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色奇遇
入夜了，黑暗的天空上繁星点点，灯光迷离，银白色的月光披着一席长袍傾入而下，有风轻轻的吹着。
咚、咚、咚――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进来。”一声温厚沉重的嗓音。
推开门，一身黑色皮衣着装的男人留着一头黄色蓬发，几根漂染了的紫红颜色，越发张扬的显示着男人的凌乱而放荡不羁。他眯起那双丹凤眼，摘下黑色墨镜，平静的叫唤习惯性的称呼，“烈哥。”
日灯光下，那张沧桑的脸上，一道疤痕烙印在左脸，细细的胡须仿佛又宣示着他看似的老成。
他叫韩忠，年纪其实不大，如果不是因为高中时被学校处分，现下的他应该还是一名大学生。可如今的他成为了龙黑帮中的头首——分会堂主，但心中有一种执念，那是一种深恶痛绝的恨。
“是你呀！韩忠。”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一头平顶头，发根上几根黑色白色相交的头发异常醒目，他霸气的眉峰弯弯挑起，穿着宽松的灰色睡袍，隐隐露出前胸上一条长龙模样的纹身。重重凝视眼前的人，提起倚在玻璃桌上的手，那枚深黑色毒蝎的戒指显目可见。
他是吴烈，吴以承的父亲，年轻时凭着过人的胆识与残暴，率先踏入黑社会，一手创建龙黑帮，通常被人尊敬的称呼‘烈哥’。他做事够狠，从不轻易妥协，性情暴躁，龙黑帮之首。
“是。烈哥。”韩忠褪下身上的皮衣，一件单薄的汗衫显露无疑的展现他威猛的体型，肤色黝黑，左肩上纹着老虎模样的纹身，手指也有些粗大。
身侧的小弟备好烟，取出不离身的打火机，为吴烈点燃。
吴烈重重地吸了口烟，袅娜的烟雾从指尖缓缓升起，那团淡色的烟雾在灯光下留下痕迹。他说：“听清楚，我再对你说一遍，董辉的儿子我不准你碰他。”
面上露出担忧，可韩忠还未完全领会吴烈话中含义。“我不会的，你放心，烈哥。”
“是这样吗？”吴烈无非心存怀疑。
“是。”韩忠坚定的眼神，一点都不曾躲避。
“那就好，我相信你。”
这句话？心里多少的恨意想要奋力隐藏，可韩忠还是很想知道更多深层次的答案。“可是…我不明白。”
“……”
他心里揪心的疼，愤怒的脸瞬间扭曲成团。“难道我连吓吓他也不行吗？我必须得报这个仇。我的脸……”
吴烈摇头，他困了，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好了。我都知道。”
闭上了眼睛，挥手示意韩忠可以下去了。
韩忠从来都不愿违背吴烈的话，因为他的这条命是吴烈给的。可是，这个仇他不得不报，就算是要杀了他，他也甘愿。
还是尊敬的弓下身子，掩上门。
“忠哥。”有个黄毛卷发的男人自觉迎上前。他叫阿伟，一直替韩忠做事。
韩忠瞥开脸。伸手，摸着左脸上那道耻辱的疤痕。
“刚才……”阿伟想要说些什么。
“闭嘴。烈哥知道我在计划什么。”他几乎能肯定的答案。
“什么？烈哥他知道。”阿伟吓着了，毕竟他一个小啰啰是不敢得罪最高层的领头。
“烈哥他没有揭穿我。可是为什么？烈哥一定要袒护董俊桦，如果我是烈哥一定，一定不会。那臭小子把我搞得那么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紧紧握成拳，咬紧牙，眼里闪过无法遏制的怒火。
“忠哥，算了。”
“你懂个屁。滚。”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犹如沉雷。那股心里的不快尽是憋在心里，他知道，又似在自语。“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
……
繁华的市中心，热闹的街道，月光皎洁，星辰明目，两旁绿化带绿草如茵、高低错落；一切仿佛就像是夜间正在行走的精灵，形态优美、古灵精怪，轻风佛过，腼腆迎合。
各家商铺店面的招牌变得五光十色，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车辆川流不息。五彩的霓虹灯倾在凌乱的视线中。这个时候，娱乐场所的忙碌远远甚于其他店面，比如酒吧。
噪杂的音乐声，异常沸腾的人潮欢叫声混杂在烟酒味道的空气中，一阵迷离；舞池中央，男女疯狂摇摆。
昏暗的灯光下，吧台上的调酒师轻轻地摇晃杯中液体，极其优雅的为每位顾客调配着五彩鸡尾酒。这个地方，足能让人放松，但，并不是人人喜欢。
“你动作快点，别光顾着看。客人们都等不及了。”有个中年男子穿着标志性的黑色西装面色沉闷，冲着吧台内的女服务生批口喊骂。
孟希频频点头。“我知道了经理。”
此刻她穿着紧身黑色工作服，齐肩的头发扎成马尾，粉嫩的娇小脸庞面色潮红，急匆匆放下手中措乱不及的活，又随意拿起吧台上的盘，端了出去。
