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65~68
65，
到天黑，薛洋也没回来。
晓星尘从店里回到家里，冷清清的房间，没有人气。
细数，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房间好像不是之前那个房间了。
没有开灯。
晓星尘默默站了许久，拿了钥匙，关上门，出去找人。
不想麻烦宋岚。
中午的事情已经够他一团糟了。
热潮退去，身体的不适其实还萦绕不去。加上午饭和晚饭没有吃，胃一阵阵缩。
晓星尘经过小区边放置垃圾桶的花坛边，想起那天掉的伞，忘记捡回来。
出了小区，六七点钟，饭馆子一条街，处处是嘈杂，充斥混合饭香的油烟味。
晓星尘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冰冷的矿泉水入喉，刺激到胃部，全吐了出来。夹杂苦涩的黄疸水。
眼睛也一抽一抽的痛。
心反而是最麻木的。
去哪里找呢？
薛洋有一些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之前住哪里？
晓星尘发现他都不知道。
拦了一辆出租。
薛洋的这些，晓星尘都不知道，但是晓星尘知道这个城市最热闹的酒吧一条街。
或者说是最污浊的地方。
都是些不好的回忆，在晓星尘还没辞职前，经常光顾的地方。
他毕竟不是真的一朵不闻窗外事的白莲花。
66，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A。
宋岚知道自己中午不该留下晓星尘一个人走掉。至少，他去单位请个下午假。
他和晓星尘之间什么都没说清楚。
当时想着堆积的工作，想着晓星尘比较明事理，想着他们之间应该不用这些繁文琐节，又不是小儿女恋爱。
何况，刚被临时标记的O，走出信期带来的副作用，从半丧失情志，到真正清醒，也需要恢复时间。
本来计划下班打卡后再去找晓星尘。这次一定把两人的事情给定了。
结婚，搬家，成结。然后好好照顾他，待眼睛稍微好转，就联系晓星尘家长辈，办个仪式，请喝喜酒。
婚后，晓星尘喜欢开花店就开花店，若是有了孩子也可以照顾孩子，恢复视力了，再出去找份稳定的工作一起养家。一切按部就班。
宋岚甚至在想两个人组成家庭了，还是要买个车，过几年再买个大点的房子……
他没想到，晓星尘直接给他回音，是对不起，和谢谢，还有不用再见。
对不起，不能和你在一起。
谢谢，中午帮忙标记。
不用再见，再见多生愁绪，凭添麻烦吗？
……宋岚面上再平静，心中怒火汹涌。他坚信晓星尘不是不喜欢他，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哪有什么不明白？
可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他晓星尘还如此退缩？
难道真的因为那个O吗？
再不满，作为大队长的宋岚还是尽责在下班刷卡后，离开了单位。
可惜，他去花店。花店锁了。隔壁修锁店的老板说，看见晓星尘走了回家的方向，不过精神头不怎么好。一直跟在身边的弟弟也没陪着。
果然是那小子吗？
宋岚脑袋里一根弦绷紧。
等他去到晓星尘的公寓，他有钥匙，只不过晓星尘收留外人后，他为了表示不满，没来过。
亮灯，房间内没有人。
但是小小空间，处处是两个人的痕迹。
宋岚心里一沉，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拖鞋，牙刷，茶杯，沙发上的睡衣，甚至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样样都是一式两份。
宋岚一拳头砸在墙上。
曾几何时，他和晓星尘也是室友关系。对，室友，仅仅是室友！他们一人一间卧房，共用客厅和餐厅。不像晓星尘现在！竟然和人同床共枕了！
放两床被子欲盖弥彰吗？有何区别！
有一点，宋岚和薛洋有点像，宋岚是传统家庭大A主义，薛洋是自我自私目下无尘搞歧视，总之，其实他们骨子里，都觉得O该贤惠本分！世界是由A统治的，愿意给O一定自由，但必须在A允许的一定默认规则内。
至于晓星尘本人，标准的平权主义，只是性格温和正善，不喜欢与人计较，所以看上去格外与世无争。骨子却又硬又傲又执拗。或许，这就是跟上述两位容易碰撞的根本原因吧。
宋岚摔门而去。
拨打晓星尘手机。
67，
夜，这条街最糜烂的时间，从二十三点刚开始。
薛洋坐在其中最高一幢的玻璃窗前，点着根烟，翘着二郎腿，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吹了一串花俏的烟圈，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
如果忽视地上一堆烟蒂，室内满布烟雾，姿势还是蛮潇洒的。
这处是这间酒店里临时开的房间，薛洋本来准备住个几天。
金光瑶来电话了。
“原来的剧本行不通了。”
“嗯？”
“你本来准备重做你口中的老本行，最好让对口的宋先生把你抓去，让你家那位嫉恶如仇的急一急，再把你保出来。”
“错，什么叫重操老本行？我这次要转变角色，从卖到买，这样，保我出来才容易。他怕我沾上，肯定以后寸步不离守着，哪里还会跟姓宋的私奔。”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家那位一样对自己狠，你也不怕试着试着，弄假成真，真沾上？”
“我的事，你别管。”
“我没记错的话，几个小时前还有人求我管？”
“是吗？是谁？”
“有你哭的。”金光瑶语气一转，“你家那位倒是担心你，已经找上门了，不知道你之前说了什么？他一头往一个个酒吧里栽，就他那个长相，身段，还有被套话时灌的酒……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你的计划实施？你管是不管？”
“说人话。”
“手下跟着他的人说，他进了牛郎店，还被人灌酒。估计被当成卖的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拖尸拖走。”
“你底下这些人做什么吃的？！”
“你的人，谁敢碰？谁知道你想怎么整人？”
“在哪一家？！牛郎店织女店，不都是你的买卖，你的地盘？”薛洋焦躁地走来走去，“别被喂了药了。”
“现在知道心疼人了？”
“你一起来。”
“我掺和什么？”
“修改剧本。做你的老行当。我给你当牛郎。”
“艹！格老子的！”
68，
兜里的手机响了又响。
酒吧里太吵，晓星尘没听见。
被一圈人围住灌酒，他忍无可忍，正准备出手。察觉口袋里的手机被人摸走！
晓星尘一把抓住欲撤离的那只手的腕部，转过了头。
没想到他身手这么敏捷，围住他的人一堆起哄，更不准备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