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毗沙门天的脚步
「所以我们暂时不用去动小川的妹妹么？」
「嗯，现阶段要闯入和『GSS』合作的『羊』的地盘会比较麻烦。暂时先把小川带回来就行了。」
「不过你用得着带那么多人去么……」
「梨香酱现在都不肯照顾我了，我好没有安全感啊……」
「……要这么说的话，你能不能从我腿上滚开。」
「不——要——梨香酱的膝枕是属于我的！」
「……」
轿车内，太宰的脑袋就枕着梨香的大腿，闭着眼偶尔说两句胡话。虽然体温降到了低烧的程度，不过整个人还是处于神经不太正常动不动就撒泼耍赖的状态。（虽然没发烧时，也好不到哪去。）
三个人中，目前只有中也取得了驾照，当然印在驾照上的无论是名字还是年龄都是假的……所以在去赌场抓人的路上，太宰就顺理成章地使唤着让他开车，美其名曰要锻炼他的车技……
而想坐副驾驶的梨香，则被缠着塞进了后座，于是车里就形成了某种诡异的气氛。
——满心想要阻止太宰占梨香便宜却没有理由的中也心情憋闷，被他握在手中的方向盘如果有痛觉的话，可能会发出凄厉的惨叫。
——腿都快被压麻了的梨香正努力克制着不要一拳锤爆那颗黑色的毛绒绒的脑袋。
——偶尔抬眸瞄一眼后视镜，欣赏着中也憋屈表情的太宰，身体很虚弱，然而心情很愉悦。
「这么大的人了，别老是缠着妹妹啊！」
「中也这是嫉妒我有妹妹！」
「谁会嫉妒这种事啊！」
「哦！那你就是嫉妒我可以睡梨香酱的膝枕！」
「……别胡说八道。揍你啊！」
「啊啦啊啦——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啊……」
——嘴碎的太宰没能看见身后梨香伸手抓握住车顶的扶手，还有她脸上等着看戏的表情。正得意的少年被惹毛了的中也一脚急刹不但滚下了舒适的膝枕，而且整张脸都撞在了前排座椅靠背上……
（友情提示：坐后排的乘客也请系好安全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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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内部等级森严，作为首领直属部下的太宰，自然受到了赌场经理的亲自迎接。只是太宰带来的黑衣人数量也着实有些夸张，总共是四十人的小部队。
此时是赌场尚未营业前的修整时间，所有当天值班的内部人员都在。包括赌场经理、荷官、酒保、财会、安保人员等等在内的大约是二十人不到。
酒吧外，太宰看着朝自己走来西装革履却被金钱和酒色催肥了身材的中年男人，男人表情淡淡的，透着股倨傲。
「太宰大人，不知您到访有何贵干？」名为高木的赌场经理不失礼貌，但也没有多少敬意地说着客套话。对方就算是首领直属，但在他看来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何况加入组织的时间那么短，论资历和背景根本不足为惧。
「高木先生，贵干不敢当，我只是来请贵赌场的一位员工回去协助调查而已。」太宰抬手做了个手势，十名黑衣人直接越过了高木，正准备进入酒吧内，却被数名赌场的安保人员拦在了门口。
「太宰大人这样未免太过强势了吧。毕竟这里并不是您管辖的区域。就算是我们赌场的员工有什么问题，也应该由我们自行处理才是。」高木冷着脸说道。
「嘛……我只是奉首领命令来调查罢了。既然高木先生不愿意配合……那梨香酱——中也——我们就直接调头回去吧。」太宰已经作势转身要走，嘴里却还大声地嘀嘀咕咕。「森首领也真是的，直属部下这种名头根本不好用嘛，我这就回去找他谈谈，换个更管用的再来。啊，不对我们赶时间，还是打电话比较快。」
『你当黑手党的职位是超市特价的大白菜么，说换就换……』看着摸手机出来准备要拨电话的太宰，梨香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脸上依旧一副冷肃的模样……
高木没想到太宰会像小孩子吵架告家长似的就把首领抬了出来，实在是小鬼难缠，虽然已经通知了那位大人，然而对方突然带了那么多人来，明显就是告诉他反抗和拖延时间是无用的……何况他刚才仔细确认了一下小鬼身边的两人就是昨晚来赌场闹了一出的，想必赌场的规模和实力都已经被摸的相当透彻。
「……您别这样说。首领的命令自然是最优先的了。」高木换上了另一副赔笑的嘴脸，抬手做了个手势，堵在大门的安保人员就让开了道路，其中两人按指示带着那十名黑衣人进入了赌场内。
「原来高木先生还是有点脑子的嘛。那我们就先把人带回去，再向首领报告结果好了。」
太宰的讥讽差点就让自以为有涵养的中年男人绷不住脸，但又总不能和一个小鬼当街斗嘴吧……
只是没过多久，一名黑衣人和一名安保同时跑了回来，附在太宰和高木耳边低语了几句。
「啧，真是麻烦，怎么搞出这么多事情。走吧，一起去看看。」太宰不耐烦的抓了抓脑后的头发。
「怎么了？」中也凑近太宰低声问了一句。
「死人了。这下有的忙了。」
『啧……明明看着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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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宰带着梨香和中也走进员工区域的更衣室时，暂时无关的闲杂人员已经都被请了出去。连赌场经理的高木也被太宰指挥黑衣人拦在了门外。
更衣室内只余下了四个人和一个死人。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靠墙整排带转角的白铁皮更衣柜，房间中央摆着几张长条的木凳，靠近门口还设置了一面等身的穿衣镜供人整理仪表。
「这不是小川哥哥么？」梨香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神情透着惊惧的年轻男子。
「中原小姐……你怎么……」青年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明显小了十岁，从成熟变回到青涩的少女，满眼的不可置信，在反复思索了几息后，又突然明白过来似的恍然大悟。
「中原——小姐？中原小姐？！」太宰蹙紧了眉头，看来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会让他很介意的事情。
「就随便取了个化名而已。」