经过某间包厢，从敞开的房门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及欢笑声。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样，哈哈哈……”有男人点燃烟，双脚架在玻璃茶桌上，吸了几口，看看怀抱中的美人，重重亲了一口后，仰天大笑。
这间包厢里烟雾缭乱，一群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桌上吃的零食琳琅满目，杂七杂八的物品乱丢成一团，酒瓶扔的到处都是，细看，规矩的人不禁有股作呕的冲动。
“这么说，她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难搞。”一旁，从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吴以承放下手中的酒杯，推开靠在他身上的黑衣女子，随口吐掉嘴中的口香糖。
“有承哥出马，当然OK啦。”
“是呀。承哥你多大的魅力啊，小手一勾，女人嘛？”又有一个不正经的男人插话。
“他老公都吓的，承哥你名气多响亮。”
都是些二流痞子夸大的赞美，吴以承陪衬的笑笑。
“承哥，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吴以承听了他们的话，忽地牵强的冷笑。站起身，霓虹光线正巧打在他的侧脸上，那枚蓝色耳钉闪烁彩光，放肆张扬。“恐怕多半还是因为我老爸的势力吧。”
“怎么会？”靠在墙角的阿咚打岔道。
吴以承目光瞥向阿咚，朝他翻白眼，这些并不是他要听的实话。
“老烈哥的势力是很大…”靠在墙角的另外一名成员阿丁察觉到情况不对，他开口，“承哥你也是有真本事。”
“阿丁说得太对了，就是这样。呵呵…”阿咚赔笑，他举双手赞同。
“就是嘛…”身边那些二痞也同声起哄。
“还是你说话我爱听。”吴以承伸手指着阿丁，自信地勾起唇角。“居然兄弟们这么尽兴……”
“额……哈哈哈。”
“我奉陪。走，换个地方，我们好好玩玩。”他很是爽快，顺手摸索下衣角的口袋。
随后，角落中性感的黑衣女人起身，黏在了吴以承身上。
有人禁不住细细打量眼前性感的美女，跟着相继起身，贼笑着看着。
吴以承晃头，他有些晕了。
啪——
隔壁的包厢，一阵辱骂声，截止了他下一步预备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孟希连声说出这三个字，慌忙中拿起备用的毛巾替客人擦拭洒在他身上的酒渍。
“有没有搞错，经理呢？”被洒了一身的老男人坐起身，发怒咆哮。
几秒钟的时间，一身妖娆打扮的贵妇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隔壁包厢的动静愈来愈大，有物体砸碎的声音，传了进来。
“看来，有好戏看了。”有痞子出门，好奇的打探。
“少管闲事。”吴以承冷脸，面容僵硬，松开手，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去看看吧，承哥，我很好奇。”
“你们都不想走了？”吴以承却并不打算再逗留。
“去，当然去。只不过，我对隔壁的女服务员感兴趣。听说，她星期天才来，还在上学呢。承哥，不错的哦！”
“哼。”吴以承冷冷哼了一声，本以为会置之不理，现下倒是故装深沉，反而显得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假装疑惑的问，“你确定我会感兴趣？”
“我之前见过一次，挺靓挺纯的，你见了就知道了。”
“你们的眼光一向不好，何况我向来喜欢主动的女人。”
“你怎么搞得。死丫头，都弄脏了，你怎么赔啊。”贵妇模样打扮的老板娘扭动着她性感的翘臀步步逼近孟希。
随后，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也追了进来，“怎么回事？”他看看地上的狼藉，又看看一脸怒气的客人，扭头望向一旁不语的孟希。“又是你，孟希。”
孟希涨的脸通红，心底间的痛楚轻裂划开，理智告诉自己忍耐，可是，这种强制的憋屈，让她难过的想逃。咬着嘴唇，目露难堪，断断续续轻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
等等，那女生的声音？经过包厢门口，原本离开的吴以承伫下了脚步。
“咦，怎么不走了？”身侧的人诧异他突然停下的脚步。
吴以承没有理会，径直转身，大步往里面走去。
“呵耶。”有人搞不懂了，只得尾随。
