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佛说戒痴（吃）
几个人坐在了院子里，老头赶紧让他老婆端茶水出来，又是递烟的，然后才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赵军等着他发话。
赵军抽着烟问道：“张叔，张红斌怎样了？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帮不上忙。”
老头低下头，抽着烟，一脸的苦闷：“身体快好了，下个月好了就要进去了。之前村长说他认识人，可以帮忙调解，结果连人都见不到。现在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个人可以帮忙递句话。你也知道，这都是要钱啊，你看是否可以快点？我怕来不及，要判下来，就太晚了。”
赵军默默的听着，显得感同身受，恨不得帮忙似的：“你们村长怎么说，你把地卖了，他没有意见吧？”
老头听出了语气的松动，急道：“他也是我们远房亲戚，一切好说话，到时候分给他一点，而且他也不希望我们家红斌被枪毙。”
“那就好，那我也不再压价了，多加你一点，让你分给你们村长吧。”手比了比五，“其他费用你不用管，都是我来负责，你就拿着钱办你的事。就是你们要尽快搬走啊，可以吗？”
老夫妻显得很激动，总算看到了希望，就是听见要搬家犹豫着问：“你买了地应该不会马上用，我们可以继续住一段时间不？”
赵军摇了摇头，“不行的，虽然我不是要种田，但是我要在你们房子这块地方建仓库，”他指了指陈国珍接着说，“我珍姐正在找仓库，他们做钢材生意的，需要一个大仓库放东西。我准备春节后，马上建个仓库先。”
“那我们春节前搬走？”老夫妻失落的说。
赵军还是不同意：“张叔，我个人怕麻烦，我希望我钱付清的时候，你们已经把房子空了出来。这样我们之后都清静。”
“我们女儿还没嫁人，我三儿子也还没结婚，还有大儿子一家，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啊，”那个老头的老婆着急接话道。
赵军早就想到会有那些麻烦，他是外地人，如果有麻烦，他占不到好。如果让住着，搞不好最后就赖着了，万一他儿子真出了事，那就更不可能搬了。
几人针对这个问题，都不肯退让着。陈国珍提议想出去走走，让他们家自己商量下。
赵军带着两人往外面走去，走在田地间的小路上，指着前面周边一圈的地说：“就是这里，不错吧！“呵呵，他看到即将属于他的土地，自豪感油然滋生，“这块地也是陈主任找到的，我跟你稍微说一点我知道的和猜测的，刚好周围没人。陈主任目前就是个副职，主管经济，但我猜测他家里有人在上面，有次无意听别人说他的女儿嫁到了四九城，属于联姻。他们的世界跟我们有点远，我们反正就帮着做事，别被卖了就成。”
“你觉得他们五十万够用吗？如果他们不搬的话，到时候赖起来，我们可吃不了好，这里很能欺负外地人。”陈国珍忧虑着，她是怕了一些人了，只要利益冲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人都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你以为钱都是打关系的？哪里，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也算公平，每个儿子10万，一个女儿5万，然后他们的钱都用在保小儿子命上了。否则其他小孩怎么可能同意。现在10万块可以买一套大房子了，他的孩子们早就在P西那边找房子了。”赵军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
“到底犯了什么事？”陈国珍好奇的问。
“□□杀人未遂，然后他被女方家里的人打的快残了，两边的医药费也要很多钱。”
“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们也够倒霉的。这种人也活该。”
做父母的也无奈，“他儿子是个混混，手下还有一帮人，感觉倒是个讲义气的主。”
杀人放火也算义气？
几人沿着田边快走到江边了，赶紧往回走去，差不多时间也要回P西了，下午还要去跟陈主任见面，虽说没有稀释他所得的那部分，还是需要过个明路不是 。
还没走到房子，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面像不善，浑身戾气的年轻人，靠着门边抽着烟。看见他们来了，眼睛把他们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让人浑身不太舒服。顶着压力，三人朝屋里走去，“张叔，我们要先回去了，你要是同意，我们明天就开始办。”就见院子里原本他们坐的凳上，坐着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五官还算清秀就是眼角的刀疤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纪初一好奇的盯着看，没有露出一丝怯，而她的手却突然被陈国珍用力抓紧，往身边带了带。
