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漾漾
“唉姑娘，等等，你跟我们说说他长什么样子。”老大爷大妈很有责任感的继续追问。
“嗯，长得很高，大概这么高。”沈颂按着自己的身高比了一下，“脸色很白，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很不爱说话的样子。”
阴沉这个词，其实是很适合形容林漾的，但是沈颂就是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林漾。
“老头子，这就是住我们对户那孩子吗。”
“好像是哎，我见过他穿跟着姑娘一样的校服。”
“那就是了。”沈颂笑了笑，露出两颗犬牙，和一个小酒窝。“谢谢你们!”
“没事没事，你找他勒。”
“嗯，他是我同学，我来送作业的。”沈颂还是选择适当的找个借口。
“现在这些孩子真好，”老爷子跟老太婆两个自己叽叽咕咕的说着，把门关上。
沈颂知道了林漾住哪儿，松了口气。转身敲门。
敲门敲得老大爷和老婆婆又开门看了两次，沈颂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沈颂看了下时间，再敲五分钟，要是再不开门，她就去酒吧找人。
沈颂一下一下的敲着们，过了三分钟还是没有人开门。
快要到五分钟的时候，沈颂已经放弃，准备去酒吧找人了。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的开门声。
林漾穿着灰色的居家服，沉着一张脸开门，眼神凶得沈颂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把眼前的人撕碎。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才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沈颂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沈颂见到林漾习惯性的脸上先笑，两颗犬牙，眼睛笑得弯弯的，亮晶晶的。
“你来干什么？”林漾是被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吵醒的，他脑袋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的听到敲门声，原以为，敲几下就该走了，那些人来找他的也都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在门口等。除了他们也没人来找他。谁知道敲了半个小时都不走。他只好下床开门。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
“你生病了？”沈颂笑容一收。
林漾不想说话，直接就准备关门。
小姑娘仗着自己身量娇小，直接从他扶着门的手臂下面钻进屋。
林漾看了一眼，也没赶，把门关上，不管门口，老老实实站着的沈颂，直接回卧室继续躺着。
沈颂认命的看着关上的卧室门，不过她好歹进来了嘛。
自己在鞋柜找些，居然找到了双女士拖鞋，这家看起来就是林漾一个人住的，怎么会有女士拖鞋，她也没继续细究。换上拖鞋，把书包搁在沙发扶手上，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有很重的烟味，床头的烟缸堆成小山，还有不少烟灰烟屁股落在柜子上。
少年躺在床上，眉头锁得紧紧地很不舒服的样子。
沈颂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楼下小贩的叫卖声更清楚的传进耳朵。
床上的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伸手挡住眼睛。
沈颂看了一眼，把窗户的挂钩固定好，保持窗户开着，又拉上窗帘。
“房间通风不好，要多通风。”
走到床头，看着床上虚睁着眼睛，比那天巷子里还要虚弱苍白的脸色，沈颂直接把手覆了上去。
额头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林漾身体一僵。
没有什么力气去拍开额上冰凉的小手，睁开了眼睛，看向沈颂，正想斥责几句，却对上女孩一张毫不掩饰的担忧的脸。
“你又发烧了。”沈颂皱着眉头看着林漾。
林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突如其来，他又不忍心拒绝的关心。所以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准备翻个身背对沈颂。
却不料忘记了伤口，一翻就扯到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受伤了？”
沈颂说着就去查看伤口，速度快的，等林漾压下被子的时候，沈颂已经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了一点青紫。
林漾还没黑脸，却看见沈颂的脸更黑。他一时无言。
女孩闷闷的声音响起。“你吃饭了吗？”
林漾看着她不说话，沈颂知道这是没吃。
起身，转身出门。卧室门被关上，接着他听见脚步响起的声音，最后嘎吱嘭，是他家大门关上的东西。
门关上后，林漾舒了口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解脱。
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咋咋呼呼的闯进他的视线，总是喜欢拦住他，塞东西给他。
他尝试着拒绝，尝试着冷漠。女孩都还是固执的出现在他眼前。从三明治到奶糖到骨汤。那些沾染着家和温暖的气息，他舍不得拒绝，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
他看过很多那些酒吧里灯红酒绿的年轻男女生活，所以他很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每次都在贪恋着那点温暖，忍不住想要靠近，又在每次看见自己肮脏的时候，狠心推出去。
最后林漾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脑袋里浮现出的还是女孩笑起来像是三月春分的笑脸，软软地，暖暖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还有两颗小犬牙。温暖又美好的事物，谁不渴望？即使他肮脏的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但是太美好了，他不能毁掉，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林漾迷迷糊糊地的醒来的时候，听见家里叮铃哐啷的声音，锤了锤脑袋，站起来。开门出去。
屋子里有熟悉的骨汤味道，还有菜刚刚下锅的刺啦声。沙发上有女孩的校服和白色的小帆布包。茶几上的购物袋，大包小包的。
推开厨房门，看见那个娇小又忙碌的身影。
沈颂锅里还炒着菜，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林漾，又转过身去盯着锅里的菜。
“醒了？去洗漱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沈颂脱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蓝色的短袖，厨房的灯泡还是老式的钨丝等。发着昏暗又温暖的光。暖黄的光从后面洒下，勾勒出女孩细长的脖颈还有小巧的耳垂。炒菜动作熟练优美。
林漾站着没动，直到沈颂又催了她一次。
林漾直接洗了个澡，头发还滴着水出来的时候，看见刚刚摆好碗筷的沈颂气呼呼地盯着他。
林漾有些莫名。
看着林漾少见的迷茫的眼神，黑白分明。沈颂的气就消了大半。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你身上有没有伤口，不确定能不能沾水你怎么就洗澡了呢，还有你还发着烧，怎么就能洗头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