老板娘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她贵妇的穿着太过奢侈，也过于华丽，倒是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双手叉腰，骂起人来又是彪悍泼妇。“道歉呀，死丫头，你吃屎的，还是要我马上开除你。”
“不要。”孟希微震，连连摇头。“我知道错了，老板娘。”说着，她蹲下身，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收拾起地面上的残局，她不容许自己哭。
老男人见状，一脸坏笑的蹲下身。
孟希有所察觉，本能的急忙伸手护住自己。这件紧身的黑色工作服太短，下裙摆有蕾丝点缀，而为了这一点她与经理说换衣服已经N次，每次经理都糖塞着含糊过去。今天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不至于她理亏的抬不起头说话。她以为只要自己安份守己，就能安然自保。
“你这份不起眼的工作或许对她来说很重要。”有个男人的声音。
吴以承缓缓靠近的脚步逼近孟希，他伸出手，想要帮她，“是不是另有人有错在先呢？”
他的出现，立刻使焦点汇集在他身上。
孟希抬起头，她好像见过他。
吴以承的手一直放在孟希眼前，只是这女生太笨，他只能粗暴地拽起她，带着满满的暧昧。
孟希被他拽得生疼，灵动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脸，嘴角抽动，一脸的不情愿与愤怒。
老板娘瞄了眼替孟希说话的人，眉头忽然松动，迎上一副笑脸，走近他，主动挽过他的手臂。
孟希有些作呕的看着老板娘的手轻佻着搭在吴以承的手臂。她急忙从中抽开，连声说着，“对不起先生，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不好意思。”
没有人说话。
吴以承冷嘲，嫌弃地甩开老板娘的手，指着老男人含笑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吧。她都已经道歉了”
老男人看了看吴以承，好像意识到场面对他的不利。“算了，算了。算我倒霉。”
孟希听了，只能叹息。他倒霉，她不倒霉吗？明明是他先动手动脚，可是？噘起嘴，不愿去想。
“那好那好。没什么事，小希你收拾一下，今晚这位先生的这份算我请。”老板娘倒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有些故装大方的堆上笑脸。
孟希乖乖顺从，准备离去拿拖把，一只长臂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Hi，我们又见面了。”吴以承咧开嘴，挑逗眉峰。
她本不想搭理，犹豫了下，面无表情的说着，“刚才，谢谢你。”
她不想多说，提足。
“等一下。”吴以承叫住她，眼睛迅速的在她身上扫视。“在这种地方工作难免会吃点亏。”
她被看得极其难受，表情明显有些不悦。“所以你在提醒我，不用在意吗？”
吴以承僵了僵，“我是提醒你，当心点。”见到她，一丝笑意渐染在他的脸上，微微弯了下腰，他在她耳边低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抱歉。”她说得直接。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这记性可不行。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我记性好就好。提醒你一下，早上我们刚刚见过。”
早上的事？孟希大概知道他是谁了。可是越是知道他是何人，越是厌恶。“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你应该不用知道。”
这是什么话？吴以承不大乐意，以为她没记起自己，又提醒她。“虽然早上我输得很惨，居然被那小子糊弄了过去……”
他的话并未说完，孟希急忙捂住双耳，既幼稚的有些可爱。
吴以承笑意加深。“那如果我很想知道呢？你不想说？”
她选择不再去看他，“请不要打扰我工作，谢谢。”再次提足，欲要离开。
在场的人看着这对男女，感觉无趣，开始自顾自的聊起天，也不下逐客令。
他又拉住了她，有些赖皮的扬起脸。
她瞪着她许久，实在没法子。“我叫孟希，我要干活了。”
“我叫吴以承，记住我的名字。”吴以承笑声四起，一阵醉人的快乐浸透了他的心。
“承哥，你不会是真看上那妞了吧？”有人惊叹道。
安灵星结语：遇事后，会快乐、会忧伤、会紧张、会害怕、会厌恶甚至是会仇恨，来源于人性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