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初依旧和白夜一起。值得一提的是，期间她再次遇见了那个刀客。倒是让她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还从中学到了不少用刀的技巧。虽然最后自己也受了不少伤，但好在赢了，不仅捅了对方一刀，还对着那人的脸狠狠揍了几拳。
眼见分别之日即将来临。这日初和白夜正在垃圾堆里翻捡可以用的东西。这时居住在他们不远处的孩子慌忙的跑了过来。这个孩子他们认识，是秋的玩伴。他一把拉住白夜就往回跑，嘴里呜呜的哭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初和白夜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好。白夜一把抄起那个孩子就往回跑。可是回到住的地方见到的却是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屋子，秋也不见了踪影。
“这……”初也很惊讶。“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挣扎着，白夜这才想起把他放了下来。
“克，克罗斯那群人把秋带走了。”克罗斯是谁初并不知道，但是白夜知道。那是一群臭名昭著的混蛋，自诩为人体收藏家的一群疯狗！
“该死！”他从来没有在那些人面前暴露过秋。为了照顾秋他也一直没有搬到街区去住，就算是在交易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到那边，而且周围应该也没有好事者。
他们很有可能其实是冲着他来的，没有找到他却发现了秋。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很显眼，但是他的实力不错，倒也没有什么人来招惹他。但是他却忘了那些人有可能会对秋出手，是他太自大了。
“我们去哪？”初紧跟在白夜的身后。她能感觉到白夜的焦躁，担心。她又何尝不是。秋那个孩子，她很喜欢他。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会有一颗纯净的心。她时常会想到小杰，秋和他在某些方面很像。
“9区！”那是一片交易区，有着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和干净的街道，还有教堂。只是那里鱼龙混杂，经常会发生冲突和伤亡。
初去过那里。她为了躲那些追杀她的人无意间闯进去的。结果反倒被更多的人追杀。她那时才知道居然有人用十亿戒尼悬赏她的命。她倒是没和谁结过仇，但是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这一定是泽维尔的手笔。只有他会以修行之名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
而此时在9区的某栋房子里，克罗斯正坐在用红色绸缎织成坐垫的西洋椅上。他的身边堆了不少装在玻璃器皿里的人体标本。六根手指的手，龙鳞病人的皮肤，双头的婴儿，只有一只眼的脸皮……身处在众多畸形人体器官中的克罗斯正拿着一颗粉色的眼球欣赏着。
“还是蛮可爱的！不是吗？”他问身边的同伴。嘴角勾起满足而又洋洋得意的笑容。
“是很好看，不过和白夜那个家伙的眼睛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不少。”有人回答道。昏暗的角落里立刻传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笑声。
“但终究不是火红眼。”克罗斯的语气有些可惜。他突然觉得手中这颗他刚才还觉得很可爱的眼球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确实，与火红眼比起来，这颗眼球实在是太廉价了。
“可惜被蜘蛛捷足先登了。不然我倒是很想弄来一对。”克罗斯随手把手中的眼球扔给了一旁的同伴。那人手忙脚乱的接过眼球，小心的放在了新准备的标本罐里。
“差不多，该来了。”克罗斯起身。周围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恶心贪婪的笑容。
白夜和初赶到的时候，克罗斯已经领着他的手下站在那里等他们了。
白夜扫了一遍，没有发现秋的身影。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秋在哪？”白夜的脸色非常不好。初注意到他背过去的手紧紧的握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秋是谁？”克罗斯恶意的笑着。“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叫秋的人。”他贪婪的目光紧盯着白夜的眼睛。
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是个美女吗？”他大笑着，周围的人也跟着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玩的笑话。
白夜气的想要冲上去。初一把拉住了他。她隐晦的向他摇了摇头，走到前面。
“你们抓走的那个有着粉色的眼睛的小孩在哪？”虽然初的语气有着威胁的意味，但是她的长相太过可爱，完全没有威胁力。反倒是让克罗斯等人觉得有些好玩。
他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原来是他呀！”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确实在我这。”他托着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那颗粉色的眼睛倒是非常可爱。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打量着初。“我倒觉得那眼睛安在这位小姑娘身上才是绝配。”他咧开嘴，露出了森森的牙齿。
“你对他做了什么？”白夜听出了克罗斯话语中的不对，他整个人冷的吓人。身上的念蠢蠢欲动。
“嗯？”克罗斯挑眉。他拍了拍手，一旁的手下拿出了一个标本罐，里面赫然是一颗粉色的眼球。
“很可爱，不是吗？”他抚摸着标本罐，眼神迷恋，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
白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中像火一样燃烧着愤怒，全身颤抖。初虽然在拉着他，可是她也一样，身上的杀意仿佛蛰伏了许久的野兽，渴望战斗与鲜血。
克罗斯把标本罐递到身边人的手上。他盯着白夜的眼睛，眼带笑意的说道：“真是漂亮的眼睛。不愧是……”
“最成功的实验品。”
黑暗中的野兽露出了獠牙。
