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法世界
像是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细腻的鳞片，柔顺的长发，挺翘的睫毛，视觉冲击里，他像是雪里的精灵，每一寸都闪着细碎的银白。染了血的心口，妖冶而张扬。然而眼前的美丽是猝了毒的刀，因为允和已经被他杀过一次了。
窒息、压抑、痛苦仿佛正在重来，上一次她甚至都未看清眼前的人鱼，那双手已经垄断她所有的气息。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那个冷漠的疯子杀了她。
变成伊莉雅的她，现在很可能会义愤填膺想方设法的弄死他，不过可能或者十成几率在还没开始行动之前就小命不保。因为她这具身体可不能随意使用魔法，脆弱而凄美。
“真的是欠你的，”允和握上锁骨处的手。她是回到了诸神起源了吧，如果真的按历史上演，她这一次也难逃被杀的噩运，历史上名叫伊莉雅的小公主，恶名截止在花季。
禁忌书内的克瑞斯，对他的印象只有冷血与残暴，作为人类与人鱼的混种，他讨厌与人的一切联系。一个由于镇定外表下矛盾的内心而形成的喜怒不行于色。
毫无原因的杀戮是家常便饭。想从他身上取回情骨怕是还要再等一个轮回。
女孩的不专心似乎惹恼了手的主人，窒息一触即发，允和从短暂放空中唤醒。
“克瑞斯，别这样……”她真的好疼。
“克瑞斯，”声音微哑，像求饶是的。视线交汇，人鱼不解蹙眉，似乎是在疑惑。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曾经这么唤过他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
察觉片刻的松动，允和尽量使自己不那么颤栗，低低道，“克瑞斯……别怕……别怕……”
努力保持镇定，声音有些虚弱，允和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眼中充满真诚，而人鱼也像是有耐心的等待。
“克瑞斯，别怕，我会……”我会保护你的。
【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15】
安抚戛然而止，允和有点发昏，可太疼了，体内魔导是受到炸裂魔法球波及。
他在害怕？克瑞斯目光聚拢，看向这个奇怪的人类雌性，似乎在思考。女孩张着小口，粉嫩嫩的；挺翘的睫毛打着卷儿，明明她在害怕，却还就着他扣在脖子上的手，就这么望着他，幼鹿一般，毫无防备，等待他的回应。
这个人类雌性怎么敢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此刻，前者的不解更能勾起他的兴趣。那双眼太过纯净，他像是中了诅咒，心猛然悸动。他的威严被这么一个小人侵犯了!
想要残暴的摧残，想要搅碎这份纯净，她会是什么反应？有点期待。连同身体的伤都忘了，只想看惩罚她，凶狠而急切。
渐渐松手，人鱼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公主。夜色很黑，王宫的暗角成了绝对的死穴。人鱼天生的夜视能力很容易捕捉女孩现在的反应。
女孩喘着气，狠凶，剧烈而清晰，声音被无限制放大，她也是在期盼他能放过她吗？不过在此之前，这么凶狠的呼吸，是在紧张吗？临界点的过度呼吸只会更加窒息。
因为过度憋闷，眼睛润润的，挂着点泪珠。鼻尖红红的，有点想要触碰，那和人鱼完全不同的构造。泛着光的，小巧而灵动，还在嗅动。反应也格外生动，这个人类的雌性有点生涩。
他不介意再让小家伙喘口气，等他再次猛然收紧时，那死亡瞬间的恐惧才格外美妙，她会因为猝然的收紧害怕，嘶哑的声音破碎的吼叫，身体因为极度亢奋而扭曲。
人都是恶心的物种，看着他们摇尾乞怜有种不一样的满足。咒骂或是祈求都是令人喜欢的反应，她会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他会让那低劣的喧嚣都停留在那柔软的唇齿里，过度呼吸残留的水汽都封印在掌下。是的，他允许这个人类雌性这么放肆，毕竟第一次遇到这么令人满意的反应。
……
手试图抚上眼睛，遮住那猩红的竖瞳，缓解人鱼激烈的情绪。逆反性格需要更猛烈的诱因去激发。色彩、情绪、动作或者是她的声音。同样触发的结果也是不可预估。
上一次已经在死亡界点，允和没有时间了解这个疯子因为哪个点亢奋想要排解，或者只是纯粹想杀她。
如果是后者，也许在被克瑞斯扑倒的一瞬间，她就已经被魔法洞穿，至少现在她可以赌一把。她已经引起这个逆反人鱼的兴趣。
宴会的混乱杂音已经随魔法波动传递而来。上一次魔法装置在炸裂一瞬间，站在最近处的伊莉雅便受到波及，以至于被重伤的人鱼扣住了喉咙后，允和却无法短暂魔法保护。不过这一次因为她的意外离开，历史轨迹似乎也尽量弥补漏洞。
