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义城出了如意阁
死了对老妪而言就是魂飞魄散哪！老妪，不，现出原形的厉鬼只得闭嘴。好歹纵横义城很多年的织娘这回可算是碰上了硬茬子。
白梦光动口不动手，完全是上位者的气势吩咐织娘，“准备一套他能穿的衣服，不准是寿衣。再打桶水给他洗一下再穿。”
“是！”织娘不敢耽搁，领着尸体去了后厅。
再出来的时候，尸体大变样，人模狗样的还不错。尸体的眼睛透着一股凶狠，朝着发呆的白梦似笑非笑地说道：“好看吗？”这话既是在问自己，也是问旁人。
这该死的容貌，冰清玉骨，窈窕美人本该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在这里也不违和，一头乌黑带着湿意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狭长的丹凤眼，多情地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进去。
白梦回过神来，笑了，“好看，食色性也。每个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你应该为自己自豪。”
是吗？尸体从白梦眼中看到了看遍世间的平淡，唯独没有占有，只是对美的欣赏吗？他嘴巴紧闭，心情混乱。
白梦走遍这不怎么大的铺子以及后面的屋子，看到某人还在发呆，呆呆的让人手心发痒，“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某些人某些事看轻你自己，这是懦弱的表现，你是独一无二的。”白梦掐着尸体光滑有弹性的脸颊，“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从来没有人像面前这个人，面带笑容，没有一丝阴暗邪欲的目的，仅仅是纯粹地好玩着掐住自己的脸颊。五六老实地说道：“五六。”
在五六脸上作怪的手顿了一下，捏得更起劲了，手的主人表示好奇，“好奇怪的名字。”
“我父亲是个大字不识的赌徒，我生下来的时候，他还在赌场里烂赌，人家告诉他我出生的事情，他刚好在摇色子，刚好是五六点。那是我赌鬼父亲唯一赢的一次，也是他死之前最后一句话‘五六，我赢了。’四岁的时候，我娘也死了。所以我叫做五六。”五六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身世。没爹没娘，差点饿死在屋子里的五六被路过乞讨的一个老乞丐发现了，于是他成了个小乞丐，跌跌撞撞地长到现在。老乞丐看他长得还不错，就把他卖进了倌人阁里卖酒喝。五六不从，天天受人毒打。那天阁里来了个喜欢娈童的修真家族的大少爷，鸨母准备献上五六。五六放了一把火，逃了，可惜又被大火波及到的大少爷逮住了，打得半死不活，丢进了义城。
“之后你捡到我了。”五六看着白梦说道。
白梦笑着挑挑鼻子，“这说明咱们有缘那！小六六，想不想报仇啊？我可以帮你。”白梦笑得很是奸诈，让五六不由自主地想到小倌阁里的老鸨。
义城门口，浓雾弥漫，五六抬头往上看，牌子还是那个破旧要掉不掉地挂在城楼上。五六走进去，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特别热闹。在门口招揽客人的织娘眼尖地看见了五六，“小公子回来了。”
五六还是有点不适应，嗯了一声，抬腿跨进了裁缝铺，不用闭眼的，空间转移，五六已身在一座安静雅致的院子。白梦窝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只白狐狸闭眼小憩。察觉有人，小狐狸最先睁开眼，四肢站立，拱起身子，龇牙咧嘴，呈攻击状态。五六回击，也露出牙齿，眼冒凶光。小狐狸败退，跳下来落荒而逃。
白梦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某人在那得意洋洋地笑着，“你回来啦！”
五六不笑了，想想自己回来的路上，他有些不解，“你既然喜欢安静，为什么还要把义城搞得喧声嘈杂的？”
五年前，义城来了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打败了织娘，成了裁缝铺的主人。白梦会做衣服吗？不会。她都不知道穿针引线的流程是什么。白梦拒绝。织娘眼泪巴巴地说这是义城的规矩，想当年还是孤魂野鬼的她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夺了裁缝铺，在义城有了一席之地。如果白梦不答应，成为孤魂野鬼都是比较好的结局，但是她的做法已经背叛了义城的生存法则，那是要万鬼分尸，魂飞魄散的下场。
