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16~219
216，
“他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句话对魏无羡他们说的，脱口而出。
下了车，在楼下踌躇徘徊的，却也是晓星尘。
薛洋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小瞎子在楼前转圈圈。
偶尔有认识的邻居进出，难为晓星尘还堆起笑脸打招呼，笑得一点不好看。
连邻居的狗也绕着晓星尘的脚打转。
这瞎子就有迷惑人的本事，狗也不放过。
晓星尘微微躬身，摸了摸大狗的头，温柔得好像周边的光都笼到了他的身上。
薛洋眯了眯眼睛。
不知道那些人问了什么，晓星尘答了什么，竟然还在原地站着，不过他四处看了看的时候，薛大爷踩了踩脚边一堆烟头，往阴影处挪了几步。
若说晓星尘为什么不上去，不如问他薛洋为什么不上去。
又不知道站了多久，连阳光都有些颓软了，晓星尘似乎终于准备进楼了。
薛洋手一转，指间还夹着的亮着一点红星的烟头掉入他掌心，他握紧，那烟头就在他掌心熄灭。
掉落在地。
他走了过去。
217，
晓星尘没想到他才往里走几步，手就被人捉住了。
坚定的手，温度比他高，明明年纪小，却有爬茧略粗糙，少了一根指的地方有丑陋伤疤。
晓星尘睫毛一动，手一颤，想躲开，终究没有。
抬眸。
薛洋拉着他走，没有看他。
男孩的侧脸已经有男人刀削斧凿的锐利。虽然薛洋长相少年气浓郁，但身上长年嗜血的戾气藏不住，他现在也不屑于伪装。
薛成美道上纵横这么多年，他的年纪本没有外表看上去显小。
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怕不见得好。
两个人进电梯，也没有分开。
到家门口，薛洋用另一只手开的门。
晓星尘心里想说，我们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薛洋，请你搬出去。
话到嘴边，却如有千斤，堵塞不前。
薛洋转过头，五官很好看，英俊帅气，一笑露出小虎牙，闪瞎人眼。
晓星尘微愣。
薛洋就任由他看着。
“好看吗？”
低若耳语。
晓星尘面上烧了起来。
薛洋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带着他摸索，这是眼睛，这是眉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耳朵……
“你以前……都这么‘看’我，现在看得见了，满意吗？”
晓星尘的手停留在他的脖颈上，生命的脉搏在他手下跳动，他手下有力量，可以拳为掌，一掌制服，于此了结。
对上薛洋的眼睛。
薛洋的眼里黑沉沉，什么也看不清，平时猫儿样的那些神色都不见了。
这是薛成美，不是他的薛洋。
晓星尘屏住了呼吸。
“你，真的想杀我吗？”低沉的诱惑如同魔语。
英俊迫人的脸近在咫尺。
一声低笑。
毒舌吐信。
猎物入网。
晓星尘如同被蛛网绑缚的灰扑扑飞蛾，动弹不得。
并不是真的没有利刃在手。
他心里对这个人……
晓星尘近乎叹息地闭上了眼睛。他连看着都怕被灼伤。
这个人……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交拢归档的感觉。
令人不敢承认的契合与心理层面的憎恶形成白与黑的强烈界限，互相牵扯。
同入漩涡。
“你舍不得我。”恶魔在念，“你要我，还是要他们？”
你要我，还是要你自己，要他们？
颠覆于彼此的时候，哪里还有你或者我的存在，晓星尘意识到，自己这个O的角色怕是此生此世都不能翻转，托承于他的A所给予的残酷摧折中，疼痛，屈辱，不得自由，却同时被灭顶的欢愉刺中，快要死去。四面八方都是对方信息素构建的牢笼，心是，身体是，如浸于水底。水，无孔不入。
“阿洋……”
晓星尘抓了唯一的稻草。
薛洋露出嗜血的笑容，吞噬猎物，不留残渣。
我要你是我的，血是，骨头是，唇是，脚趾是，头发丝是，连你的吐息，和眼角偶尔流露的目光。
欢喜是，憎恶是，痛苦是，疼痛是，仇恨是，不得抽离是，奋力抗拒是，沉沦炼狱是。
生死狙击，是。
这场局，本没有生门。
218，
晓星尘没有与别人有过体验。
但和薛洋的每一次，都和前一次不同。
如同病入膏肓的瘾者，每次都踩入云端，又碎在渊底，尸骨无存。
他动了动指尖，从地狱爬回。
旁边的恶魔睡容无邪，似很早以前他捡回的弟弟。
晓星尘看了看薛洋，又想了想自己早已做的决定。心底压着大山，面容沉静下去，看不出端倪。
薛洋不知道晓星尘所想，他却知道，糖，拿在手里，舍不得吃，是会变黑的。得含在嘴里才行。
219，
聂明玦果然是个大亨。
行事果决，出手无生，雷厉风行。他不仅搜罗到了金光瑶的黑料，还把薛洋的底子扒了个干净。
有时候，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更多的钱。
权势和地位办不了的时候，只要很大的权，更高的地位，更广阔的人脉，和绝不转圜的决心。
这些，聂明玦都有。
晓星尘接到聂明玦的电话：“你没有改变主意吧？”
晓星尘道：“没有。”
这个世界总需要正义和光明，私情之外。
聂明玦道：“别让我看错你。”
聂明玦报了个地址。
不是他弟弟的那个饭店。
却也是处隐秘的私人会所。
薛洋也接到了个电话。
“我要一条人命。”
“谁？”
“赤峰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