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零年代
户外直播结束之后，汶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顺便给《最前沿》杂志打了电话过去。他们的主编倒是一个非常和善的女人，几乎没怎么问汶嘉的情况，就让她第二天过去。
汶嘉早早地化了个浓妆大红唇走出了出租屋。自从胡天昊知道汶嘉住在出租屋之后，他便特意给汶嘉租了个单间。虽然不大，但胜在位置便利。
在大街上走的时候，汶嘉能感觉到旁人注目的视线。自己这个艳丽的妆容，在如今保守的九十年代初，还属于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好在汶嘉脸皮够厚，丝毫没在意他们的目光，反而还自得其乐地和直播的观众们互动
等她如约来到《最前沿》的大楼底下时，被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给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走到了春运的火车站。接过保安递来的编号之后，汶嘉挤在了选手之中。
不过汶嘉的出现，还是让大部分朴素的少女都注意到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女人。
有人心里佩服，但更多的是咋舌和鄙夷。“这都化的什么妆啊！简直就像是从青楼里走出来的一样！”“我们这不是选模特么，又不是找楼凤。”
此时，坐在评委席左边的一个短发女士，注意到了汶嘉。她的打扮并不夸张，却和她的皱纹相得益彰。就像是一瓶红酒，经过了岁月的沉淀。
“那个选手看起来不错。”短发女士叫玛莲娜，她是一个中国人，不过却在意大利留学，如今已经是国内时尚圈的先锋了。只可惜她的理念太过于开放，业内名气远高于民众。
坐在正中央的评委就是《最前沿》的主编郑静了。她在国内读过书，父母也是时代的裁缝世家。她做的旗袍可以说享誉中外。只不过保守的性格，让她和玛莲娜并不对付。
“太高调了，没了我们中国女人的内敛。而且也不是专业模特，我不看好。”郑静实际上压根就没有打算从普通人里远出一个冠军。她心里早就有了人选。这个人人皆可参与的口号不过是为了吸引关注度而已。
郑静如果放在现在，肯定是一个营销高手。
玛莲娜不置可否，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表现出评委的不和。
大厅里推推搡搡的全都是素人，而专业的模特都在后台等着，她们不需要海选这一关。
此时郑静看到媒体也都到齐了之后，站了起来：“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的比赛，你们的热情和梦想都值得我们尊重。不过毕竟是封面女郎，我们也需要你们有专业素养。所以现在每个人按照自己的编号，依次过来。”
话音一落，就出现了各种讨论的声音。很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海选竟然还要比专业技能。那他们这群人岂不是走个过场？可是心中再不服，这些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汶嘉却很淡定，自己做过兼职模特，台步和表现力都不差。而且她还有着远超于这个时代的时尚理念，汶嘉对这个封面女郎的机会志在必得。
系统倒是及时泼了冷水：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看这个主编对你们这些素人可没兴趣。
汶嘉好笑地说：没事儿，只要我上场，她的眼睛就不可能离开我了。
汶嘉这霸气的言论简直就是御姐气场全开，一堆迷妹粉丝们都开始叫汶嘉老公，要给她生猴子了。汶嘉见到一片爱心的弹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她们花痴的对象。
第一个选手刚上去，连台步都还没走，就被郑静给刷下去了。“站的姿势没有气势，下一个。”
“笑得太难看了，你以为你是翠花吗？下一个。”
“长得还行，一走路就驼背，下一个！”
“我的天，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长相么？下一个！”
“表现力太差了，时尚不是哭丧着脸，下一个！”
“……下一个！”
郑静唉声叹气，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冷漠和鄙视。“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准备的人吗？你们的表现真的太差了！果然只能相信专业人士！能不能来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人？要不然就自己走！”
直播用户4566：虽然我没有去海选，看着就紧张啊！这个郑静是女魔头么？
时尚圈小白：我混过麻豆圈，这里面的确很多人不合格。不过她们是白纸啊，明明有些人挺有天赋的。我感觉，她就是不想要素人！
一只鸡：中间那个老太婆真是又丑又装，主播，我送你个游轮，你得好好打她的脸！
这应该是汶嘉直播以来，最轻松的一次特权了。她不仅要打脸，还得狠狠地打，让郑静无话可说。
后面的人都已经没有信心了，被郑静这么一说，更加不敢上前了。
玛莲娜可怜地看着这些选手，这里面不乏有天赋的人。可惜她们只是郑静用来吸引人气的背景板而已。
就在这时，一开始就被大家注意到的汶嘉站了出来。
“老师，我想试一试。”
郑静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要准备淘汰汶嘉的时候，玛莲娜忽然开口了：“郑主编，让她试一试，我觉得她不错。”
郑静也不能无视玛莲娜，只得点了点头。“希望她能表现得好一点。”
这个时候后台的模特们也都悄悄地拉开门，开始看着外面的闹剧。她们每个人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毫不担心有人会威胁她们的位置。毕竟郑静一开始就说了，这些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到时候新闻一出，“《最前沿》全民选模特，无一人入选”又可以炒话题度了。
“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哎，五官好看又有记忆力，而且这妆容真大胆！”一个年轻的模特不带偏见地说。
她身边最有资历的女模特却不屑地冷哼。“模特要的又不是美，是气质。就她这种艳俗的人，想来也没什么气质。”
其他模特都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汶嘉，期待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