白夜猛然挣脱了初冲了上去。黑色的巨镰出现在手中，火焰化作长龙向他们挥去。
克罗斯坐着没动。两边站着的手下纷纷挡在前面挡住了白夜的攻击。
白夜此时仿佛失去了理智。他的眼中除了克罗斯谁都看不见。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克罗斯。哪怕攻击全部打在他的身上，他也感觉不到痛。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他目光所及是一片猩红色。就像是四年前他站在实验室看到的一样。
“白夜！白夜醒醒！！”初一边对付着对方的攻击一边试图唤醒白夜。她想到白夜的身边去，但是她现在被这群人缠着，实在没办法脱身。
克罗斯笑的一脸邪恶。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就像在看一场闹剧。
“可恶！”初一脚踢开挡在她面前的人。一跃而起，跳出人群向白夜跑去。
“你这个家伙……”初一把拉过在人群里挣扎的白夜。
“给我清醒点！”她一拳打在白夜的脸上，随后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初转身挡住了挥过来的刀。她甩了几道念刃，也不管有没有打到，立刻扛起晕倒的白夜跑了。
身后的克罗斯目光闪了闪，拿过一旁手下的枪对着初的后背扣了扳机。
“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一旁的手下双手接过克罗斯递过来的□□，恭敬的弯下腰。
“不急。”克罗斯起身，看向初逃走的方向。“他们还会再来的。”
白夜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原来的那个地方应该是不能回去了，初把他搬到他们以前去捡过垃圾的一座垃圾山后面。那里有一块木板，白夜刚好可以躺在上面。
初坐在旁边擦试着手中的刀。白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肩上的纱布上。那是被克罗斯打到的位置。
白夜并没有起身，只是躺着。他扭过头，眼睛看着天空。天上黑乎乎的，没有一颗星星。可能在流星街这种地方根本看不到吧。
“小初。”他突然出声。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有出声，只听白夜接着说：“对不起。”
“……没关系。”初终于放下手中的刀，把目光移到白夜的身上。他的双眼无神的向天上看着。随后他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很多人。”白夜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平静。
“他们说我是叛徒，问我为什么背叛他们。我还看到了秋，他也在。”
初静静地听着。对于秋的死她也很伤心，也很愤怒。但是，白夜才是感受最深的人。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早就把秋当做家人了。
换位思考来说，如果小杰被杀，初想，她应该也会像白夜那样，不顾性命也要杀了那个人。
白夜继续说：“可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我，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声音有些呜咽却没有哭。初倒是希望他哭出来。或许哭出来悲伤的情绪会好一些。
初安静的坐在一边，只是坐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所有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太安静了，甚至没有夜虫的鸣叫。初所能听到的除了身边白夜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就只有自己平缓的心跳。
他睡着了！初松了口气。
她看着白夜，眉眼温柔。在黎明到来之前好好睡一觉吧。初慢慢的拿下白夜的手臂，手指轻轻的揉散白夜紧皱着的眉头。明天，还有一场盛大的复仇呢。
克罗斯是被吵醒的。他住的地方离交易区有一段距离，门前是一片空地，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喧闹声。只是今天……
他迅速换好衣服，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标本罐勾起了嘴角。粉色的眼球安静的悬在液体里，直勾勾的盯着克罗斯。
“真是热闹呢！”克罗斯走了出来。屋外的动静立刻停了下来。只见初和白夜被围了起来。两人身上的伤都已经治愈了。这倒是让克罗斯有些惊讶。
初和白夜并没有理克罗斯的废话。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发起了进攻。
白夜直接向克罗斯冲了过去，而初则是帮他解决这些手下。
克罗斯挑了挑眉头，随手召来两个手下去阻挡白夜的攻击。但是很遗憾，初可不能让他这么做。她一脚踩在旁边一人的脸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向那两人挥了几道念刃。随后又翻身一刀砍掉了想要偷袭她的敌人的头颅。
白夜的攻击比往日的更加凌厉，密集。克罗斯不得不小心的应付。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巨镰上怪异的火焰，不敢贸然靠近。他的气覆盖了整个身体，防止沾到火焰。
他将手中形成的念团向白夜打去，强大的能量在靠近白夜时突然爆发出来。白夜虽然立刻做出了防御，可还是被波及到了。他默默的擦去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再次攻了上去。
初这边看到白夜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也稍稍松了口气。又开始了专心教训小喽喽的任务。说实话，这些人和之前追杀她的人差不多，可能有的还不如。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初这边还是游刃有余的。
她花了点时间将这边处理好了，但是白夜那里却陷入了苦战。显然克罗斯和他们遇到的那些人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他更强，也更棘手，更狡猾。
轰！
白夜撞在了墙壁上，掀起一阵灰尘，整个人像一块破布一样掉了下来。巨镰变回了骰子，在空中翻转，停在了闪电的标志上。
一把黑铁做的鞭子突然向克罗斯打了过去，鞭身挤满倒刺，还闪着电弧。克罗斯急忙闪开，鞭子打在了他刚才的位置，又是一声巨响，石板上裂开了一道很长的裂缝。
白夜落在地上，身上受了不少伤，手中正拿着那条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