「……那你怎么不用我的？」太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梨香，又转头看向极力保持镇定，却避开与他对视的中也，最后凉凉地视线又转回到梨香脸上。
「念起来不顺口。」梨香随意找了个借口。
「小矮子的就顺口了吗？」太宰挑着眉继续追问。
「喂……」中也想怼回去的话还没出口，又被梨香出声给打断了。
「因为他就在我旁边啊，就近原则。」梨香耸了耸肩，双手抱胸用下巴指了指最后走进门，还站在门边的中也。
「我说……」而躺枪的中也显然已经插不上嘴……
「哦？是有多近？」太宰朝梨香逼近了一步，眼神也变得更加阴沉。
「太宰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被问得逐渐烦躁起来的梨香已经趋于暴走边缘。
「你是我妹妹我为什么不能管？」
「你又不是我爸爸。你到底是来调查的，还是来审问我的！再废话，我立马和他交往！」
「……」x3
『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在场人的感受啊喂……』中也和小川心里都漂浮起这么一句话……
如果房间里那第五个……嗯……被晾了很久没有呼吸的那位可以起来抗议的话，估计已经坐起来大声地说——『也请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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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也简略地询问了几句小川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后，他就被黑衣人带了出去。
太宰大概是感应到了来自三途川的心声，终于消停下来，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走向了在更衣室地板上躺了许久的男性尸体。
那是赌场的安保主管安藤，曾经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健壮魁梧的壮年男子。
太宰蹲下身，鸢眸细细检查过男人的死状，忍不住吐槽道。「有没有点创意，下毒每次都用这个。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真是太无趣了。」
「虽然没新意，不过你得承认□□这种东西又容易搞到，又非常有效。」梨香蹲到了尸体另一边，伸出手想要翻看男人的外套，被蹲在她身边的中也直接拍开了手。
「别乱摸，万一有毒呢。」
「戴手套了不起啊！」
「谁让你不戴呢？」
「啧……」
中也掀开了男人穿的黑色夹克，掏出了内袋里的香烟、打火机、皮夹之类的随身物品，连同皮夹内的东西也都拿了出来整齐地一件件摆在了更衣室的地上。
最后男人所有的口袋，能够藏物品的地方都被检查完毕。
三个人围着一堆琐碎的物品，陷入了沉默。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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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虽然平时懒懒散散的，不过一旦行动起来就只有雁过拔毛（划掉）雷厉风行四个字来形容。
他走出更衣室，面对被黑衣人围住一脸不满到愤怒的赌场经理高木时就说了一句话。
——「赌场全员带回本部。」
之后再也没有理会过高木在身后的咆哮，开始吩咐部下搬东西。
尸体上取下的证物由梨香拍了照，全部一起放进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内。
保安主管安藤的尸体被运回医疗部做尸检。
太宰像是早有预谋一般的准备了小型货车。
赌场内监控录像的存储设备被全部搬了回去。初略估计有近一年份的……
员工休息区的瓶瓶罐罐，还有储藏室存放杀虫剂之类的化学药剂的瓶子也都全部带了回去。
更衣室的所有人的柜子自然也都搜遍了，凡事能存放粉末、药片或者液体的容器也都带走了。
甚至赌场的日常储备资金、筹码……也都没有放过……
总之一群人，浩浩荡荡，如同搬家公司一样把小小的赌场搜了个底朝天，能带走的东西通通都席卷一空。
等经理通知的那位大人赶来时，留给他的是酒吧被卸下来躺在地上的大门和横滨夜晚透心凉的寒风。
为什么他来的这么晚？
因为太宰给他包括他带来的人制造了一点小惊喜。
——那是在城市高速路上堵了近二十公里的大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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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本部的路上……
「中也，你要去一趟『羊』了，带点人去。」不信邪的太宰依然枕着梨香的膝枕，语气和他的行为相当违和的十分严肃。
「嗯，知道了。我会先去找白濑。」中也开着车，声音是平静无波。
「我和中也一起去。」梨香淡淡的说道，看着后视镜里的蓝眸朝她瞥了一眼，带着些诧异。
「不行，我反对。」太宰猛地坐起了身，皱着眉看向梨香的侧脸。「你跟着去干什么？会有危险的。」
「必须要有人作为保险，太宰先一个人回本部，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要做。」梨香的态度很坚决，她确实不放心中也一个人去见那些人。
太宰看着那对与他相仿的眸子，确定了自己说服不了她，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是最为合理的，但那其中隐约透出的某种情愫，让他心情很不愉快。
于是他又躺了下去，还抱着她的大腿，接着就开始鬼哭狼嚎……
「梨香酱为了小矮子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而且那群蠢羊就算知道中也会去，也不可能做出像我那样成功的陷阱来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陷阱？」
——当中也听着梨香描述完当时在旧船坞，太宰拖着她一大清早布置完的陷阱时，他真的很想把车开到横滨港湾大桥，然后把太宰塞进后备箱，让他和车一起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