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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年的石像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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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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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的结果,倒是反了个放方向。陵光住回的是南院大阁楼,院长非常高兴,他之前听唐小宇说神君跑路的消息,那真是气到差点心脏病发,直到现在才对唐小宇有好脸色。

  正疯狂长身体的凤十三没来,在鸑鷟那儿耐心等待第十三次成年。没有凤十三的管家装饰布置,大阁楼空荡荡的像个牢房,唐小宇于心不忍,死乞白赖跟他娘亲说要搬出去住,终于苟得机会,带着自己的家什直奔大阁楼。

  如牢房般的大阁楼里多出许多充斥人类气息的生活用品,唐小宇仿照之前,买了软乎乎的垫子枕头,准备同神君来个席地十八瘫。这“淫乐”的想法自然是被陵光义正辞严拒绝了,软垫枕头全便宜了獬豸,丫变回原形,黑漆漆的独角大公羊在垫子上欢快打滚,就像条不幸罹患智障的拉布拉多。

  唐小宇和陵光一致表示嫌弃。

  悠长的冷战期结束,唐小宇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就觉有了莫名的底气。他不再害怕那些飘来飘去的鬼魂和那些来跟他说话的小动物,高兴时甚至还主动搭个腔,天南地北聊上几句。

  几天过去,陵光忍不住在他下班回来时出声埋怨:“你怎么老招惹脏东西?”

  “哈?有么?”唐小宇低头看看自己身周,毫无异常。

  陵光无奈,起身往前凑,唐小宇呆呆地望着俊脸离他越来越近,几乎要脸颊挨上脸颊,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半圈半抱着,在他后脑勺轻抚,然后疾速逮出条漆黑的蛇状物,嫌弃地拎在手上。

  唐小宇:“……嗬!”

  “是条咒蛇!”獬豸在旁两眼放光:“可好吃了!”

  陵光顺势把咒蛇往獬豸那儿一扔,朝唐小宇道:“你今天有跟什么人闹矛盾?”

  “没有啊。”唐小宇困惑地挠挠头:“我今天都在后区,接触的人很少。”

  “文物呢?都碰了些什么?”

  文物倒是经手不少,今天在检查字画准备展览,好多都碰过手。唐小宇苦思冥想,回忆着可疑的东西。想半天却总觉一切正常,没啥能起疑心的。

  他决定从根源入手,问道:“那咒蛇是什么东西?起什么作用?”

  “当然是诅咒用的嗝~”獬豸嚼着嘴把咒蛇残渣咽下:“比如有恨你的人,给你放条咒蛇,你就会遇到许多倒霉事,喝凉水塞牙、平地摔跤、被偷钱包诸如此类。恨意越深,你就会越倒霉,甚至有可能被害惨死。”

  獬豸这些话提醒了唐小宇,他倒抽一口冷气,信誓旦旦地举起手:“重明!就他想杀我!”

  其它不用多说,光是那天想把他从楼顶推下去摔成肉泥的举动,就已明了。要不是神君赶来救命,哪还有他现在坐软垫上叨逼叨的机会。

  陵光沉默地凝视唐小宇几秒,断言道:“不是他。”

  “为啥啊!”唐小宇不高兴地嚷嚷。之前陵光就说那是误会,现在又那么肯定,搞得他心情很不愉快。他气愤地咂摸几下,想到重明的长相同陵光的相似程度,胡乱猜了个可能性:“重明是你兄弟?”

  陵光抽抽嘴角:“不是。”

  “那是你姘头?”

  “噗!”獬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凌乱地左右看看两人脸色,一个阴沉到要吃人,另一个誓要探个究竟,于是决定默默滚去阳台避个风头。

  他蹑手蹑脚地绕过他们,推开落地窗,正欲迈出去,忽的面前扑腾出只大鸟。那鸟浑身上下只有极短的绒,身形像只被拔了毛的大公鸡,扑棱扑棱冲到阳台扶手上,嘎嘎大叫。

  “……”獬豸忍不住在心中念道:丑极。

  没毛公鸡晃着红色鸡冠,见屋外这人满脸唾弃,屋内两人都没理它,便顾自雄赳赳气昂昂地飞进窗洞,落到柚木地板上,肉脚爪踩着软垫踱到两人面前。

  “嘎——!”

  正跟神君耍犟对视的唐小宇被这声叫吸引去注意力,惊而转头,脱口而出:“哇噻,这是什么鸡?”

  没毛公鸡愤怒地斜过头,拿它那有两个瞳孔的奇特眼睛瞪唐小宇,扑腾起肉肉的鸡翅膀,宛如要带领即将下油锅的肉鸡们反抗起义。

  唐小宇见它模样凶残骇人,踌躇着挪到陵光背后,小声碎碎念:“又是鸟,又是鸟,神鸟和凤凰多好看,海鸟们也算可爱,现在来的这是什么?激素喂养的——”

  听到这儿,那没毛公鸡气得嘎叫一声,身形忽展,骤然抻成人形,高个、寸头、眼珠黑大、六七分像神君。

  “靠!”唐小宇震惊道:“重明!”

