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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合法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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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s.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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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渺只在罗马呆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就按行程来到了米兰,这里是世界艺术之都,时尚界最具有影响力的城市。

  其实迟渺并不热爱艺术。

  但很神奇的,画画总能让她从暴躁的情绪中镇定下来,而且她有天赋,眼看也到了即将面临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就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人生理想,不如就沿着这条艺术道路走下去,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也算是给了父母一个交代。

  至于为什么要选米兰,其实也不是非它不可,迟渺是真想出国留学,无论哪个国家,只要能远离家人的看护,不用每天装成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其实去哪都无所谓。

  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的两边肩胛骨连到肩头的位置有一片不小的纹身,六朵争相怒放的牡丹花。

  高一暑假那年,也是在爷爷家的大院里,闲来无事给花圃里的牡丹画线稿,画完觉得不错,就夹在画板上也没刻意收藏。

  后来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些纹身师手稿和几张欧美大妞的满背写真,觉得动心。

  好不好看倒不重要,最起码能遮挡住一些她不想被人看见的伤疤,于是就义无反顾的去了。

  迟渺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想什么就去做什么。

  曾经的她觉得这世上总归是不会再有什么人或事能给予她救赎,还多此一举的谈什么后路。

  在意大利的最后两天,迟渺来到了闻名已久的水城威尼斯。

  游船经过叹息桥,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老电影《情定日落桥》,相爱的情人如果在乘冈都拉穿过桥下时拥吻,他们的爱情就能永恒。

  这座联结着高贵与低贱,生存与死亡,阴谋与爱情的石桥,就是叹息桥。

  威尼斯真是个浪漫的地方,迟渺想,她好像有些喜欢上这座城市了,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抛却残破不堪的过往,一辈子沉浸在这样的生活里。

  或许下辈子,有机会做个完整的普通人,遇到了爱的男孩,就把他带来这里,然后一同感受这座城市独有的浪漫和情调。

  旅行第八天,从马可波罗机场到法国巴黎,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别样味道,这里的建筑同样蕴含着当地的特色,优雅而华贵。

  第一站,卢浮宫博物馆。

  岁月的抚痕和艺术的沉淀,巴黎的浪漫与奢华是亘古至今的。

  在这里,不但能见识到闻名于世的古典巨作,还让迟渺见到了一个人。

  在这座举世瞩目的万宝之宫里,一群中国学生的队伍中,是她这一辈子,最怨恨最恐惧最不想再看到的人。

  “Ines,她怎么样?”耳边是慕清略显焦急的询问。

  迟渺皱了皱眉,觉得吵,想说她很困,不要吵她睡觉,却发现自己眼皮沉的睁也睁不开,喉咙涩涩的发不出声响。

  “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大概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昏迷。”

  Ines把点滴调整好,边收拾东西边说,“醒了以后可以正常进食,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Ines带着他的医疗团队离开,偌大的酒店套房里,只剩慕清依旧紧张的站在床边,而大床的正中央,迟渺正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黑色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叫人看了心慌。

  迟渺睡了很久,久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才勉强睁开眼,只是原本一双时常透亮乌黑的大眼睛,此时却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的醒来很安静,静到一旁的慕清都没有察觉。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一样,迟渺站在博物馆门口,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群中国游客。

  慕清发现些异样,正打算问她怎么了,刚一走进,就被她毫无征兆尖叫声吓了一跳。

  眼看着迟渺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继而又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着号啕大哭,慕清慌了,一股脑冲过去抱住她,却被大力的甩到一旁。

  场馆口的警员迅速围了上来,但似乎也没有人敢靠近,迟渺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很久,嘴里反复喊着求你,别碰我,求你。

  直到整个人被过激的情绪控制,颤抖着晕了过去。

  慕清急忙向周边的工作人员解释了情况,迅速将迟渺带回酒店,又打给了当地熟识的私人医生。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过好在迟渺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不然她也实在不好向迟清时交代。

  慕清看了看表,又抬头望向面前的大床,惊讶的发现床上的人似乎早就已经醒了。

  迟渺原本是没有发现慕清的,只是听到动静才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极度敏感的状态下,一丁点声响都会使她紧张,而此时的慕清,毫无疑问是被她异常的反应吓到了。

  原本还在安静出神的人,瞬间紧绷了神经,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样子。

  迟渺面色苍白,此时正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提防警觉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强烈的不安和惶恐促使她不愿在这个时候接近任何人,于是当开口说话时,嘶哑的“出去”两个字也变得格外生冷低沉。

  慕清缓了缓呼吸,声音尽量轻柔的叫她,“迟渺,你,好些了吗?”

  “出去!”

  迟渺紧皱着眉,满是惊悸和痛苦的眼睛始终瞪着,狠狠地咬牙发出一声来自喉咙深处的低吼。

  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临界崩溃的边缘,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慕清不敢再靠近,怕一个动作就会刺激到面前随时可能发狂的女孩。

  “好,我走,我现在就出去,你先冷静一下,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叫我,我就在隔壁,好吗?”

  迟渺始终警觉的盯着慕清的动作,见她把电话轻轻地放在离床头不远的沙发上,又将提前洗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直到关上房门退出自己的房间,床上紧绷着身体的人才稍稍松了些绞缠着被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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