原本只是装置克瑞斯的魔法水球损毁，现在连同关押他奇行种的禁制也被爆炸力量波及，在众人还未来得及防御，已经全部炸裂。历史唯一相同的是，她又被扣住了喉咙，炙热而狠绝。
国家魔法队会第一时间保护王室成员的安全，但这次波及范围太广，拥有不输国家队的魔法奇行种显然也没有那么好对付。王室成员以及贵族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使用魔法。
所以宴会大殿会是第一救援现场，但弗兰克斯国王即便再宠爱她这个爱女，也不可能立时发现她已经在宴会消失并准确找到她的位置来救她。即便发现了，王后殿下也会尽量拖延，弥补这次不愉快的错误。
因为遮掩了视觉的感触，人鱼安静、神秘，显得不那么具备攻击性。不过颈上的触感并没有消失，克瑞斯似乎只是在好奇允和在做什么，像一个具有野性的野兽，他只是给了反抗的机会，在接受弱者挑衅，享受猎杀过程。
等待往往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手下的微凉触感和克瑞斯给允和的感觉一样。是禁欲的，带着点嗜血又有几分不近人情。明明是人类的混血，却将人当做猎物捕杀。明明是野兽，却又拥有人类的行性，像个有礼貌的绅士却做着世上最变态的事。
“你可以听懂我说话的，对吗？”允和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撑着克瑞斯，维持着遮住克瑞斯眼睛的动作。试探着观察克瑞斯的反应。
但想要的回应并没有等到，克瑞斯依旧沉默。不过允和知道他能过理解人类语系，她所产生的好奇还不足以让他开口。不过作为一个被玩弄的猎物，她需要持续发散他的注意力。
“你受伤了，”允和小心的划过那片咒痕，魔法士的诅咒不太容易愈合，伤痕很重，创面的腐肉已经被清理过，可能是克瑞斯用鱼尾鳞片刮过的。
“应该很疼的”允和低低道，像是耳语的呢喃，怜惜又克制。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亲自帮她的宝贝刮掉腐肉，毕竟这点疼可不能解她被掐死的痛。
“克瑞斯，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会给你藏起来，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会给你最好的药材，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的。你伤的太重了，我没办法带你逃出去，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好不好？”
允和撑起克瑞斯的上身，微微后退，试探着露出那双可怕的眼睛。“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
……
但女孩身体抖的厉害，允和的不安显然没有逃出人鱼的眼睛。逆反后的松动是更加严厉的收紧，那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保护他吗？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最讨厌，却能说出如此珍重的许诺；明明最脆弱，却能存着那么阴狠的算计。狡诈而阴险，贪婪又滑稽。披着脆弱的外表，说着最美丽的谎言。
才刚刚放过对她的禁锢，已经后退了这么多，他甚至都没用力，就那么疼，就那么捂着脖子，眼睛里已经染上愤怒，克瑞斯没来由的心烦，女孩那鼻尖一抽一抽的，是嫌恶他身上的腥涩味吗？
【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允和下意识的惊呼，却被堵住了所有的呜咽。人鱼独有的黏腻凉滑泥住了她的呼吸。浓烈到窒息，死亡再次逼近，她警惕后退惹怒了克瑞斯。
报复似的，克瑞斯把自己的味道全部标记在允和身上。像绞杀猎物最后的祭奠一样，女孩的颤抖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他差点就要信了那双纯净的眼睛。
手渐渐收拢，要这么结束她吗？
小公主已经消失很久了。弗兰克斯国王显然也发现了，愤怒的责骂却抵不过更深的担忧，他甚至没看王后因为救他而受伤的右臂。更没有发现王后滴落的眼泪……
“肮脏的下等生物!快放开我的伊莉雅!”
随着国王的暴怒，魔法攻击立时炸起，王后的魔法使在国家队前先发动了攻击。
逆反性格触发的后果，要么是剧烈的厌恶，强烈排斥到想要绞杀的意愿；要么是汹涌的喜欢，浓烈好奇到占有的激情。
要么死，要么爱。
绚丽的魔法穿透女孩的身躯，跌落的瞬间凄美的如大马士革的玫瑰。竖瞳一瞬间皱缩，人鱼抱住了撞进他怀里的女孩。
染血的声音娇软且动情，“我是想保护你的。”
【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