那个男子看见他们，鄙夷的用当地话问老头：“他就是那个暴发户？看起来不像有钱的啊。现在钱都被他们这种人拿走了。”
都来了这里这么多年了，虽然不会讲当地方言，但是听懂确实没问题的。赵军也没为了这种人生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刺了刺，“看来张叔找到更有钱的人了，那我们就走了，也不好再打搅了。”说着抬脚就往外走。老头赶忙拦住他们，连声道歉，“阿红诶，你先走吧，谢谢你们能来看我，虽然红斌是个畜生，那时出了事，也就你送了点钱给我，以后我有能力一定还。”
那个凶神恶煞的阿红，也没再说多少，看了眼张军，转向纪初一的时候停了几秒，带着人走了。
老头解释道，这帮人是他儿子的朋友，一直很照顾他们，虽然都是混混，本质还是好的～～
赵军也没多说，就说让他们在考虑一天，如果没问题，明天开始走流程，尽快处理。
回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快，没多久就到出了码头，赵军准备找个饭店休息会儿，他和那人约在了和平饭店的咖啡厅，下午三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珍姐，我请你们去一个地方，那个老板是个四川人，我知道你喜欢吃辣，我上次别人带我来吃，我就想着你一定喜欢。”
两人往福州路走去，不一会儿走到一处英式三层楼建筑前，粗糙的外墙石面，大大的格子窗户。走进大门，看见有六张桌子，现在只有三张桌子有客人正在用餐。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上前，问道：“吃饭吗？几个人？”
我们被引到了窗户边上的长方形的四人座，高高的墨绿色靠背椅，感觉把一桌桌隔了开来，保证了隐私，墙面镶欠着镜子，扩大了餐厅的视觉大小。外滩就是外滩，感觉古典又亲切，略小资的气氛，一定很受欢迎，生意应该不错才是。
赵军拿过菜谱，开始点着：“这里的辣子鸡不错，水煮鱼也不错，再点个麻婆豆腐，再炒个青菜，再来个汤？”
“你别点那么多，我们就两个人能吃，一一是小孩子，不能吃辣，点个清淡的番茄蛋汤吧。水煮鱼不要点了，吃不了。”
赵军把水煮鱼换成了清蒸鲈鱼，随后合上菜谱，让老板下单去。老板先给三人上了杯茶水，询问是否需要酒水等。陈国珍想了下，下午还有事，只点了瓶啤酒。
“你怎么认识那个人的？”陈国珍帮着大家摆了碗筷，有招手让老板再拿一瓶汽水。
老板上酒水的速度很快。赵军给两人满杯后，表示要为了庆祝合作愉快，要求干杯。纪初一也举起汽水瓶说：“我也要参加，干杯。”两人听了哈哈大笑，纪初一为了能坚定陈国珍的信心强调说：“妈妈，把我的压岁钱还给我，我也要买房子。”
陈国珍听了翻了翻白眼：“我不要付出去的啊，你拿钱还不够我给别人压岁钱的。”
纪初一听了不干了，假装生气道：“你太过分了，每次都说帮我存，现在我要用了，你说给别人了。”
赵军噗哧笑了出来，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
“你个小孩子，买什么买啊，以后妈妈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现在这叫借用，懂不。”
“那万一你以后没钱还我怎么办？我自己存，我存的特别好，每次外公都找不到。”纪初一争取自己的权益，手中有粮，办事不慌。
老板端上热腾腾，香喷喷，看起来一片红的辣子鸡，纪初一被勾的忘了正在争取权益中，拿起筷子就想翻找鸡块。一双筷子啪的打了上来。她生气地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怒和抗议。“小孩子吃什么辣，我先尝尝，再决定你是否能吃。”
于是，陈国珍自己夹了一块，尝起来。吃过后，对着赵军翘起拇指连连夸好。“这个味道太正宗了，跟我以前在四川吃的几乎一样。”
“珍姐还去过四川啊？什么时候去的？”
“还不是跟着你伯伯做生意的时候，穿街走巷的，从南到北，也没几年，怎么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一样。”她举起杯子和赵军又干了一杯，“我们这瓶喝完不能喝了啊，省的给人印象不好。”回头看着纪初一那小白菜似的眼神，只好夹了几块鸡块放到了她的碗里，“就这么多，等鱼上来，你吃鱼哦。”
看见赵军戏谑的眼神，纪初一丢他一个哼。佛说，戒痴。她要拒绝所有会让她上瘾的东西，忍痛夹起还给了陈国珍。“算了，妈妈，我吃不了辣。”
陈国珍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否能吃辣，也就没有太在意。纪初一吃饭一直比其他同龄人乖巧，她已经习惯的认为这个女儿除个子小一点，其他都跟侄子们差不多。也就随她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