白梦是谁啊？她会乖乖接受这个法则吗？你不是说不能违背法则吗？既然这样，我成为这里的法则不就行了吗？织娘愣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啊，她不欲多劝，静观其变。没想到白梦还真的坐到了，义城最恶最凶最强的厉鬼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求白梦手下留情。白梦不负众望，以一介凡人之身成了这义城之主。
白梦觉得义城冷清，命众鬼引客入城。
实力最强的鬼将霄汉愁眉苦脸，跟白梦诉苦道：“不是我们不想，可是我们这人间鬼地，谁来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间修士来此都把这当作试炼场，你们更是他们试炼的对象。”
提起这个，鬼王深有体会，他们这些鬼招谁惹谁了，安安稳稳地呆着还被人类喊打喊杀，义城鬼是不少，但也抵不住人类修士一天到晚过来干嘛干嘛的要捉鬼炼鬼。曾经的霄汉也是威力无穷的鬼王，就是在跟人类对抗的时候受伤，实力倒退。要是被人类抓住，那可真是永生永世被奴役，万一哪天想开了去投胎都没机会了。所以鬼们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自己魂飞魄散，誓死不作奴役鬼。
“你可以跟人类制定契约，多少年的都写好了。”
“什么？”霄汉脑子比较直。
脑袋灵活的织娘一下子就懂了，眼睛炯炯有神地仰视白梦“您是说？”
义城开了一家店，名叫如意阁。如意阁专门与人间修士做生意，向他们义城出租出品的各式鬼怪，请看好，是租不是卖。你们人类不是看上鬼怪的能力吗？这里可以满足你们的愿望，根据出租的鬼怪能力，出租的年限不等，人类付出的报酬也不一样。
有人对此漠然置之，还按照之前的野蛮地捉鬼炼鬼，所以他变成了鬼。忿忿不平的他找来家族复仇，额，不好意思，他的家族也变成了鬼，成为义城的居民。
这下众鬼心甘情愿地跪在白梦面前叫祖宗。白梦坐镇义城，威名远扬，无人来犯。她的如意阁，童叟无欺，鬼在自愿的情况下，客人出得起代价，双方呈合作关系，不用担心生死格斗反噬什么的，多好。
有的家族私下懊恼，怎么自己没想到，犯了眼红病的他们私下联合，多方打听如意阁背后的主人毫无势力依靠，他们更是蠢蠢欲动，想要咬下义城这块肥肉。哼哼，织娘冷笑，下嘴的也都变成了鬼。义城真正成为鬼的天下，鬼才是义城的主人，而白梦则成为了众鬼的老大。
事实胜于雄辩，织娘拿回了自己的裁缝店，对白梦发自内心地恭敬，成为白梦最忠实的拥戴者。
“当今天下以仙者为尊，四大修真家族分庭抗礼：东有广宁张氏，南有于凌江氏，北有巨平鹿氏，西有尧都卫氏。如今咱梁州这地界又出现个如意阁，咱今天就来聊聊如意阁。五年前如意阁在专埋死人的地义城横空出世，阁主为义城厉鬼织娘，起初以鬼为本制定契约，出租鬼魂给人类修士，达成暂时合作关系。契约到期，人类必须将鬼魂原封不动地送回义城，由如意阁判定鬼魂是否受到伤害，一旦查实，虽远必诛。这些年来如意阁逐渐完善，就不再出租鬼魂，他们换了个工作，干什么呢？专门搜集消息，简而言之就是你们想知道什么，都能通过如意阁查询得知。”
“也就是说现在如意阁就是一卖消息的呗。”
“哎，我初恋情人小红在15年搬家了，我可以咨询如意阁呀！”
“呸，你真是不要脸！人小红就是不想被你纠缠才搬家的。”
“各位看官，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请各位扰神，慢慢听我道来。话说如意阁啊，现已出卖消息为生，”说书人声音慢慢小下来，“据说这如意阁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找不到的消息。”
“那我知道这消息是真的。”有顾客高声质疑道。
说书人顺着自己的胡子，呵呵笑了，“如意阁扬言：消息如有失误，以如意阁作为赔礼双手奉上。大家可以想想，那是如意阁呀！虽不修仙，但是传闻如意阁座下万千鬼众供其差使，有了如意阁，你能号令众鬼，成就一方势力，不可小觑啊！”
评书人早已下台，而听的众人沉默不语，心中却在翻江倒海，各有各的心思。评书人躲在后台，警惕地看看四周，见没有人，摘掉面具，是一个相貌平凡丢进人群很容易被忽视的那种，他迅速更换服装，原地消失。
小猴子数着今天客人的赏银，脸上乐开了花。一把冰冷带有寒气的利器抵上了小猴子的背，小猴子忙双手朝上，求饶道：“好汉饶命，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请好汉笑纳。”小猴子一边假装求饶，一边新念口诀，念了好几遍自己还在原地，小猴子心拔凉拔凉的，真的要命丧此地吗？
“转过头来！”