹豫,他在犹豫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此时就要发挥贤妻的品格了:“老公,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放心大胆说,没事儿。”
本来想凸显自己贤淑的,咋一张嘴就成江湖兄弟两肋插刀的侠肝义胆了?苏梨陷入反思。
秦云深瞥了眼壁炉上的欧式雕花座钟,用意不言而喻,苏梨秒懂:“哦,原来老公想和我睡觉。”
秦云深脸红的像要滴血,那抹鲜红顺着脖子蔓延到睡袍领子里,小妻子未免太直白了。
苏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有歧义,过于引人浮想联翩了。
秦云深慌忙解释急切挽尊:“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梨捧住男人的面庞,深明大义的说:“我明白老公的意思,你只是想睡觉,不是想睡我。”
秦云深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点头,根本没仔细咀嚼她的话。
苏梨倒打一耙,发出呜咽声,在男人下巴上厮磨:“我好伤心呀,老公,人家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吗?是我太挫还是你眼光太高?”
小妻子明亮的黑眼珠水光潋滟,里面盛满奸诈笑意,秦云深头疼的发现她失忆后演技直逼流量小花,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无法掌控。
“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老公真可爱。”苏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红唇轻启,“老公,人家没有骨头也没有腿。”
即将而立之年被人夸真可爱,秦云深面红耳赤,苏梨拨弄男人粉润的耳朵尖,被他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同床共枕四个正常的字此刻奸情满满,莫名有点yellow,苏梨满脑子这样那样不可描述,她老公作息规律,很明显不会跟她这样那样,秦云深去衣帽间换一身睡衣睡裤出来,真丝面料,深蓝色,袖口衣领镶半寸银边,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穿的整整齐齐,比白天西装革履的干净利落不遑多让,浓浓的禁欲气息迎面扑来,反观苏梨香肩半裸细腿诱惑,大写的妖娆尤物。
老公不会是性冷淡吧?本来想装下矜持不让他觉得她太随便的,可现在秦云深看上去比她更矜持。
秦云深到近处弯下腰,温文尔雅道:“宝宝,晚安。”
苏梨傻傻盯着他规整精致的袖口,指了指自己额头:“老公,要晚安吻。”
“好。”秦云深按着小妻子后脑勺给她一个吻,即是这么近的距离他颜值依然没有崩坏,睫毛泛动光泽根根分明,长的让人想尖叫,皮肤状态更经得起推敲,零瑕疵无毛孔,白皙通透,简直不像一个男人能拥有的,嫉妒成柠檬精。
满足了她要求他就准备上床休息,不料小妻子扯住他,古灵精怪的笑笑:“礼尚往来,老公不会不懂吧?”
苏梨从床上霍地站起来,敏捷性和灵活度惊呆了秦云深,身手直逼女特工,她才不管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直接揽住他半挂在他身上,勾起那形状优美的下巴亲上去。
秦云深身体有点僵硬,小娇妻真狂野,柔软的两片唇瓣轻轻含着他的下唇,若有若无的触碰,一点点扰乱他平稳的呼吸,蛊惑的笑声飘散,仿若勾人魂魄的女妖,一对儿水润眼睛漂亮的像会说话,他第一次发觉小妻子除了端庄典雅之外还有另一面,她的身体里似乎装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清淡如烟一个炽烈如火,无论哪个他都无法抵抗,想一再靠近。
意乱情迷间,苏梨采撷满唇芬芳仰头娇笑,发出餍足的调侃:“老公,你的反应未免太可爱了,这纯情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恋爱经验肯定少得可怜,或许有且仅有一次,莫非我就是你的初恋?”
秦云深秉着实事求是原则点头,不出意外收获小妻子一阵善意的嘲笑,他蹙起眉头,睨着她,语气冷傲:“难道你不是?”
苏梨有点心虚,不知道许校草算不算,要说初恋吧太牵强,要说没有过呢好像在骗人,纠结。
秦云深眉心皱皱的不像样子,眸中一片黑沉翻涌,灯光打在他深邃的眼窝里勾勒出些许阴郁的味道:“他是谁?”
既然他看出来了也问出口了,苏梨索性实话实说:“就是以前比较贪玩,你知道我的嘛,因为闲着无聊恰好有人追求我就随随便便答应了。”
她每说一句话秦云深脸色便沉一分,最后几乎堪称把墨汁打翻了,抓住她话中两个在他看来极不负责任的关键词:“闲着无聊,随随便便?”
苏梨惴惴不安搂紧老公,赶紧表忠心:“我连他名字都忘了,说是谈恋爱其实就跟闹着玩差不多,我最喜欢的只有你啦。”
“感情也能拿来闹着玩?”秦云深觉得自己捍卫多年的底线受到挑战,把她的小爪子从自己肩膀上摘下去,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苏梨抖机灵补救,但秦云深不吃那套,小妻子对爱情随意的态度惹恼了他,弄巧成拙。苏梨起初以为他大男子主义,占有欲强,听闻妻子感情史很介意,后来发现并非如此,他犯膈应的是她拿感情不当玩意。
“呃,老公,这忠贞不二的爱情观是爷爷教你的吗?”苏梨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嬉皮笑脸的直抒胸臆,“如果不是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老公,你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思想这么保守,简直不像一个富豪,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响彻卧室,小娇妻思想层面有问题,需要教训一番拉回正途。
糟糕,又要“念经”,苏梨感觉耳朵快要起茧子了,她老公不愧是做领导的,教育别人一个顶仨,金句频出,最重要的是全程心平气和,面无表情,只有嘴巴在动弹,像催眠曲,苏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坏事了,她老公觉得受到侮辱,留下“三观不合,你好好反省一下”,拿起枕头睡书房去了。
独守空房的胡同扛把子·玛丽苏梨冲着秦云深远去的身影伸长胳膊冒出一句“卡机嘛”,然而没什么卵用,只听门“哐当”一声响。
完犊子了,这么温顺的老公都能被她气到尥蹶子,可见她梨哥功力有多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