  重明俯视着坐在软垫上的陵光,以及怯怯躲在陵光身后的唐小宇,眼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他往前半步,脚掌尚未落地,唐小宇一瑟缩,陵光的神力如烈焰般铺天盖地喷涌散开。重明脸色涨得如同鸡胗,红白交织,那只半空中的脚掌怎么也不敢落下。

  獬豸默默托住下巴,背转过身,再次假装自己啥都没看见。

  唐小宇发现自己居然狐假虎威了一把,高兴地探出半个脑袋,朝重明吆喝:“你你你、你说!你为什么要谋杀我!为什么要给我下咒!”

  “我没有啊……”重明小心翼翼地拿脚尖点地,不敢逾越:“误会误会,你身上有神君的气息,我还以为你是他的近身灵兽,自然是会飞的那种,推下去之后才发现你是……”

  陵光赶紧隐晦地咳了一声,悄然打断对方的话。

  唐小宇仰天吐血,在心里把罪魁祸首狠抽一顿。原来他这段时间的倒霉完全就是被神君害的,现在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咒蛇也同对方有关。否则怎么才回来几天,就发生这种事呢?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重明又接着道:“你最近几天有没有遇上什么倒霉事?”

  “我浑身上下都是倒霉事!”唐小宇怒目转向陵光意图谴责,又立马转了回去:“等等,你咋知道的?”

  屋内气氛渐缓,重明找了个软垫坐下:“那天追我们的粉丝,你还记得不?有几个脚程极快的,其实是怨。它们试图在我身上贴咒,我猜你身上应该也有被贴,所以想过来帮你处理处理。”

  说着,他拖拉软垫往前蹦,似是想趁机接近。陵光目光锐利地把他瞪回原位,拂袖道:“我已处理。”

  重明顶着跟陵光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摆出个截然不同的大咧表情,姿势不雅地掏耳朵:“啊,行了行了,知道您是正宫,我只是个替身,占有欲不用那么强烈。”

  唐小宇:“???”

  獬豸在外头面朝大海侧耳偷听至此,终于恍然大悟,冲回房内狂吠:“你是那只丑兮兮的重明鸟啊!”

  重明朝他翻翻白眼,有气无力道:“你是那只死正直的蠢公羊啊。”

  唐小宇又开始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陵光听唇枪舌战听得头疼,又担心俩二傻子说漏嘴,恼火地下起逐客令。獬豸被他赶去阳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重明更不用说,本来就不是住客,自是驱得越远越好。

  轰完两只烦人兽,陵光转回来,板着脸面对屋里还剩的那个人类。

  唐小宇张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陵光还以为他要说自己也自觉滚出去,还神君个清净。结果对方呱唧开口:“那个,正宫和替身是什么意思?”

  “……”陵光果断背转身拉过毯子扔到唐小宇头上:“快睡觉。”

  才六点多还没吃晚饭睡啥觉啊。唐小宇手忙脚乱把毯子扯下来,头毛支棱,眉间愁苦,像个酣睡中突然被唤醒的小可怜。那模样甚是委屈,陵光瞅了两眼,于心不忍,只好又绞尽脑汁撒谎。

  “重明的原型跟我有几分相似,我是神君,他是神兽,所以他是我的替身。”

  唐小宇惊愕地张大嘴:“你的原型也是只没毛公鸡?!”

  陵光神情一滞,凝固几秒,毅然捡起那毯子,再次扔回唐小宇头上。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日子,唐小宇直睡到太阳穿过落地窗照上他脸颊,这才悠悠睁眼。他在软垫上翻滚两圈,同不知啥时候偷摸进来睡软垫的獬豸撞作一团,捂着撞疼的鼻子坐起身,挤眉弄眼缓解痛感。

  现在约是上午九点多,太阳正到好处,窗外鸟声啾啾,陵光正倚着窗玻璃把玩手中某物。唐小宇爬过去偷看,发现那是块挺大个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青绿色,参杂丝银灰,质感非常高雅精优。

  他好奇想摸,被陵光机敏闪过,便讨好地谄笑,改问:“神君,这是啥啊?”

  陵光拿好看的眉眼横他,不情不愿道:“孟章的鳞片。”

  鳞片?唐小宇没想到会听见这种回答,疑惑地挠挠头:“干啥用的?”

  “帮他找衣服用。”

  陵光虽如是说,举止却显得有几分犹豫,唐小宇看出他的迟疑,主动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我给你代劳?”

  “倒也不是。”陵光随口应着,脑中想的却是孟章说的话。为什么孟章会寻不到龙纹青袍?照理来说,这种属于本尊的神器,只要本尊神力充沛,应该心念稍动就能感应到,没道理不知上哪儿去寻。

  这世上能克制孟章的人或物微乎其微,实在难以想象其因为什么被限制住。

  思来想去也没得出结论,他决定暂且拿那鳞片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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